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这查不到一丁点线索孟穆虽有嫌疑但没有亲口承认,几人只得失望而归。
还是把太子妃救醒了再说。
众人回到偏房,只见一个陌生的人影站在孟佼佼的榻前。
楚茵心一急,冲过去道:“你是谁?”
孟荀垂眸,冷冷道:“我是她兄长。”
这时榻上的孟佼佼忽然扑扇羽睫,撑起厚重的眼皮。
她悄然睁开眼,余下力气她撑坐起身。
“你们挤在这做什么?”突然醒来的孟佼佼,弄不清楚状况。
锦绣拧好浸了水的帕子,坐到床沿扶住她,柔柔的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污,“不碍事了,太子妃您醒了就好。”
孟佼佼虚弱的靠在锦绣肩膀,生生又呕出一口血来。
宋九昭暗叫不好,往药箱拿出瓷瓶,倒出里面一颗朱红的药丸,塞进孟佼佼的嘴里。
孟佼佼含下那苦中带甜的药,顺下气一瞬又失了意识。
宋九昭叹声道:“太子妃的命是保住了,只可惜往后她得痛上一阵。”
楚茵拧了拧眉,担忧的道:“那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宋九昭瞥了眼赵聿的脸色,见他不露声色便道:“小皇孙没有保住。”
这也说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楚茵丧气的垂头,眼眶滑下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都是我害的,若她不来,也不会这样……”
平阳王挽住泣不成声的娇妻,安抚了一阵,又道:“宋大人,太子妃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了吧?”
宋九昭应了一声:“太子妃安好,接下来几天按时服药就好。”
众人放下心,平阳王念时辰不早,忙吩咐小厮去将宴厅内的宾客尽数送回府去。
除平阳王夫妻两要去清理残局,偏房内这会儿只剩下六人。
屋内一片寂静。
宋九昭开口道:“太子妃明早才会醒了,诸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儿交给臣就行了。”
众人鸦雀无声,一个回应他的人都没有。
宋九昭复又说了遍:”诸位快些回去吧。”
依旧没有人应他。
宋九昭说不动他们离开,只能硬着头皮道:“诸位都要守着太子妃醒来?”
太子殿下他是知道的,太子妃是他的嫡妻他不能抛下不管,可另几位又是什么心境。
孟荀淡淡道了句:“我等佼佼醒来。”
其他人还是沉默,宋九昭只得闷声坐在软榻上闭眸小憩。
他们要瞎折腾随他们去。
黑夜转到白天,满月宴惊现的这场变故把前来赴宴的宾客吓得不轻。
他们被平阳王放回去后就大肆的传言发生的事,太子妃身中剧毒这件事如过江之鲫不胫而走。
坊间百姓知晓这件事,有好事者断章取义,说孟国公府内乱不休,孟公子背负人命,亲手杀了太子妃,太子妃横尸在平阳王府。
折腾了一夜,孟佼佼服下宋九昭的药还没有醒。
锦绣没敢合眼,愣是守到了天明,而同样待在偏房等待的还有昨夜没有离去的几人。
第61章 我孟佼佼命硬
宋九昭在软榻上将就了一夜, 醒来刚睁眼就看到一张鬼魅般恐怖的脸,
那张脸与他的脸贴的极近,宋九昭吓得滚落到地上。
“醒了就快起来去看看太子妃。”楚茵低头看他, 阴恻恻的唤道。
宋九昭扶着摔疼的腰,踉跄着走到床榻边, 掀开帘子觑了眼榻上女子的面容。
楚茵揉着帕子, 殷切的问道:“如何了?”
宋九昭放回帘子, 低声道:“太子妃没有大碍了,她这几日再服几贴药, 吐出腹内淤血就好了。”
楚茵诘问道:“宋先生, 我要给太子妃备哪些滋补的汤药?”
“滋补的汤药?”宋九昭听这话起了疑,“太子妃不需要什么滋补的汤药。”
楚茵奇怪道:“太子妃小产又中了毒,不该喝滋补的汤药吗?”
宋九昭迟疑了一会儿, 淡然的解释道:“太子妃近几日喝不得滋补的药,王妃还是别白费心思了。”
楚茵轻蹙黛眉, “那她何时能醒来?”
