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柱间醒了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忍者本来也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小的时候天一亮,家里的几个兄弟就会被父亲佛间踹出去训练,加时加点更是家常便饭。
花魁则不一样了,大多数都睡得很晚,第二天晌午日上三竿才起来。
哪怕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时间也很难改掉这个习惯吧。
男人放轻动作转过身侧躺着,不得不承认,朝雾弥生确实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怪不得那些贵族每次都愿意用千金买一次见面的机会,哪怕只是看着也好。
和小时候的样子完全不同,他还记得和父亲一起来到风火两国交界处一个隐秘结界中时的场景,那个小姑娘躲在自己父亲身后内向地低着头,无论怎样叫都不肯抬头说一句话,有些过长的刘海儿遮挡住了一般眼睛,隐约能看出来长相清秀。
现在完全长成了一个大姑娘,正是意气风发最美的年华,用金钱和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浇灌而成,春日太夫就是一个游廊为男性打造的美梦。
而他想要知道她更真实的样子。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看见了,弥生用三根手指轻轻捏着瓷酒杯时的样子,很难说葱白的指尖和晶莹的白瓷到底哪个更加细腻。
他的手指粗糙,常年使用武器还留下了厚厚的茧。他都怕自己触碰弥生的皮肤是会因为摩擦而留下红痕——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脆弱了,不光是对一个忍者来说,弥生就像是微风的叹息、花瓣的飘落,一切他能想到的脆弱美好的事物。
最后柱间还是放弃了趁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她脸颊的想法,转而起身看了看女人另一侧的被子有没有盖好,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仿佛是感觉到身边有动静,女人发出一声轻哼,皱着眉转了个身,过了好一会儿,紧皱的眉头才松开。
等柱间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屏息了好久了。
弥生正好撞入了他怀里。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稍微动一动——他不想让弥生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其他那些靠近她的男人抱有一样的想法。
他和那些人的目的完全不同。
到底还是等侍者送来午餐时,西尔维娅才再次醒来。
见到那个黑色的长发男人已经换好了衣服,连红色的盔甲也装备完毕,她有点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对方等了多久了。
好在他也是昨天才刚刚与自己的灵魂碎片相认,还不至于要立刻知晓平日里的相处习惯。
若是其他的熟客可就麻烦了。
等侍者摆好午餐离开以后,还没等她想好要说些什么开场,柱间便先发话了。
“弥生,既然你曾经也是忍者家族的,那你父亲小的时候教过你提取查克拉吗?”
当时他还是太小了,再加上朝雾一族本来就十分神秘,他们的血继限界也不如宇智波那么明显,他至今也不知道朝雾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当时的小弥生被责罚,就说明一定是有训练的,可现在却完全再她身上看不到一点查克拉回路。
西尔维娅的眼神迷茫了一瞬。
查克拉?好像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能量,忍者们使用一些忍术时所调用的身体能量,再往下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自己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特殊的力量,一直以来陪伴她的只有自己精神能力的外显体——替身。
“抱歉,我不记得了。”
她遗憾地摇摇头,这倒是实话,不过以前其他的事情也可以用失忆的理由搪塞过去。
“好吧。”
柱间摸了摸鼻子,最后想了想说道。
“我认为你的体质是没有问题的,提取查克拉一定能做到,虽然现在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有些太晚了,不过对你来说也不能要求那么多了。”
西尔维娅认真睁大眼睛盯着黑发男人,没太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
但紧接着的一席话更是浑身一抖。
“恐怕我很难带你离开这里——查克拉是有迹可循的,无论再怎样小心谨慎,游廊毕竟是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有些人想要寻找的话,最后一定会找到是谁带你离开。”
柱间严肃地说道,默默在自己心里补充上了斑的名字。
“但是如果你自己会忍术、或者一些基本的功夫,想要出其不意的离开这里并不是难事,只要到了游廊外面、我们可以接应你的地方,其他的事情就无须担心了,前提是你一定要能做到。”
见西尔维娅还是愣愣地望着自己,柱间也顿了一下。
“还是说……其实你不愿意离开这里?”
