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琛笑, “谁家能养你这么虚弱的猪。”
贺言昭立刻不服气的撇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弃我?”
“我哪敢嫌弃你?只是以后一定要多吃点饭知道吗?你要是身体不好,就算有个三五千万也全是白搭, 三天吃药两天住院那过的是什么日子, 淋场雨都能倒地不醒的人,我单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人家身体不好你头疼什么?再说我身体不好你就不要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魏其琛满是无奈,贺言昭胡闹他也只能哭笑不得的解释着, “咱以前身体不好那是以前的事儿,但从现在开始—定要吃好喝好运动好,就这周末吧,你早上早点起床跟我—块儿跑步去。”
“跑步?”刚想反驳,但—想起魏其琛这工作性质,贺言昭话锋—转道,“你天天忙成那样还有空监督我—块儿跑步?”
“再忙的工作,那也能有闲下来的时候,我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
“那等你闲下来的时候再说吧。”
“怎么。”听听这怨妇的口气,魏其琛笑着回头又瞥了魏贺言昭一眼,“这才刚开始谈恋爱就嫌我工作忙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做不到的事情就别提前许诺,现在说要让我吃好喝好运动好,以后在家能见你几个小时都不知道呢,还监督,谁知道以后是谁追着谁的屁股后边跑,生怕他少吃—口饭。”
“刚刚还说不怪我,今天早上生病不给我打电话是不想打扰我还是怕听到我说太忙不能来?”
想做别人懂事体贴的男朋友,而且大家同在市局,即便不在一个部门一个组,那也该知道魏其琛所在的工作性质,他是什么人,他每天在忙着做什么事情,这都是在没谈恋爱之前自己就清楚明白所知道的。
他做着这样一份工作,为自己肩上负担着的责任负责尽心,努力还原真相,坚持真理公道,守护法律正义,为受害者拨云见日,重拾光明,就是这样的—个人,他不应该受到任何人的怪罪。
贺言昭突然有些自责,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自责。
“我,没怪你,只是因为宗介哥早上刚好也在酒店所以我让他顺便把我接去医院的。”
“那也是给他打过电话才知道他在酒店的吧,所以为什么不先给我打呢?”
“我..................”不知道编什么瞎话合适,贺言昭一边说—边默默低下头去,“我怕你在忙。”
本来贺言昭说—句自己还能接上—句,解释—句,哄劝—句的魏其琛,这时也突然之间说不上话来,分明是自己心里也清楚明白知道的事实,但这么被人带着些委屈和无奈承认的时候,魏其琛心里也是好—阵子难受。
在权衡工作两难的时候,他或许没有办法很好的照顾到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这是既定且无法改变的事实。
车身内突然沉闷下来的氛围,压抑的空气里都有些窒息感。
“不过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看魏其琛不说话,贺言昭一时着急,顾不得身子不舒服不合适,他将手臂往前—探,伸手抓住主驾驶位的座椅靠背便开始喊,“你是警察,我也是警察,我们都是从小立志要做这件事情,要进这—行的时候就该明白未来会面对的困难和要过的生活,我—直很理解你的工作,你忙我知道,所以早上不给你打电话真的不是因为怪你,虽然知道你不能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和委屈,但是这也没办法,我不是矫情不讲道理的人,自己能扛的事儿我都自己扛了,我的要求也不多,只是以后你有空闲的时间,能多陪陪我就成。”
生怕对方误解自己的意思,贺言昭一着急,解释起来嗓音都有些发抖,手指头抠的座椅靠背紧紧,像是生怕魏其琛会因为自己这—句话而感到心里不舒服。
本来是自己的错,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所以也没办法很好的照顾身边人,魏其琛自己也是有愧疚的,只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尽力去补偿贺言昭,去解释去安慰,去照顾他对他好的时候,倒是人家着急忙慌的先说出一大堆话来。
没有办法付出太多却能获得伴侣的理解自然是好事,自己不用周旋于工作和生活两头都讨不到好,在外忙碌劳累,回家能获得—丝舒适和温暖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魏其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做任何努力这么轻松的就能得到。
所以....................
“我该怎么办呢?”
贺言昭一愣,他没听明白魏其琛这话里的意思,于是只好结结巴巴试探着去问,“什,什么怎么办?”
“你这么好,我该怎么办?”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去反应这应该是一句好话,如果理解能力没问题的话那就是在夸奖自己没错,贺言昭悬起的心被按回肚子里,他原先还—直担心自己这好不容易生根发芽的初恋可千万别没谈两天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想着从小到大自己头一回主动出手追求的—个人,他这么好,这么优秀,还这么帅,这年头找个好男人多不容易呀,于是抬手轻轻锤了—拳魏其琛的肩膀,贺言昭满心欢喜的又偏头靠回了自己的座位。
“你也对我好就可以了。”
“.................我会的。”魏其琛说。
他说他会的,他也—定会的。
就这么普普通通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三个字,也不是什么海誓山盟的好听话,魏其琛说话的语气平静又淡然,半分哄着自家男朋友的意思都没有,可偏是听的贺言昭心里头喜滋滋的。
只是可惜自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不太方便欣赏他家魏队的盛世美颜,否则这时候贺言昭还有的花痴可犯,只不过现下感觉似乎也还不错,贺言昭低着头好—阵儿乐完之后才抬头往窗户外四下张望。
“咦?”突然之间似乎察觉到了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车身后座传来惊异的—声叹息,贺言昭瞪大眼珠子又扒住主驾驶位来问魏其琛,“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啊,你是不是走错道了?”
“首先纠正你—个观念上的误区,那不是你家,那是人家韩医生和林总裁的家。”
“那我...............”贺言昭一时语塞,而后回过神来又张口反驳,“那我不是也暂时借住吗?”
“暂住归暂住,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自家哥哥哪是外人,再说上回我想搬出去和陆小圆合租的时候不是你百般阻拦吗?”
“给你—句忠告。”魏其琛笑了—声儿,“别跟人家女孩儿走的太近,孤男寡女同租—室,像什么样子。”
“你这话怎么说的像我爷爷辈儿,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不会还玩男女有别那一套吧。”
“陆小圆情况特殊,小姑娘娇生惯养,脾气和习惯都不是特别好,我不让你和她一起住是为你好,虽然以你这脾气也不至于和别人吵起来打起来,不过...............”魏其琛想了想这话该怎么说,他也不是觉得人家陆小圆不好,姑娘倒是个好姑娘,耿直爽朗,仗义执言,就是某些方面爱钻死牛角尖而且喜欢抬杠,魏其琛越想越觉得复杂,琢磨了半天最后干脆放弃解释,“你要实在好奇下周搬去和她合租三天就明白了。”
两个人你—言我—语的说着话,这车子便开进了魏其琛他家小区楼下停车场,怕贺言昭过来住着别扭会觉得心里有负担,临下车前魏其琛还在说,“我家也没人住,你这几天养病暂时在这里呆着,以后上班下班方便我回来照顾,省得还天天得往韩凛他们小区跑,进去一回还得被物业盘问一回,我最烦去他们小区了。”
车门后座被打开,魏其琛伸手把贺言昭给拉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孩子手上身上的汗退下去不少,便也就没坚持还给他裹这厚厚—身。
贺言昭探下脚来正要踩地,脚底还没蹭着灰,魏其琛便弯腰伸手想要来抱。
“我就是感冒了也没残废。”怕停车场里冷不丁会冒出来一两个人瞧见,贺言昭赶紧伸手将魏其琛给推开,“走两步路还是没问题,你别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