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将军要是去救瑞王爷,咱们大伙一起杀去徽州,为王爷讨公道!”
“将军,我们万死不辞!”
孟晚笙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对策,他叹了口气说道:“备马,即刻赶往徽州,你们留在这镇守,不要轻举妄动!”
“这……未经召回擅自离开驻地,定会受处分…”
“将军若真是有小人在背后捣鬼,将军的安危……”
“是呀,将军我跟你一起,保护将军是末将职责所在”
“将军我们跟你一起!”
孟晚笙走出营帐的步伐坚毅,听了这话他微微一愣,心中暖流奔涌。
他停下脚步转身冲众将士抱拳一拜道:“多谢兄弟们,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现今边疆局势不稳,你们留下镇守!”
“可是…”
“这是命令!”
军令如山,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营内众人眼中似乎闪着不忍,与不甘。
“报……”这声音高昂急切,给孟晚萧又加了一道重创!
“将军,前方哨防来报,南国大军正杀过来!”
孟晚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马上集结军队,备战!“
突遇敌军来袭营中将士不及再想瑞王爷的事,慌乱的跑出营帐传达命令,准备出战。
待众人离去,孟晚萧回身对星元和孟晚笙说道:“你们即刻快马加鞭回徽州,定要查清缘由为父亲洗脱罪名。”
孟晚萧的眼睛猩红,握着的拳头青筋凸起。
星元沉默着,不敢看孟晚笙的眼睛,在亲情和国家之间大哥做了选择,他只能这么选择!
孟晚萧见四弟和五弟各自沉默无一人回话又道:“听话!大哥打完这场战就回去。”
孟晚笙眼圈泛起潮红开口道:“好,我们马上走,哥打完这场丈你就回来,这差事咱们不干了,什么大将军谁爱当谁当去!”
孟晚萧重重答道:“好!”
苏澈在一旁垂下眼眸复又抬起,眼神冷峻坚毅:“孟将军,你回徽州,这仗我帮你打!”
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永景是想拿掉所有可能阻碍他坐稳江山的人,下一个就是他苏澈了吧!孟将军有兵权在手,以此为筹码或能救下瑞王,他想帮晚星,即使在战争中可能会丢掉命。
孟晚萧看向苏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叹了口气道:“我不能走,南国军队的情况,这里的地形,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若是父王受小人诬陷,那人的目的可能不仅仅只是父王,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朝苏澈道:“请侯爷把他们安全带回徽城,我随后就到!”
苏澈素知孟将军说一不二,只好应道:“好,我一定护他们安全。”
星元早已心急如焚,恨不能立马回徽城救父。对了,小七,小七会用瞬移术!马上就能到徽州。他在营帐中扫视一圈,在角落里发现趴在桌子上熟睡的人。
他快步走到近前喊他:“小七,小七!”
小七没醒仍在昏睡。星元扶了扶额,眉头紧蹙。偏偏是这个时候,他这是喝了多少?又要睡上几日!
星元心里懊恼自己纵他喝酒,又气他喝酒误事。他抄起桌上茶壶打开盖子,将剩余茶水泼到他脸上骂道:“混账”
小七脸上滴着水珠,却仍旧呼吸均匀睡颜平和。星元突然觉得自己曾几何时也这样骂过他,自从小七出现在他面前说报恩,星元一直心怀感激以礼相待,是什么时候骂过他?他记不清了。
孟晚笙问道:“小七师父酒还没醒?”又像是自问自答说道:是了,他醉酒要睡很久。”
这时苏澈和侍卫牵了马车马匹过来,士兵们也已经集合完毕。
孟晚萧接过卫兵递来的头盔,沉甸甸戴上头部,露出沧桑而坚韧的脸。他的目光掠过星元和孟晚笙停在苏澈身上,他伸出纤毫无预兆的伸手拍了拍苏澈肩膀小声道:“有劳了,苏澈!”然后大步朝集结好的军队走去,步履铿锵。
孟晚萧或许看出了他的感情,或许没有。然而此刻他对苏澈倾注了全部信任。
星元一把揪住小七衣领拖起,把他扔给侍卫道:“把他拖上马车。”说罢自己也钻进车内。
苏澈孟晚笙二人跃上马一行人朝徽城方向疾驰而去,身后尘土飞扬。
☆、前尘旧梦(7)
京都徽城宗府大狱内。
宗府大狱是专门用来关押皇室宗亲的牢狱。孟晚夕身着朝服,双手笼在袖中立在宗狱门外,他身旁的随从亮出三品大员腰牌,守门狱卒连忙打开大门道:“大人请”
“你在这等着吧!”孟晚夕吩咐完随从,望了望大门上悬着的宗狱牌匾抬脚迈入。行至牢狱深处,但见六皇子鬓发散乱,面如土色,坐在牢房内稻草床上,神情颓靡全无以前的骄纵之气。天之骄子一朝坠地如同蚼蚁。
三皇子见孟晚夕忙站起身扒着铁门喊:“晚夕你是来救我和你父王的吗?我冤枉呀!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谋反!你帮我跟六弟,不、跟皇上说说!”