她立刻坚定地摇头。
没有人想要留在这种地方,自己的灵魂碎片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或许会认为花魁便是游廊的人上人了,过着风光的生活,可西尔维娅却清楚这里不是能久留之处,这种行业完全是对女性的压迫,甚至打算尽快离开,在那之前的接待能推便推。
“啪”的一声轻响,男人手里便凭空出现一个小小的卷轴。
“这便是提取查克拉的方法,我将这个留在这里,你空闲的时候认真阅读学习一定会没问题的。之后我也会尽快再找机会来看你,到时候再教你一些基本的忍术。”
好,继替身使者、鬼、柱人之后,自己现在又要当忍者了。
千手柱间留下这段话便走了,看起来还有要事在身,她拨弄着那个卷轴,奇迹一般地发现上面写着的一些特殊符号自己居然都认得,也许是肌肉记忆,从小就刻在脑子里了。
一个小姑娘进来伺候她梳头洗漱,原本西尔维娅并未在意,可是女孩儿说的话让她僵住了身体。
“太夫,忍界的事情距离我们普通人太远,您不知道很正常。昨天夜里我听那些人说,您留下的千手柱间正是宇智波斑的死对头,两个家族都是忍界最顶尖的忍者,千年以来一直在持续内战,他们之间的纠纷争斗已经很久了。”
西尔维娅不仅苦笑一下,现在恐怕又多了一项。
第一百章
“你是从哪听说的?”
西尔维娅盯着镜中的自己, 还是熟悉的模样,但这个身体确实有些不同,或许花魁真的和其他世界里被抚养的方式不一样, 皮肤更加光滑, 脸蛋白里透红, 几乎都能赶得上柱人时期的状态了。
“只是从那些做粗活的人口中听来的啦。”
小姑娘性格很活泼,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昨天晚上她自己一个人没办法拆卸下来的头饰一一摘下。西尔维娅跪坐在镜子前,长长的发丝披散下来,发尾都散开铺在地面上。
镜子里小女孩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春日太夫是她知道的花魁里最平易近人的了, 既不会特别挑剔也不会故意为难人, 其他屋的高级游女多多少少都会自视甚高,和她差不多资历的都抢着来春日太夫身边做事呢!
“您是想要一会儿就沐浴还是再等到晚一些?对了, 屋主托我传话, 主管有话要和你说。”
她手指梳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
大概能猜的七七八八, 无非就是昨天晚上她拒绝了近内雄但又点名了千手柱间这件事, 恐怕还有他和宇智波斑之间复杂的关系。
自己确实不知道一丁点点忍界的形式, 顶多能说出来一些著名的贵族和他们所在的国家, 但也仅仅如此了。
作为需要陪客人的游女,第一件应该学会的事情就是“忘记”, 不要打探不应该听的事情, 哪怕听到了也要立刻忘记。
主管并不能直接命令她,不过是替屋主传话而已, 屋主是个神秘的女人,连她也只见过几面而已。
“好,我知道了, 那就现在吧,等主管离开之后再把沐浴的水放好。”
“对了。”
在小姑娘蹦蹦跳跳离开之前,西尔维娅突然出声叫住她。
“今天我不接待任何客人了,如果有人指名我的话,让‘名代’们提前做好准备。”
花魁自然不能每天都出来营业,屋主的意思是要让她保持新鲜感和神秘感,一个月外人见不到几次,这样客人们才会经常来、心甘情愿地为此花钱。
而代替她陪伴客人的名代们是不同寝的,客人们依旧要花与花魁相伴是同等的钱,这对于名代自己也是一个积累名声的过程。
从主管那里她大致了解到了忍者之间严峻的形势,西尔维娅万万没有想到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居然会是死对头,经常在战场上打的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