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宋老师在他少年时对他的照顾,和这几个月对他付出的心血,也由不得他不认这个老师。
宋老师笑着冷哼一声:“那就行,只要你认我这个老师,那我就认你这个学生,那个老东西!”
沈书小心翼翼问道:“老师,你们认识?”
真是巧了,没想到他的这两个老师竟然是老相识!
宋老师拍拍沈书的肩膀:“小书啊,那老东西按理来说,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不过他年少时顽劣不堪,被我师父撵了出去,我们也就没见过几次了。不过辈分放在这里,以后我们俩要是见了面,你可以叫我老师,叫他二老师嘛。”
沈书咳了一声,嘟嘟囔囔应付过去了。
至于到时候怎么叫,那就到时候再看呗,
虽然宋老师语气里很嫌弃这个所谓的师弟,但听到他的消息,宋老师眉间明显多了几分喜气。
沈书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他是真没想到,他运气竟然这么好,遇到的两位对他极为重要的老师,不仅相识,竟然还是师兄弟,这是什么缘分啊!
向宋老师坦白后,沈书心里像是搬开了一块石头,舒服了许多,这些天天天瞒着宋老师,他总是担心坦白之后宋老师会生气。
他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顾砚,发现顾砚亦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与宋老师,他知道,顾砚是在为他高兴。
“好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今天太晚了,你们也忙了几天,快回家好好休息吧。”宋老师起身笑道。
沈书乖乖起身,将宋老师送到了路口,然后和顾砚拐弯回家。
沈书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的圆月,心情分外轻快。
第49章
沈君清和向修齐第三天回到了西宁镇,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丁晋涯。
沈书远远就看到丁晋涯坐在学校门口那棵树上,引得学生一个个回头看着他。
“喂,你怎么来了?”沈书仰头看着他。
丁晋涯从树上跳下来道:“我跟君清一起过来的。”
沈书好奇道:“你们和好了?哎呀反正是误会一场,现在误会解开了,自然是还能当朋友的。”
丁晋涯情绪低落,有些恹恹道:“没有。”
沈书张张嘴,没再说什么,这就是他们俩自己的私事儿了。
接着丁晋涯看向送沈书来上班的顾砚:“顾先生,那些人已经把你的消息散出去了,您早做打算。”
顾砚点头:“多谢。”
丁晋涯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沈书问他笑什么,他叹了口气道:“顾先生与以前很不一样了。”
沈书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顾砚:“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顾砚不一直这个样子吗?大从小他们俩生活在一起时就是这样,五年过去,他本来还怕分开了五年,两人都会变得让彼此感到陌生,但是没有,顾砚还是那个顾砚,他还是他。
丁晋涯摇头不语,只是默默的又顺着树干坐到树枝上去了。
没有变吗?
他还记得在顾砚身亡的消息传出来之前,他与此人见过一面。
那时候的顾砚周身煞气,看得出来他在控制自己,但是眼神中仍然会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杀意,那种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毁灭的杀意。
丁晋涯不怕死,但是在和顾砚相处的那几分钟,却是他这一生中最胆怯的几分钟。
当接到顾砚的电话时,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立即挂掉,本能的不想和这个人有任何牵连。
然而来到西宁镇之后,他看着顾砚对身边青年的温柔和宠溺,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顾砚被鬼附身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顾砚发生变化的契机,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名叫沈书的青年。
一个从来没有在顾砚身边出现过的人,却让他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丁晋涯没有再理会树下的两个人,而是眯着眼看向通往学校后面的那条路。
沈书耸耸肩,对顾砚道:“哥,你赶紧去忙吧,我进去了。”
顾砚揉揉他的头:“去吧。”
办公室里,沈君清已经坐在电脑前开始处理这段时间遗留下来的工作,宋彦则坐在他旁边,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沈书舒服的伸了个腰,溜达着走到两人身便,沈君清这才抬头笑道:“来了。”
沈书点点头:“事情都处理完了?”
