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父是个男人,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向来话不多,容母满意了就行。
“那我先上去休息啦,坐了这么久飞机,好累。”
“以后好好待家里,知道了吗?”
“嗯嗯嗯。”容颜狂点头,乖得不行。
等到回了房间,门一反锁上,她立刻就给江江打了电话。
江江哭笑不得:“我的大小姐,不是和你说了我很忙不要打扰我吗?”
“不是啊,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那当然!那可是我当了这么多年女海王总结出来的真理!”
容颜:“……”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那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啊?”
“在家待着,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好吗?”
“可我想见秦非同啊!”
江江:“……你们从刚才分开到现在,总共也没多少时间吧?”
“别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
江江再度无语。
容颜还在叽叽喳喳地诉说心中思念,江江的思绪却越飘越远。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容颜一样,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不必戴着面具过活?
可容颜受了再多的苦,最后终于守到了秦非同的回应。
但自己……
江江收回思绪,自嘲地一笑,随即调整好心情,对容颜说:“你要是真想秦非同,就晚上偷偷去见他啊,又有情调又刺激。”
“可我怕他不让我进门。”
江江想了一下说:“还真有可能。”
容颜:“……”
……
红九等人从国外追到临平城,想要杀他的心有多强烈,可想而知。
所以秦非同还真的没想让容颜进来庭院。
但容颜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撞多少次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
大门不让进,她居然还学会了翻墙。
一群手下看着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吃力地爬墙头,纷纷在心里吐槽他们家老大太过冷血。
只是么,这冷血的老大似乎也并非完全冷血。
小姑娘从墙头掉了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老大已经身影一闪把人给接住了。
那动作,流利又帅气。
手下们不怀好意地齐齐吹了个口哨,把容颜的脸都给吹红了。
秦非同面无表情地问:“都没事做吗?”
“有!”
齐声过后,手下们一溜烟散了。
他要把容颜放下来,容颜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他们都走了你干嘛要放开,再抱会儿啊!”
秦非同:“……”
“反正抱都抱了,一分钟和十分钟也没多大差别。”
“谁让你翻墙的?”
“你。”
秦非同:?
“就是你啊!”容颜义正言辞,“是你不让我走大门,我迫不得已才翻墙的嘛!要是一开始就让我从大门进,哪有这么多事。”
“所以,你私闯民宅,还要怪主人不开门恭迎你?”
容颜:“嘿嘿嘿,我来你家,怎么能说私闯民宅呢?”
秦非同懒得跟她计较,把她放到地上,冷声说:“松手。”
容颜也怕真把他给惹毛了,到时候在这墙头上再弄点什么尖锐的东西,那她真的就进不来了。
乖乖地站在地上,不到一秒,又去拉秦非同的手。
秦非同抽了一下没抽回来,反而被她抓得更紧。
“容二小姐……”
“你叫我颜颜啊。”
秦非同:“……”
看他沉着脸,容颜也不敢得寸进尺得太过分,只好说:“那不然你跟以前一样,叫我容颜,不要叫我容二小姐,听上去好生疏,我不习惯,更不喜欢!”
“容二……”
“我不要听!”
耍赖容颜可是一把好手,无论是眼底还是脸上,都是让人怜惜的无辜。
秦非同没法直视她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到逐渐沦陷的自己。
暗暗咬了咬牙,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进了屋里。
容颜跟着他一起进屋。
他在沙发上坐下,她也坐下,并且离他很近。
于是秦非同就站了起来:“早点回去吧,不然你爸妈会担心。”
“他们不知道我出来。”
秦非同:虽然我猜到了,但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还是让我有点佩服。
容颜又道:“我定好了闹钟,待会儿闹钟响了我就会走的,不用你这么着急赶我。”
“知道我会赶你,为什么还要来?”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容颜不以为意,“想来就来了啊。”
也是,这位容二小姐做事情向来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
开心与否,是第一位。
秦非同知道自己说不过她,确切地说,是不想和她辩论。
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身要回卧室。
容颜这时却突然起身从后面抱住他。
秦非同一惊,飞快地去拉她的手。
然——
不等他开口,容颜略带委屈的声音就先一步传入了耳朵里:“我是瞒着我爸妈偷偷跑出来看你的,秦非同,你不要赶我走,我好想你。”
秦非同已经把她的手拉开了一半,再拉一下就可以彻底拉开了。
只是听到这些话,他的手上就使不出力了。
容颜的脸贴在他的背上,并没有贴的很紧,但她说话的时候,秦非同依然能感觉到震动。
“不要总是把我推开,让我陪陪你啊,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可以不说话。”
她见过秦非同一个人在不开灯的房间里独自坐到天亮,也见过他在大雪纷飞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
那是一个身心无处可归、灵魂没有归宿的可怜人。
容颜见他没有动,壮着胆子绕到了前面,缓缓地伸手抱他。
秦非同的视线没有落在她身上,却也没有再把她推开。
他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一动不动。
可对容颜来说,只要不被推开,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很乖地靠在秦非同的怀里,没有说话。
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犯了困。
本来翻墙出来的时候已经大半夜了,睡意袭来,根本挡都挡不住。
秦非同接住摇摇欲坠的人,低头看了看,嘴角终是挂了一丝笑。
她对自己是有多放心,才会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去?
容颜,你本该有更美好的人生。
……
第二天容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容父容母看到她下楼来,笑意盈盈的,一看就没发现她昨晚偷溜出去过。
这是怎么回事?是秦非同送自己回来的吗?那怎么家里一个人都没发现动静?
还有自己,一路上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容颜暗自囧得不行,走到餐桌那边坐下来吃饭。
吃到一半,容父的电话响了起来。
大概是容颜最近这段日子表现得太好,容父以为她真的已经和秦非同断了联系,所以在她面前也没有避讳什么。
容颜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猛地放下手里的碗筷,盯着容父问:“爸,你在说什么?你要……对付秦非同?”
许是嫌她的声音太大,容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然后又说了几句才挂电话。
“怎么?我对付秦非同,你有意见?”
“为什么?”容颜震惊地起了身,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容父说:“他不倒,我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也怕你以后又犯糊涂,再去找他。”
容颜惊呆了,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没心思再继续吃饭,孤魂游鬼一样回了房间。
容母盯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丫头怕是对秦非同还没死心。”
“没事,等把人送进去了,时间一久,她看不到就会忘记的。”
“也只能这样了。”
……
容颜回了房间后,给秦非同打了电话,但是秦非同没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因为心里焦躁,午饭也没有胃口,刚好容父容母都出去了,她干脆就没下去吃。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等容父容母睡着之后,她又偷偷溜去了秦非同的庭院。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门守着的人,早就不拦她了。
容颜急吼吼地往里冲,刚到客厅,就听到有人低喝了一声:“谁?!”
是秦非同最信任的手下,叫庄重。
他的手里拿着枪对着容颜,眼里全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