等她问完这句话,榻上的人悠悠转醒,孟佼佼约莫不太舒服, 翻来覆去滚了下身子, 这一滚不要紧把她自个儿给叫醒了。
“这不就醒来了?”宋九昭促狭笑道。
孟佼佼一下子苏醒, 脑袋仍处于混沌状态,睁开惺忪的眼她看到了楚茵的脸,再眨眨眼又是好几个人的脸进了她的眼。
她睡个觉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离孟佼佼最近的楚茵, 托住她的后脑扶她靠坐软枕, “佼佼,你总算醒了!”
孟佼佼朱唇微启,嘶哑的出声:“我这是怎么了?”
她仿佛失忆了, 记不清昨夜发生的事,她只模糊的记得喝了很多酒,自己灌得烂醉,喝完酒似乎还吐了一大堆。
楚茵被她这么一问,泪涌了出来,她抱住孟佼佼痛哭流涕:“佼佼呀,是我害了你……”
孟佼佼甚是费解迷蒙的望着她:“茵姐姐,你哭丧呢?”
她好好的躺在这,只不过宿醉了一下,怎么就弄得像生死离别似的。
楚茵破涕为笑,拿方才揉烂的帕子轻拭泪痕,“你呀你,被人下了毒差点命都没了,还跟个傻子似的和我说玩笑话。”
孟佼佼一脸惊讶的看她:“我中毒了?”
她什么时候中的毒?
为何她这个当事人不知道?
她难道又穿越了不成?
三连自问,问的孟佼佼自己懵了,她捂着发疼肿痛的喉咙,哑声道:“我怎么中的毒?”
这剧本里也没她中毒的桥段嘛。
楚茵抹干净如掉线滚落的泪珠,双手虔诚的握住她的尤是冰冷的手:“佼佼你放心,我们会找到下毒之人,为你出一口恶气的。”
孟佼佼更懵了,双眼惘然的望向楚茵身后的那群人。
赵聿待在这也就罢了,赵衡与孟荀两人是怎么回事?还有她那爱作死的堂兄竟也在。
孟荀即见她清醒,担了一个昼夜的心平稳沉下,“佼佼你醒了便好……”
赵衡随声附和:“太子妃真是吓到我们了,我们险些以为你要命丧这平阳王府了呢,倒也不知是谁害得太子妃。”
赵聿如寒潭幽深的眼眸微冷,“二哥以为这幕后凶手会是谁?”
宋九昭敛眉察觉眼前的局面不妥,立刻上前劝道:“诸位贵人守了一晚上,想必也累了,大家还是先去歇着吧,太子妃才醒过来还是让她多缓缓,等好些了诸位再来探望也不迟。”
好说歹说宋九昭才将孟荀一干可有可无的人等送出偏房,他自己顺带出去熬药。
楚茵也只稍坐了一会儿,就忙着去照顾小郡主了,出房门前她还拉走苦守一夜的锦绣。
于是偏房只剩下了孱弱虚脱的孟佼佼,和她名义上的夫君。
孟佼佼毒还没有完全清,气色稍显苍白无力,“殿下不去歇一会儿吗?”
方才在几人七嘴八舌争执时,她又听楚茵说了半天的话,大抵清楚昨晚经历的事,也隐约记起来一些。
她挺内疚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惹得平阳王府不安宁,为着她众人还吃不好睡不好。
可她更气恼的是,居然有人企图杀她。
她没做过坏事,凶手不去祸祸坏人,凭什么盯上她。
赵聿目光清冷,深眸充满了阴鸷,“你知道是谁对你下的毒吗?”
孟佼佼听了,小脑袋瓜飞速的运转,盲猜了一波想要她死翘翘的人名。
首先浮现在她脑海的人名,便是赵聿。
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怀疑是殿下你。”
撇开两人的关系,她能想到有动机杀人的只有赵聿了。
赵聿身子细不可见的凛了下,“你脑子还不大清醒着吧,躺下在歇会儿。”
孟佼佼皱眉,自我怀疑起来。
她真的不清醒?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赵聿说的有几分道理,她乖巧的躺回床榻上闭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孟佼佼睡了醒来,起身时闻到屋内的药膳的苦味,原是婢女取了宋九昭煮的药膳来。
婢女见孟佼佼醒了,打开搁在一旁没有打开的食盒端出那碗浓稠墨黑的汤药:“太子妃,快服下这碗汤药吧。”
孟佼佼捏着鼻子伸手准备接过那碗汤药,眼看要端住那瓷碗,忽得一只手越过她,替她拿住那碗。
赵聿坐到她身旁,端着汤药舀了一勺凑到她唇边,摆明了要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