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我们内卫营始终只效忠于陛下一人,即便是邱家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效忠于他们,我都不会屈服的!”唐昭夜说话时,眼神不住地往南弘修身上瞟。
南弘修赞许地点点头:“觉悟不错。”
等就是他这句话。
“那将军既然觉得属下觉悟不错,不如在进军考核的时候,替属下美言几句?”
南弘修一副看透她的眼神,撇了撇嘴:“我从不与人走后门。”
切,拒绝的这么干脆?
唐昭夜有些丧气地小声嘟囔:“我才不信将军永远都不给别人走后门,那若是,若是你未来的夫人要你走后门,你该如何?”
闻言,南弘修有些别扭地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时,立即回避了她的目光,一言不发向前走去,装作没有听见她的话。
“奇怪,我问的有什么问题吗?”唐昭夜抓了抓后颈,快步跟了过去。
折腾了一夜,此时已是清晨,街上的车马逐渐多了起来。
身后忽而传来连连惊叫声,唐昭夜下意识地向路边退去,只见一辆受了惊的马匹正拉着马车飞快地在大街上奔驰而过,扬起一地的灰尘,吓得路人纷纷退到两边。
这样跑下去,肯定会撞到人的。
马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当下就做了决定,与其撞到更多的人,还不如现在立即向一侧的坊墙撞去。
“快让开!”
马车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唐昭夜他们的方向而来。
情急之下,南弘修飞身而起,一跃站在了马匹的后身,双手死死地抓住马的缰绳,双脚紧攀着地面,被拖走了好几步,地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唐昭夜早已将出鞘的匕首握在手中,若是南弘修失败,那她就一举杀了马匹。
就在马头距离唐昭夜仅仅半步之遥时,被南弘修拽着停了下来,马夫也从上面摔到地上。
“没事吧?”唐昭夜立即冲过去,将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一边的石墩上休息。
马车中人似是受到惊吓不小,在马车停下良久后,才缓缓伸出手来,掀开了帘子。
在石墩上休息的车夫,连忙上前将车内之人给扶了下来,竟是个气韵华贵的年轻姑娘,她此时目光始终紧随着南弘修,款款下拜行了一礼。
“谢少侠相救,安庆无以为报,若是将来有需要尽管去长公主府报我的名字。”
唐昭夜听着她的话,忽而意识到这位是谁。
安庆郡主,她竟然回京了?
第66章 打嘴巴 首发
这位安庆郡主的身份说起来也有几分尴尬, 她的祖母贵为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母,只可惜嫁了个没什么本事的丈夫。
连带着他们刘家三代子嗣都没什么出息, 到了安庆郡主这一辈时,甚至被外放到了云南。
而安庆郡主因为和年轻时的长公主有几分神似, 所以颇得长公主宠爱, 前几年长公主豁着老脸在向皇帝讨了恩赏, 给自己的孙女封了个郡主。
往常只有年节的时候,安庆郡主才会跟着长公主一起回京, 这时候好端端地也不知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南弘修只冲安庆郡主点了点头, 便一把拽住还在愣神的唐昭夜抬脚向前走去。
“你发什么呆?”南弘修一直走出这条街时, 才将她松开,语气有些不善。
唐昭夜指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忙道:“将军你可知道自己方才救了谁,她可是安庆郡主,当今圣上的外甥女!”
南弘修挑眉:“所以呢?”
“所以……”
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长公主府的大腿不抱白不抱。不过这样的话唐昭夜可不敢跟南修罗说,万一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认为她在笑话他可就不好了。
算了, 估计以南弘修的性格, 即便知道对方家大业大,也不会存有半分献媚的心思, 不然他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飞骑军统领。
甲字营爆炸案由于王富商被炸死而告一段落,朝廷拨了大量银两去修缮救治被爆炸波及的百姓人家,而长安也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繁华。
这日唐昭夜难得白日里在宫中当值,常年昼伏夜出以至于大白天的哈欠连天,刘全与她站在一处, 不动声色地踹了她一脚。
“别睡了,有人过来了。”
唐昭夜站着打了个盹,这下立即清醒过来,定睛一瞧,前面走过来的原来是安庆郡主,想来她今日应该是给宫中的贵人们请安来的。
算起来她到长安应该也有些时日,怎么今日才请安?
