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阳光打在他的手上,他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好像还是当人的时候,周许低头翻转自己的双手,感受着阳光。
意外看到趴在他旁边睡着的姜蓁,脸压在罗汉床上,都变形了。触着罗汉床的那一面恐怕已经有印子,另一半的脸被日头晒得通红,嘴角还沾着口水。
周许略带嫌弃的打量她的睡姿,他没有想到姜蓁从前好歹是个世家小姐,睡相竟然这般不堪,哪里看都不像是世家小姐,睡得口水直流。
嘴上虽嫌弃,周许终是看不惯她这七歪八扭的趴着,弯腰将她抱起,放到拔步床上。
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扯过姜蓁的衣角,抹了她嘴角的口水,临走时还掐了一把她的脸,姜蓁被掐得不舒服,睡梦中抬手拍掉周许的手。
“还真像只猪”周许鄙夷。
还没等周许传信给沈韶光,便见他从影壁后走来,沈韶光在大白天看见周许,自然是惊奇的很,三步并两步的快速走到周许面前,在他身旁转圈打量着他,眼里都是稀奇和探究。
“你小子怎得能在白天走动,你不会被日头灼伤吗?”扯着周许的衣裳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被灼伤的地方,瞧着他上下完好无损,这才正眼瞧他的脸。
周许被沈韶光这突然的关怀弄得不知所措,蹙眉甩开他的手,在椅子上坐下说:“或许是因为那坛子里的东西,我今日醒来才知晓的。”
“这也好,以后你就可以跟着我出去做事了”沈韶光美滋滋地想着,周许跟着自己出去,他要怎么折磨周许。
“那坛子里究竟是什么,沈韶光?”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拿到就放到你手里叫你好好保管了,还有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你不要打开吗?”沈韶光说。
周许有些局促的开口:“我也不知怎的就打开了。”
“忘了告诉你,之前那朱小姐的事,解决了”
“恩?怎么个解决法”周许听着沈韶光娓娓道来,官府赶到将郝之行抓走后,让仵作验朱小姐的尸首,发现是被人剖开肚子的,郝之行是被当场发现的,嫌疑也就落在他身上,随即就被官府压回去审问了。
沈韶光说:“我今日来的路上,大家都在说这事。”
郝之行已经疯疯癫癫的说着胡话,最后还是认识朱小姐和郝之行的商铺老板给的证明,说早就知晓他们私下有往来,后又在郝之行房内搜到了一些描摹邪术的字画,这才定了郝之行的罪,原本郝之行的爹娘还想为他开脱,奈何铁证如山,也只能见着自己的孩儿被捕。
朱老爷得知女儿惨遭郝之行毒手后,当场气的昏死了过去。大病了一场,至今仍然没有醒过来。
沈韶光有些唏嘘,朱小姐正值年华,却被郝之行为一己私利夺了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发现新篇章的点击量都是我自己点的,呜呜呜
第11章 纸扎人一
姜蓁近日很是苦恼,原本风竹院也就她一个人住,之前还不知道周许的存在,多么惬意,没事就坐在临水阁绣个插屏,去后院摘梅子或者采个花做珠花。
偏的那时自己还觉得无聊枯燥,现在倒好周许能在白日里待着,不用晚上才出现,沈韶光便有借口日日来蹭饭,还捎上他的表妹,府里一下子多了两个人,两个人就多两张嘴,饭也要做的比平日多。
周许是个鬼,不用吃饭,但沈韶光那饭量一个就顶俩了,还有他那个表妹,也不知自己哪里惹了她,每回来吃饭都要打量她,语气也不见得好,还要挑自己的错处。
“哎~”姜蓁低声叹息。
周许坐在太师椅上,喝着前些日子沈韶光给他带的龙井,好不惬意。余光瞥到姜蓁手支着下巴,坐在台阶上哀叹连连,望着院里的桂花发呆,连头上沾了片叶子都不知道。
离上回朱小姐那桩事,已过数月,平日里无事,他就经常呆在风竹院,和姜蓁的关系也比初时熟络不少,有时他气姜蓁气得跳脚,姜蓁还会连名带姓的喊他周许,平日里还是规规矩矩的喊周四爷。
这丫头最近怎么老是叹气?听着怪烦人的,好像自打沈韶光来了后她便不高兴,也不出声。平日就她和他两人待着的时候,虽话不多,但也会找着话头来同他讲话。
周许也乐意她找自己说话,毕竟在院子里自己一人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来个人,周许当然十分愿意。
