“害,那你还真猜对了,我瞧着不对劲,便隐了踪迹去查,还真让我查出些东西来了。”沈韶光故意卖关子,眼睛瞧着姜蓁和周许,无一不透露着想要被夸奖的心思。
见两人不领情,沈韶光自讨没趣,接着往下道:“明王那个正室夫人,瞧着她屋子暗暗的,也不掌灯,我隐了身子往里叹,瞧见她不知道在弄什么奇怪的术法。”
姜蓁揪着周许袖袍上的金丝,皱眉:“一个内宅夫人怎会修这东西。”那自然是有心人利用她,要借她一个内宅妇人的手杀人。
“不是我说,这堂堂明王府的正室,怎如此无大家闺秀风范,一点脑子都没有。”沈韶光说:“这点雕虫小技也上当。”
姜蓁摇头笑话沈韶光不懂,一个内宅妇人,仰仗的自然只有自己的丈夫,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时候,哪里还会考虑什么,只可惜明王的心思压根就不在她身上,看着自己中意的男子对别人好,多残忍啊。
明王府邸巨额的赏金,吸引了不少医者和道士前往,大多摇头而归。
所以当姜蓁和沈韶光背着家伙上门时,婢子和侍卫也都是平平淡淡的神情,大约认为又是骗子上门讨钱来着。
进到内室时,姜蓁眼神不自觉地朝周许望去,想看看他的神情,不料那人笑着看她,姜蓁被看得有些心虚的低头,心想这人怎么好像料到她要看他似的,流氓她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却见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旁,在耳边吹气,调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方才在骂我?”
姜蓁不理他,转眼看向床榻上的玉书,果真苍白,毫无血色可言,肚子也是瘪瘪的,不说完全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有孕妇人。
明王抬眼看来人,瞧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恐怕几日没合眼了。
只是听他疲倦地开口:“若还是像之前那些个神棍和太医的措词的话,我劝各位快滚。”他已经听了几日那些措词了,来来去去也是那么几句话。
周许瞧着眼前的人,实在无法将他和自己印象中的明王挂钩,因为实在是太憔悴了,不自觉摇头。
“夫人看来恐中了巫蛊之术。”沈韶光将早准备好的措词说出来,若尤其事的找个椅子坐下。
明王打量着沈韶光,想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沈韶光照着周许告诉自己的,认真分析了一通给明王听。
“那可有何解决的法子?”明王问。
沈韶光示意姜蓁将行囊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是一个刻满符文的瓶子,不过沈韶光也只是表面装个样子,真正出力的是仗着无人瞧见他,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的周许。
一通卖弄,终是将那个蛊虫拿了出来,透过瓶子明王可以看见蛊虫金色的身影,他皱眉问道:“不知这虫子是何处而来?”内院里头怎会出现这般怪异的东西。
姜蓁道:“这便要问王爷了,不过我知晓这蛊术,同下蛊者同生,需下蛊者的骨血养育,现在蛊虫已死,恐怕下蛊之人也有所受损,都说王爷神通广大,查查不就知道了。”
玉书迷蒙间醒来时瞧见了那日在集市一眼瞧见的身影,眨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的人又变成了明王,屋内未掌灯,多是外头的光透进来,她看见明王逆着光走来。
许是人尚在病中,平日里的锋芒凌厉此刻都收起来了,她虚弱的抬眼,待看清楚明王面容那一刻,鼻头一酸眼中竟不觉有几分泪水。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玉书心想平日里如此风光的人,怎现下衣裳凌乱,发冠也是歪歪扭扭的。他走至玉书跟前,抬手拨了拨玉书眼前的碎发,“如何?感觉还好吗?”声音有些沙哑。
此话一出,玉书听着心底便弥漫出委屈,话未出口眼泪便流下来了。
温热的指腹擦过,将她脸上的泪抹去,叹了口气“可是不舒服?莫不是那混子道士骗我吧。”语气有些急,转头便要喊人。
“我…我无事。”玉书道。
这时婢子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明王接过垂眸搅着汤勺散热“喝点吧”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
玉书应了句“好”,明王心想病了一场倒是好说话了许多。
抬手喂她,动作间少了几分执拗野蛮,但玉书瞧着竟生出几分可怜。
情绪涌动,她支着手撑起身子,带着温热吻了眼前的男子,明王初时有些惊愕,但很快便接过她的吻,继续了下去,少顷,似乎隐忍什么一把将人紧紧拥在怀里,似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又沿着柔嫩的耳边一路向下,吻过她的脸颊,她的脖颈。
从未有过的温柔,叫玉书有霎那间的愕然。
“你好好再睡一会儿,嗯?我晚些再过来。”他替她掖好被子,扶着她躺下。
玉书不解,“你要去何处?”