刘全一脸八卦地对唐昭夜说:“你可知道安庆郡主千里迢迢地从云南赶回来,为的是什么?”
“什么?”
“还不是为着自己的婚事,云南天高地远的哪里有长安城好,他们刘家孙子辈也就一个安庆郡主能拿得出手,都指望她嫁一个好的夫婿,提携一下自己的小舅子呢。只可惜陛下前几日为了爆炸案烦心,根本没空见她,我在宫门口当差,都连着好几日瞧见她被拒之门外了,今日才是第一次进宫。”
闻言唐昭夜很是唏嘘,原来安庆郡主竟是因着这个缘由才回来的。
看着她,唐昭夜不免想到自己前些时日相亲的艰难处境,不免对她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情,默默祈祷她能早日如愿以偿,嫁得一个好夫婿。
他们两个说话间,安庆郡主已经走近了,她无意间瞟了一眼看门的侍卫,瞬间顿住脚步,绕到了唐昭夜的面前。
“你……就是那日大街上,与恩人在一起的姑娘?”安庆郡主迟疑地问道。
好家伙,当日不过匆匆一面,竟然都将自己的样子给记住了,唐昭夜实在是佩服。
唐昭夜立即笑着点头:“没错,正是属下。”
安庆郡主这几日心情一直烦闷,一则是为了皇上拒绝见自己的事情,二则是始终等不到恩人来长公主府来找她。
当日瞧着恩人和眼前这位内卫营的姑娘举止亲密,且恩人救下自己的时候,刚巧那位姑娘也恰好站在马车前头,也不知恩人究竟是为了救谁?
一想到这里,安庆郡主瞧着唐昭夜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很是来气。
“喂,我问你,恩人叫什么名字,可是朝廷中人?”安庆郡主语气傲慢地对唐昭夜说。
她想着唐昭夜不过就是个内卫,内卫营的人左不过就是些小官家里的子女,自己愿意与她说话已然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
唐昭夜清了清嗓子,赔笑说:“还请郡主见谅,恕属下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安庆郡主似是不相信一个小小内卫竟然敢对自己如此无礼,“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还敢不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说你也钟情于恩人,才会有意隐瞒?”
唐昭夜立即追问:“郡主说也,不知还有谁也对那位公子有意呀?”
安庆郡主方才是气晕了头,她平时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只是多日来的憋闷一时都发作出来才会如此。
“你言语轻佻,竟敢对本郡主这般无礼,我今日一定要给你些教训。”
她说着便指着刘全道:“你,给我掌她的嘴!否则我就回禀陛下,狠狠地责罚你们二人。”
刘全本来还在一旁瞧热闹,看唐昭夜气人的样子实在是有趣,谁知一不小心这瓜又砸在自己头上,很是猝不及防。
刘全他哪里敢打唐姑奶奶的脸,回头关大哥和唐飞两人就不会放过他。
“若是郡主要出气,那不如就打我的脸吧。”刘全说着便很主动地将自己的脸伸了过去。
唐昭夜不动声色地拉着刘全的胳膊,将他给拽了回来。
他们内卫营的脸,不是这么好打的。
唐昭夜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谄媚的笑,而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安庆郡主,声音不卑不亢。
“内卫营属于禁军十二卫,只服从于陛下和军规,郡主若是要惩罚在下,还请拿了陛下的手谕,再去禁军那里报备一下,否则私自动刑,属下是有权利以您扰乱宫廷为由,将您扣押的。”
安庆郡主这两日受到的轻视已经够多了,她没想到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内卫都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样下去,他们长公主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我今天非要给你一点教训!”
安庆郡主说着便已经抬起了手掌,作势就要狠狠落下。
不过她的手还未落下,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住,遂即将她整个人扯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