沉思片刻后,周许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台阶上,和姜蓁并排坐下。
姜蓁正苦恼着要怎么把沈韶光这烦人精撵走,察觉身旁有人,侧过头看,周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自己旁边来了,静静地盯着她看,眼里似乎含着笑意,如沐春风,就这样不自觉的看了对方许久。
后来,还是姜蓁被看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明显转移话题的问周许:“周四爷,有何贵干,贴的怎么近做甚。”
若不是姜蓁先觉得不好意思移开的目光,周许还能看她一会儿,她身上的有一股桃子香好闻得紧,还有那双灵动的杏眼,盯着人说话的时候,漂亮极了。姜蓁说不上是让人一眼惊艳的容貌,但眉眼绝对是算得上优异的,给她整体添了不少光彩。
“我是看你近日唉声叹气的,似有不高兴的事情困扰。”回过神来看她。
姜蓁显然被周许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吓到了,照理说平日里自己可没少说难听的话膈应他,他也是每每不甘示弱的回击,怎得不会是现在这样温声细语来问自己的。
不会又心生诡计要来捉弄我吧,姜蓁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可没少被他捉弄,姜蓁这般想着就觉得正常多了。
忙笑着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就是身子有些不大舒服。”
周许也不拆穿她,只是摇着手中的扇子,说:“身子不舒服?那请个大夫来看看如何?”
姜蓁见他这副不正经的模样,嘴角还挂着笑,就知晓这人又在扯犊子,只是将手中的茶杯塞到他手里,瞪了眼他说:“是啊!被你气得,睡一觉就好了,哼!”
起身走开,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周许。
周许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玩,手臂靠在上一级的台阶上,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穿过回廊消失在视线内。
今日沈韶光是在晚间才过来的,这回就他一个人过来,脚步急切,来的时候姜蓁刚好要吃饭,沈韶光也不见外,自顾自地坐下,问姜蓁:“小娘子,周许那小子呢?”
姜蓁见他那副眼珠都快要掉到菜里的样子,就知道这厮又是打着找周许的名头来蹭饭,都用多少遍了,借口也不换换,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拿起一旁的空碗筷放到他面前。
沈韶光见目的达到,嘿嘿的笑着:“谢谢小娘子”
姜蓁看他只一个人来,好奇的问:“今日怎就你一人?”
沈韶光在外头忙活了一天,刚在远州干完活,赶回来的,几个时辰才喝了一口水,现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嘴里还没吃完,手上就夹了一大筷子豆芽炒肉,硬咽下嘴里的那一大口饭,才答道:“那鬼丫头被她爹叫回武馆帮忙去了,不来才好,省得我照顾她,老黏着我。”
姜蓁拿过一旁的水壶,给他打了杯水,放在桌前,“沈韶光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是不知,我去给那人家做法事,别看那些人阔气,实则吝啬的很,你这醋拌豆芽真好吃,一天下来辛苦连个饼都没有。”沈韶光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诉着苦。
“真有这么惨还是你找个借口来吃饭罢”周许从临水阁过来,刚走进厅堂就听到沈韶光的话。
姜蓁看着沈韶光那吃瘪的表情,掩着嘴笑话他。
沈韶光见周许一幅意气风发,精神爽利的模样。反观他,辛苦了一天邋里邋遢,束好的发冠也乱了,他真是惨啊!忙碌了一天,还要被这两个人笑话。
颇为酸涩的开口:“你小子自然是不用担心这银钱生计的问题,我可是要赚银子才有饭吃的。”
周许想想自己已经死了,点头赞同,他的确不用愁什么生计,再看沈韶光这委屈的样,也不打趣他,在八仙桌旁找了张椅子坐下,转而问他:“怎么?看你这模样,又在外头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