明王回身有些怜爱地摸她的发顶道:“去处理一些事,处理完你就没事了。”
玉书点点头。
刘宜兰院子里头的物件被一件件搬走,她咆哮道:“你们这些贱骨头在做什么,谁给你们胆子敢动到我头上来了。”
姜蓁等人在不远处的树上看着这一幕,莫名地有些痛快,她笑着说出口:“突然觉得很痛快哈哈。”
周许把玩手上的松山扇,是啊,的确很痛快,方才在房中,看他的老仇家明王,是被玉书吃得死死的,这大概叫浪子回头吧。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为何要动我院子里的东西。”刘宜兰扑腾到明王跟前。
明王避开了她的触碰,从前他只当她是嫉妒心重了些罢,现下看怎觉如此恶心,他居高临下冷漠地撇着面前的人,像是看死物一般盯着她,随即刘宜兰便听到如鬼魅般的几个字“为何?你不是最清楚么?”
瞬间刘宜兰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的扭曲,手也不自觉地颤抖,想辩解些什么,可连日以来的压力和心慌,叫她装不下去。
为了让王爷回到她身边,她不惜下蛊,不惜忍受蛊虫带来的蚀骨疼痛,还要忍受父亲的刺探,还有玉书那个贱婢。
“是啊,她就应该下地狱,下地狱才是,还有她肚子里头的那个小崽子也要下地狱…”刘宜兰呢喃,一脸疯癫痴狂继续:“都应该死,出身低微的贱人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是高门贵女,我才是最好的。”
随即又转头看向明王“为何王爷不能只爱我一个人呢?为何还要去爱别人呢?”
明王看着她这副癫狂的模样,实在不想再跟她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告诉她:“你错了,我与你开始只是皇帝赐婚,何来感情?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吩咐身边的护院:“愣着做甚,还不快将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
刘宜兰辗转街头一路跨过朱雀桥,想回刘府,却被拒之门外,连父亲都不要她了。
行至暗巷,被满脸恶臭的屠户压在身下,扯开她的衣襟正欲行不轨,却见她皮肤四处溃烂,恶气冲天,屠户瞬间没了那意思,临走前还踹了她一脚道了句“晦气”。
几月后,玉书生下一女,明王高兴大摆宴席,又将包裹圆乎乎的女儿抱到大臣前四处显摆,回到府邸被玉书指着额头,骂他“幼稚”。
他也不恼,笑呵呵地道:“夫人喜欢就行了。”
玉书红了脸,骂他不要脸。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高丽纸上,相视的两人连影子都那般粘人痴缠。
快过节了,朱旭也从城外回来,他在花灯节上认识了一个女子,那段日子便勤跟着周许,要学字写诗,周许被烦得将他赶去城外挖坟去了,这不现在才回来。
灰头土脸的跟沈韶光大吐苦水,又问姜蓁去了何处“姜娘子可有胖了?”
沈韶光说:“胖了,她吃太多了,现在像只猪。”
朱旭惊讶脸。
见着周许身影入了门,识趣地闭上嘴。
姜蓁端着京酱肉丝进来,正好跟朱旭对上眼神“聊什么呢?”
朱旭连连摆手,辩解“没…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列大纲的小说,果然写得乱七八糟,终于要把坑填上了。
第56章 尾声
周许早早便拉着姜蓁出了城,姜蓁眼神尚迷蒙,意识还在跟周公吃着烤兔儿腿,有些起床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干什么…”姜蓁半睁眼瞧他,不肯让他牵。
“自然是带你去好玩的地方,难不成你想跟里头那两个傻子呆一起?”周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