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她那会儿年纪小,亲眼目睹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有不适的反应。
起身道谢,南眠转身离开。
待女孩儿渐行渐远到再也看不见身影,郝院长才拨通一个号码,声音里的平静不再,仿若绷紧的弦,“闻先生,南眠她已经想起了一些!”
……
出租车里多了个穿黑色风衣,戴鸭舌帽的男人。
司机师傅难为情地解释说:“这里不好打车,小伙子他非要付我三倍的车费。”
赚钱嘛,南眠表示理解。
她坐到副驾驶,报出自己的目的地。
途中,接到闻庭打来的电话,问她在哪儿。
南眠如实回答后,对方似乎松了口气,说:“到家给我打电话。”
算距离,司机先送后面的男人去了浔京西区。
浔京西区是出了名的脏乱差,这里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
等男人下了车,司机师傅赶紧启动车子,不忘提醒南眠:“这里复杂得很,小姑娘你千万别自己来这儿,最好也别接触这里的人。”
南眠点头,感谢师傅的好意。
却在不经意间侧目,和后视镜里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渗着幽冷寒光。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长,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
当晚,南眠梦见了白天和她同乘出租的男人。
他一只手掐着她脖子,另只手掐在她腰上,面目可憎,笑容阴凉瘆人。
多亏闹钟响起,才把南眠从可怕的梦境中拽出。
清醒后,一阵后怕,太真实了。
昨晚闻庭说他今天早上回浔京,过后徐特助又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机场接闻先生。
当然要去。
她现在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这种表达自己热情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尴尬的是,因为没睡好,去的路上睡着了,徐特助也没叫醒她。
醒的时候,闻庭正在车上处理工作邮件。
小姑娘眼睛虚着打量他,一副无比懊恼,恨不能当场扒条缝直接钻进去的模样。
闻庭叹气:“听说我家小姑娘来接我,我还特意准备了礼物。没想到……哎,算了不说了。”
南眠更惭愧了,坐直身体,低下脑袋,“我让您失望了,您罚我吧。”
邮件处理完毕,闻庭合上笔电放到一边,掌心裹住她纤细的手腕,往跟前一带,顿时温香软玉在怀。
坐在男人腿上,南眠僵着身体,连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
她刚才挣扎了的,但是立马就被男人不容反抗的气场给压制了。
闻庭温柔调整南眠的坐姿,让她跨坐在他腿上。
离得近,南眠能够更清楚地闻见他身上的木质香,以往是沉稳得令人心安,这会儿她被熏得晕乎乎的,像喝了酒。
倏然,男人靠近,温热呼吸擦过她的耳畔,陌生又刺激的酥麻感袭来。
下一秒,脖子一凉。
原来是给她戴项链啊。
为什么她会有点失望呢?
还有,项链给她自己戴不行吗?
南眠在心里碎碎念的时候,听见闻庭说:“这是给你的礼物。至于惩罚,先留着。”
“您这么做是在我的头顶悬了把刀啊。”南眠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就是个苦字。
闻庭往后靠,抬手松了松领带,平静说:“这样才能提醒你下次来接我的时候不会再睡着。”
南眠哦了声,笨手笨脚回了自己座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蹭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她朝男人某个部位看去。
南·什么都没看见·眠默默看向窗外,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闻庭脱下外套盖住,声音略哑地问:“在看什么?”
“好大。”
“的太阳。”
南眠干笑两声,她不是故意的,一时没过脑子说出了口。
闻庭默了瞬,顺着她的话说:“确实大,今天的太阳。”
第12章 温柔诱你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出差之前。
闻庭接送南眠上下学,周末补课,两个人偶尔会去商场采购,或是去欣赏童悦湾的梦幻。
最近忙着学校里的大考,南眠的心思全在那上面。
考试结束这天回到家看见门上的便签,她才想起闻庭前天跟她说的出差,就在今天。
这次是去海城出差一周左右。
跟往常一样,睡前喝了杯热牛奶,躺下后,南眠总觉得缺了什么。
周六周日这两天,‘缺了什么’的感觉愈发强烈。
周日下午,徐特助来接南眠去学校。
坐上车,南眠偏头看车窗外倒退的景致,漫不经心问道:“闻先生那边很忙吗?”
徐特助礼貌笑说:“您可以直接联系先生。”
确实想过联系闻庭。
但是怕打扰他工作。
再者,她是以什么立场去找他呢?
留守儿童找家长?
啧,乱想什么呢。
这两天冷空气来袭,浔京的气温急转直下。
昨天徐特助还在叮嘱南眠多穿衣服注意保暖,今天他自己就感冒发烧了。
尽管徐特助说他已经吃过药好多了,南眠还是不放心。
既要忙工作,又要接她上下学。
现在闻庭不在浔京,徐特助也不敢请假休息。
南眠能做的,只有,“我今晚自己回家,徐特助你下了班就回家好好休息。你要是拒绝我,我就跟闻先生说你欺负我。”
故作凶巴巴地说完这话,南眠怔住了。
哪儿来的自信让她认为徐特助会怕她的威胁?
不管这自信是哪儿来的,确实把徐特助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说:“那您晚上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突如其来的大降温让不少人都感冒了。
教室里,咳嗽声接连不断。
周延和萧柠柠咳得最厉害,两个嗓子都哑得不像话,偏偏一有空还要争谁咳得好听。
结果就是晚自习上到一半,两个人发起了高烧,不得不请假去医院。
一晚下来,南眠鼻子有点堵,状态也不是很好。
出了校门,她去对面街上的药店买了感冒药服下。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让脑子有些晕乎,南眠总觉得后面有人一路跟着她,回过头,很正常。
有段路的路灯正在检修当中,借着附近的光,南眠在昏暗中踽踽独行。
忽地,前面出现一道人影。
对方唰一下将大衣拉开,挺着腰逼近。
南眠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大脑似乎被摁了暂停,一片空白,久远的声音开始回荡。
乖眠眠,哥哥这里好硬好痛,你帮哥哥摸摸好不好?
哥哥好难受,眠眠帮帮哥哥好不好?
眠眠你看,它因为你变得更大更粗了。
眠眠,摸摸它,亲亲它……
是谁在说话!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南眠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不觉间,牙齿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嘴里弥漫时,一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前面的露阴癖已经被路人吓走。
好些个路人前来关心南眠,南眠迟钝地回过神,眼神空洞地说着“谢谢。我没事。”
当晚,南眠梦里有个少年说着同样的话,他温柔地诱哄着。
忽然,画面一转。
少年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书桌上,怒声问她为什么不听话。
这一晚,南眠睡得极不安稳,她努力想要看清对方的长相,却始终只有一片模糊。
唯一的记忆点,便是对方右手虎口处有颗痣。
被闹钟叫醒后,南眠突然想起闻庭说过的话。
——如果你丢失的记忆里发生过让你很痛苦的事,你还想恢复记忆吗?
她不想恢复记忆了。
对从前的事一点也不好奇了。
但老天爷就是喜欢捉弄人,只要南眠一睡着,就会梦见一个少年对她说下流话,不然就是掐她脖子、掐她腰,怒问她为什么不听话。
闻庭出差归来,听见小姑娘的哭喊声,匆忙换了拖鞋朝房间去。
一周不见,小姑娘瘦了,也憔悴了。娇俏的小脸上泪涟涟,纤细的双手渐渐攥着被子,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别碰我!”
“我不要摸!”
“我不要听你的话!”
“你放过我好不好?”
……
小姑娘的哭声伤心无助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