“喂,孟晚夕!”
孟晚夕不理他,眼皮都没抬一下,穿过六皇子牢房拐向更深处。一个圆脸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光线灰暗的牢房深处。
“父王,在牢房住的可还舒服?要不要让人加几床棉被。”孟晚夕垂手站在牢房铁栏干外直视着牢中人。
瑞王抬眼对上那双丹凤眼,一瞬间竟觉得那双眼闪着仇恨的光芒,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用,这几日已是暖春,为父很好,让你母妃不要担心,等事情查清为父就能回去了。”说到瑞王妃瑞王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若是躲不过这一劫,他只希望家人能无恙。
“是,父王。”孟晚夕目光森森,又道:“牢中岁月长久,今日儿子来陪您聊聊天。”孟晚笙示意狱卒打开牢门。
瑞王觉得今日的老三和平常不太一样:“老三,你今日……”
孟晚笙走进牢内坐在板凳上。这是牢房内仅有的一条板凳,因为牢中常年不见阳光,板凳潮糊糊散发出一股霉味。他打断瑞王的话:“是不是觉得我今天不像你儿子?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儿子,我是我娘跟别人生的孩子!”
瑞王猛的站起身来,脸色发白,仍挤出一个笑脸:“是哪个胡说八道?你怎么会不是我儿!”
“父王你不要在骗我了,你看看我那一点长的像您!”
瑞王看着他,孟晚夕鼻梁高挺一双丹凤眼像极了年轻时的墨凝:“你…你长的像你娘…”
“你还在骗我,我找到了母亲没出嫁前的贴身丫鬟,他说我母亲怀我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到底是谁在说谎?”孟晚夕的眼圈红了。
瑞王想这个秘密终是瞒不住了:“夕儿,我只是希望你……”
“我娘进王府前就有喜欢的人,是你把他纳进王府害她郁郁而终。我竟认贼做父叫了刽子手二十多年父亲!”孟晚夕兀自说着嘴角露出的一丝笑意,却格外森寒。
“刽子手!”要是当初他态度坚决,是不是墨凝和言霜都能活着呢?瑞王想到以前的事情颓然跌坐在铺着薄薄稻草的床上。
“孟瑞我问你,我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父王快说不是,告诉我不是!孟晚夕纂紧拳头他在心里乞求着。
瑞王闭上双眼,双唇有些颤抖。回答孟晚夕的是长久沉默。
孟晚夕查到自己不是王府公子,而是她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孩子,自己的父王为了得到母亲害了他亲生父亲时,他还有几分怀疑,此时面对瑞王的沉默,那些怀疑彻底粉碎了。
“父王我最后一次叫你父王,我到底是谁家的儿子?”
回答他的仍是沉默。
“你连这都不想告诉我吗?“
瑞王眼圈微红低头不语,像是仍陷在记忆里。
“好,瑞王我告诉你吧!你跟六皇子密谋造反,是我告诉皇上的。你…应当偿命!”孟晚夕面色狰狞像一只恶狠狠的野兽。
他长袖一振背在身后,“你好好想想下次我再来问!”说着离开了牢房。狱卒见孟大人离开快步过来锁门。
与来时游山玩水慢悠悠行路不同,回程一路纵马疾驰,日夜不停终于与第三日凌晨赶到徽城城门下。还未到开城门的时间,路旁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将亮未亮的天色里等。
咚咚咚……孟晚笙冲上去大力敲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