沈君清叹了口气道:“我在西宁镇生活习惯了,并不想回去,所以有些东西还是留给他们打理了,只办了老宅的过户手续。”
“也好,在哪儿舒服就在哪儿。”他想了想,最终也没有问丁晋涯的事儿。
向修齐因为要收拾住处,便请了假,宋老师和以往一样,半晌的时候才来,来了之后,他仍然盯着沈书开始画画,沈书暗暗叫苦,他觉得自己现在画的挺好的了,宋老师还是没放过他。
本来以为和宋老师坦白之后,就能不用学画画、雕刻了,没想到宋老师不但没有取消这一课程,还变本加厉,开始给他定任务了。
按照宋老师的说法,姜老师根本就是带他抄小道走了歪路,连基础都没打好,以后肯定会出问题。
“他当年就是因为这事儿被我们师父给赶出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说起这个宋老师是一肚子气,“我天赋不行,就算是努力了,也学不了师父的十之一二,师父当年是把他当做传承人来看待的,可惜……”
他叹了口气,瞪着沈书道:“没有基础,一切都是空中楼阁,顷刻间就能坍塌,所以你必须得把基础打牢。”
沈书有些发蒙的点点头,赶紧拿起画笔,努力的把笔下的人物画的更加逼真。
……
将沈书送到学校后,顾砚没有再去服装店上班,而是径直来到主街尽头,坐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离开了西宁镇。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最终停在山脚下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前。
院子前守着四五个人,顾砚下车后,他们立即迎上来,恭敬的朝顾砚微微弯腰:“顾先生。”
此时的顾砚收敛的脸上的温和,漠然的看了几人一眼,便抬脚走进了院子了。
然而几人并没有因为顾砚冷淡的表情有什么不满,反而是松了口气。
大概是心情不错,与之前相比,今天的顾先生格外的温和呢。
院子虽然地处偏僻,里面的陈设却意外的奢侈,院子占地不小,内部回廊蜿蜒,顾砚没有往里面走,而是坐在了回廊里的椅子上,跟过来的五个人则恭敬的站在一边。
“查到了吗?”顾砚看向他们。
其中穿着黑色短衫的青年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低头道:“他们这次动作不小,查到了一些东西,至于沈家宅子里的那东西,我们也已经拿到了。”
“这次行动太过仓促,我们的人一直盯着那边,发现与他们联系的人,是辽平市总局辖下小办事处一个姓刘的。”
“跟了这个姓刘的半个月,他才与总局内部的人联系,是廖高飞,而廖高飞,平日里与顾平昌走得最近……”
说到这里便住了嘴,顾昌平,顾家老三,顾砚的叔叔。
顾砚微微摇头:“顾昌平没这个胆子,小心霍安。”
“霍安?霍家那个私生子?”有人出声道,“据说此人最嫉恨关系户和拉帮结派,是个很有魄力的年轻人,但是廖高飞此人本事没多少,能呆在总局全靠了家里关系,他们两个怎么会勾结?”
顾砚瞥了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多盯着他就是了,童村,你亲自去。”
几人里从见了顾砚后便一直沉默的青年站出来,朝顾砚微微弯腰示意,然后便出去了。
“要童村亲自去吗?”
顾砚轻笑,眼神却是阴沉下来:“你们觉得霍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霍安,霍家幼子在外面浪荡时留下的私生子,一直在外面漂泊,直到二十五岁靠自己的能力成为总局副局长手下要将,霍家才出来承认了他的身份,但是霍安却并没有回去。
霍安十六岁母亲去世,被一个傀儡师发现,并收其为徒,在进入总局工作后,由于没有背景又不喜低头认那些世家子弟为主,吃过不少亏。
但是他天资极好,就算是有人打压,也很快脱颖而出,如今已经成为总局有名有姓的人物。也许是因为自己吃过亏,所以他对世家子弟以及结党营私之事极为反感,他放弃了霍家可以为他提供的所有助力,并且自从他到副局长手下工作后,便开始对内部尸位素餐的人进行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