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画着纷繁的花树,与那身躯相映,虞嫣盯着,只觉赏心悦目。
美人如玉。脑海里翻出这么个词来。
“你打算看多久?”萧寰忽而开口道。
虞嫣回神,只见他已经回过头来,目光玩味。
“谁看你了……”虞嫣说罢,倏而道,“寰寰,你能不能把那件里衣再穿上?”
“为何?”萧寰道。
“你脱下来的样子,我想再看一遍。”
萧寰:“……”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虞嫣一眼,没有照做,只接着解下袴腰的系带。
窄臀下,笔直的长腿肌肉分明,依旧教人怦然心动。
直到他转过来,虞嫣看到那中间的东西,终于老脸一红,收回目光。
没多久,萧寰走进来,也在浴池中坐下。
池水陡然漫起,一下没过虞嫣的胸口。
莫名的,她觉得自己的脸上也被荡漾的温水沾染上了热气,有些辣。
从前,她和萧寰有过许多亲密的举动,包括共浴。无论是从前在这边,还是上次在她那边,虞嫣一度觉得,自己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而现在,不知道是大半年没见以至于自己的羞耻心似乎又充值了,还是他穿着严严实实的古装的时候趣味确实不一样,虞嫣每次跟他坦然相对,都会觉得心砰砰跳起来,仿佛情窦初开。
萧寰却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熟悉非常,在虞嫣身边坐下。而后,伸出手臂。
他的气力十足,只揽着虞嫣的腰轻轻一带,虞嫣就坐在了他的腿上,与他胸口相贴。
水温愈加灼热。
“在想什么?”萧寰问,“怎一直不说话?”
虞嫣的手攀在他的脖子上,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眼睛。蒸腾的水雾中,双眸的底色愈加深黝,浓黑如墨,似乎能将人的心神通通吸走。
而那双唇,却光滑诱人。
“我在想,”她的手指轻轻掠过他的眉毛,将一颗水珠抹掉,“你不是说点蜡烛浪费么?”
“在这边,点烛是为了照明。”萧寰道,“自不算浪费。”
这话一本正经,那声音却低低的,带着些含糊的磁性,刮在耳朵上,心头痒痒的,一阵酥。
虞嫣的手指摩挲在他的唇边:“直男……”
萧寰不再废话,手扳在虞嫣的后脑上,将她压向自己。
灼热的气息带着水雾湿润的味道,登时侵入,将她所有的呼吸吞没……
“……方才我不怎么说话,并非是我心虚,而是在认真琢磨,究竟谁人是狼。”堂上,王熙坐在榻上,侃侃而谈,“诸位,你们就这么相信六号是预言家,而非狼人悍跳?”
众人的目光随即投来,身为六号的滕蕙翻了个白眼,终于忍无可忍:“足下莫不是得了癔症,每轮都来咬我……”
“不得争辩。”当法官的卫琅随即打断,说罢,看向王熙,“三号继续。”
王熙于是接着道:“诸位须得想清楚,当下可是最后一轮。前面三轮,我等在这预言家的引导之下刀了一个又一个,加上猎人杀的,照理说早赢了,可竟然还不曾,事到如今,诸位还不清醒么?”
众人面面相觑,未几,再进入投票,滕蕙被投死了。
卫琅随即宣布狼人赢。
一众菜鸟震惊,而后,看着王熙笑嘻嘻地亮出了狼人牌,而滕蕙是货真价实的预言家。
“王公子当真是巧舌如簧!”刘兴一脸懊悔,苦笑道,“明明才上手,竟将我等这些玩了半日的戏弄于股掌之间。”
滕蕙瞪着他们:“他每次都说我是狼,都说错两回了,你们就一点戒心也没有么?”
