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人莫要见外了,你与雨家主是为了护送本王才一起同行的,若是你们二人病了谁还能保护本王呢?”
见江佑焿坚持,雨影阑也不好再继续推辞,况且他也想着让雨影珊避避雨,便就拉着雨影珊钻进了马车。
“多谢安王殿下。”
马车十分宽敞,即便是他们三个人同坐一车也不觉拥挤。
江佑焿为人谦逊,从没什么皇子架子,与其相处也不需有许多顾忌,三人坐着车上也算是聊得投缘。
“这一次还得多谢陆大人在父王面前引荐本王,本王才得以得了这份差事,出发的急,本王还没来的向陆大人道谢,等和谈归来本王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江佑焿看着雨影阑,他知道陆坚能为自己说话,定也是有面前的这位雨大人帮忙。
“安王殿下客气了,下官先代义父谢过安王殿下。”雨影阑恭敬地道。
“对了,我记得雨大人比本王年长几岁,不知是否定过亲了?”江佑焿问这话时,眼神还瞟向雨影珊,他与雨影珊虽只有几面之缘,可每次相见身边必有雨影阑相伴在旁,任他再迟钝也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感情匪浅。
“下官今年二十又三,尚未定亲。”雨影阑也不自觉地去看雨影珊,却发现雨影珊瞪了自己一眼。
“哦?尚未定亲?以雨大人的年纪正常来讲都该当爹了,为何还未定亲,可是已有心仪的姑娘了?”
“下官……”
雨影珊坐在一旁撇了撇嘴替雨影阑答道:“安王殿下有所不知,陆坚陆大人有意将自家千金嫁于雨大人,而且人家陆家小姐长得美,又十分亲近他,那可是雨大人婚娶的绝佳人选。”
“哦?竟还有这等事,那雨大人意下如何?”江佑焿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岂会听不出雨影珊说的是句酸话呢?
“下官,下官心中已有一人,陆小姐虽好却不在下官心里。”雨影阑低着头,耳根子都红了,看起来倒是一副纯情模样。
“原来如此。”江佑焿也不再去打趣雨影阑,想着他也不能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他心悦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雨影珊。
“不知雨家主年方几何?”江佑焿兜了个大圈子才问到自己真正想问的事。
“回殿下,民女十九。”
“十九……想不到雨家主竟与本王同龄。”江佑焿心中嘀咕,难不成真的是……
“这么说民女与殿下也是有缘。”雨影珊早知自己与江佑焿同年,因而只是笑笑。
“是啊,就是不知本王与雨家主谁的生辰更大些。”江佑焿仔细地盯着雨影珊,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民女十一月被捡回雨家,因此十一月便就当作了民女的生辰之月。”
“所以雨家主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日所生?那这样便就不知你与本王谁更年长些了。”江佑焿掩饰好脸上的失望之色,看来要想其他办法去考证了。
江佑焿掩饰得虽好,但雨影珊与他有同样的怀疑,因此他脸上的表情雨影珊是一丝一毫也没错过,难不成安王也起了疑心?可看他的样子似也是不知其中究竟,看来还是要等十三和十四那边的消息了。
一行人已在路上奔波十数日,京城到边赢本就路途遥远,若是只有雨影珊和雨影阑两人,定能在十日内赶到,可江佑焿功夫不佳,又加之送使队伍护送,这速度就更是慢了下来,十几日下来离边赢仍是距之遥遥。
这几日来雨影珊总是神色恹恹,食欲也不若往常,雨影阑也发觉她身体有恙,本以为是前些日子淋了雨感了风寒,可请了随行太医诊治却是什么也没诊出来,只得开了些驱寒补气的方子,勉强喝了几副非但没能有所好转,反而神思更加混沌,整日里的犯困,甚至有时说着话便睡过去了。
“珊儿,珊儿?”已到了出发的时候可雨影珊却迟迟未从房间出来,雨影阑前去敲门却没有人应,无奈之下只好自行开门,发现雨影珊仍在睡着,叫了几声都不见她应声。
轻摇了摇雨影珊的肩膀,又低唤了好几声雨影珊才幽幽转醒。
“雨影阑…你怎么在这…?”雨影珊的声音中带着沙哑。