“也有说中的。”她旁边的一名侍卫讪讪道,“女君,你也不是善类,我等吃亏多了才提防起来。”
滕蕙一脸不服,正要再玩,这时,李泰走过来,吩咐一众侍卫去准备换班。
卫琅等人应下,纷纷从席上起来。剩余的人太少,玩不起来,只得散了。
王熙看着滕蕙,见她神色恋恋不舍,微笑地走到她面前:“这坞堡中最不缺的就是人,女君若是还想继续,在下可去再找些人来。”
说罢,将刚收拾起来的牌递给她。
滕蕙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接过牌,神色依旧冷淡:“不必,我要想找人,自能找到。”
王熙毫无愠色,见滕蕙起身要走,道:“女君若是要去找虞女史,在下劝女君一句,虞女史与殿下相会不易,春宵苦短,女君还是莫去打扰。”
滕蕙听得这话,耳根一热。
她瞥着王熙,冷笑:“王公子倒是手眼通天,我姊姊和殿下在做什么都能打探清楚。”
“这岂用得着打探。”王熙颇是自信,“在下不过比女君多出来两年,通晓些人之常情。”
说罢,他看着滕蕙的眼睛,认真道:“女君与其去做些不讨喜的事,不若留下来,与在下谈一谈。”
滕蕙道:“我与足下有甚可谈。”
“自是有。”王熙淡笑,“在下收了那许多的西域宝货,女君难道不想知道有多少么?”
滕蕙一愣,正往外走的脚步登时停住。
她看向王熙,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王熙也不多言,唤了一声:“卢全。”
一名管事应下,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本册子。
王熙将那册子接过来,递给滕蕙:“在下此番收的宝货,都记在其中,女君可拿去看。”
滕蕙将信将疑地接过来,目光往上面扫了扫,果然,密密麻麻,各色宝货的品类、名目、成色、数量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公子给我看这些,又是何意?”滕蕙问道。
“自然还是原来那事。”王熙微笑,道,“女君只要愿意与在下合作,这册上的所有宝货,可听凭女君处置。”
听到这话,滕蕙的神色动了动。
“什么叫都是我的?”她说,“王公子的意思,是分文不取,都送给我?”
王熙神色慷慨:“正是。”
滕蕙的唇边也浮起笑意。
“只怕未必吧。”滕蕙不紧不慢道,“王公子用这货换走了我的店,我连卖的地方也没有了,要货何用?”
“女君这话便言重了。”王熙道,“在下与人合作,向来童叟不欺。在下要了这店铺,也不过是冠以王氏的名头,添些钱财将店铺做大,而掌管之人,仍是女君。至于盈利分成,皆可商议。”
滕蕙道:“哦?那么这店铺究竟是在公子名下还是在我名下?”
王熙意味深长:“这合作,在下可是要出巨资,女君总不该一点实利也不让。”
滕蕙冷笑。
“所谓合作,也不过是为了买卖罢了。”她说,“我倒有另一条路子,不知王公子可有兴趣。”
第237章 武场(上)
“哦?”王熙道,“什么路子?”
滕蕙道:“王公子这批宝货,放到我店里来卖,我保证王公子获利三成,如何?”
王熙看着滕蕙,有些讶色,少顷,也冷笑。
“在下与女君谈合作,女君倒反过来打在下的主意。”他说,“女君果然名不虚传。”
滕蕙不以为忤,道:“我可不曾打着合作的幌子要王公子把店交出来。再说了,我这生意,王公子不须出货运人力售卖之类的麻烦,便可坐收三成利,这在哪一行都是好买卖,又何乐不为?”
王熙道:“女君莫非以为在下痴傻?以女君的本事,一倍的价格也卖得出。在下连本钱都出了,只分得区区三成,岂非冤枉。”
滕蕙道:“这话便见外了,公子只出个本钱,其余的事可都要我去做,如公子所言,总不该一点实力也不让。”
说罢,她看着王熙:“公子与我合作,无非是看上了我的本事,如今我愿合作了,此路也算互利互惠,公子却又不肯了么?”
王熙看着她,神色遗憾。
“女君若这般打算,那么这生意也只好作罢。”他将滕蕙手中的册子抽回来,放到一旁,道,“因这乱事,当下西域的商路已经断了,就算明日中原平定,也要再过一阵子,商人们才敢过来。女君此时到这边来搜罗宝货,不就是想趁着空当囤积居奇么。在下本想帮女君一把,奈何女君不愿,这生意,不做也罢。只是珠宝生意,最要紧的还是货好,到时女君无货可卖,而在下风生水起,还请女君切莫恼怒才是。”
滕蕙的笑容变得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