雨影阑轻拂雨影珊的碎发,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我又睡过头了?”雨影珊用力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努力爬起身子,“我这就起来。”
看着雨影珊费力起身,雨影阑连忙伸手扶住,“别急,晚一些没关系的。”
“那怎么行,我这几日每日都要让大家等着,哪里还好意思磨蹭。”雨影珊仍觉头脑昏沉,从床上站起时身形微晃险些又倒回床上。
“小心!”雨影阑赶忙抱住雨影珊,拽过一旁衣衫披在她身上,“来伸手,我替你穿衣。”
“我,我自己来便好。”就算是与雨影阑再怎么不分彼此,可雨影珊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雨影阑为自己穿衣,她还是有些抹不开脸面的。
“还是我来吧,你再闭眼缓缓神。”雨影阑没有把衣衫还给雨影珊,而是自己亲自为她穿在身上。
雨影珊实在是困得难受,也便不再坚持,任由雨影阑为自己更衣穿靴。
雨影阑看着雨影珊昏沉的模样心中不免焦急,可这些日子,一路以来又寻了不少郎中为雨影珊诊治,可仍没有郎中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雨影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雨影珊继续衰弱下去却束手无策。
穿好了衣服,雨影阑搂住雨影珊说道:“我们走吧。”
自雨影珊身体有恙以来,雨影珊就被江佑焿安排在马车当中休息,又让雨影阑进去照顾,倒是他自己出来骑上马匹,整日里风吹日晒,不消几日他的肤色便黑了许多,看起来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几分刚毅。
“雨家主你没事吧。”江佑焿看着被雨影阑扶出来的雨影珊,有些担心地上前问道。
“民女无碍,劳殿下费心了。”雨影珊勉强摇了摇头。
“那就好,雨大人,快扶雨家主上马车吧。”
“好。”
江佑焿不是没有想过让雨影珊返回京城医治,可毕竟已经出来这么些日子,路程也已过了大半,此时返回更容易出现意外,因而也只好让雨影珊带病跟着行进,或许到了边境能有医治之法呢?
待到了边赢雨影珊已是更为虚弱,一日里有大半日都睡着,雨影阑整日寸步不离,尽管雨影珊除了昏睡并无其他症状,可雨影阑仍是不放心让她自己留在马车上。
听闻安王今日到达边赢,子桑烁谦的夫人凌祈亲自带人到城门口迎接,皇子到访,依规矩本该是子桑烁谦亲自来的,可这些日子战事吃紧,他已连续数日征战在前线,连他的副将都得不出空从前线归来,所以也只能凌祈一个女子带人前来迎接。
“妾身拜见安王殿下,见过雨大人。”凌祈上前盈盈一拜。
“凌夫人不必多礼。”江佑焿虚扶一礼,继而问道:“不知凌夫人可知如今战事如何了?”
提到这里凌祈不免轻叹了口气,“我们南洬的将领骁勇善战,可毕竟北元带兵的是他们的勇武王,将军以前虽也与其交过手,尚可应付,可他们来势汹汹,边赢的守城士兵也只有区区几万人,因而坚持到此时,我方已是捉襟见肘。”
凌祈心疼子桑烁谦已经满身伤痕仍要奋勇杀敌,她每日在营后也是胆战心惊,生怕子桑烁谦一时不察丢了性命。
“本王知晓了,凌夫人也无需太过忧心,本王既然已到此处,那战事也便该停了。”江佑焿心知自己前来和谈,止战是必然之事,可若在战场上己方不能占据上风,那这谈判怕是也争不得什么好处啊……
“有安王殿下在,妾身便可安心了。”凌祈说完,朝江佑焿和雨影阑的身后看了看问道:“妾身听闻雨家主也会一同前来,怎的没见到?”
“雨家主路中患病,尚在马车中休息。”雨影阑看向身后的马车,眼中尽是忧愁。
“雨家主病了?那我们快些回府,早些安顿下来吧!”凌祈忙引着众人向将军府而去。
凌祈回府便请来留府的军医为雨影珊诊治,结果可想而知,依旧没能给出了结论,凌祈为雨影珊擦了身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毕竟她也是女子,做什么都方便些,这一路上雨影珊身边尽是些男人,着实是委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