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是悔恨。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还是会下手。
即便她没有开口。
——他真的喜欢她。
可是,比起这份喜欢,他更视若珍宝的,还是幻影旅团,是这些一起在黑夜中用罪孽为自己加冕的同伴。
幻影旅团不会允许自己的团员被一个女人干扰了思绪。
他自己也不允许。
...所以,根本没有后悔的意义。
他的想法从来都坚决。
只是有些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份连太阳都要为之形惭的美貌,想起她柔柔看着自己的样子,言笑晏晏之间,如同拂面春风。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呢?
这样文艺,被其他团员看到可是会被笑死的,不好不好。
他的手指缓慢略过一行行浮现的字迹,最后终于定格。
那是一个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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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准备把她这么放在这儿?】
【不然怎么办呢?带着她走?那醒来后我怎么解释?而且如果我再被他们找上来,带着她才会更惨吧。】
不说别的,如果之后真的还有地狱修罗场,总不好让柏莎接着背锅。
樱谷.莫得良心.里绘也会觉得愧疚的。
已经恢复了少女的模样,她半拖半抱,把柏莎放置在一棵树的下面。
起身。
在她的凝视中,半透明的数据笼罩在女子身上,转瞬之间,仿佛织成了无形的隐身衣,将对方的存在感彻底遮掩。
然后她才虚虚叹了口气。
【好了,我已经设置好了数据,在她醒来以前没有人能发现她。即便是游戏里设定的追踪和同行功能在这段时间里也不能发挥作用,但愿她醒来之后不要觉得我把她丢下了,是个只有一张脸的渣男吧。】
【......】
系统没有回话。
樱谷里绘露出一个深沉的表情。
虽然真的很像渣男。
——可是要知道,从侠客手里把柏莎抢过来再带着她离开,是多么高难度的一件事啊!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又要冒着被GM发现的风险修改数据,保证这个被她牵连的姑娘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划重点)死掉,难道她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还背锅的话未免就有点太委屈了!就算是她也会觉得委屈的!
...嘛。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遇到,风评被害就...被害吧。
塞缪尔是渣男,和她樱谷里绘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柏莎什么时候能醒,也不准备让她再看见自己,茶发的美人干脆溜溜达达地随便沿着一条路走了下去。
她重新修改了自己的数据。
【嘛,系统,你说那个人是怎么发现我的啊?】
【......】
【我们来讨论一下嘛,我真的太好奇了。】
虽说像是逃跑,她的心情一点都没有被意外影响,甚至可以毫不在意地开玩笑。
【我知道这张脸是很好看,富江能力也很强大,留给他的印象肯定很深。但是我毕竟是变了性的啊,钢铁直男居然真的可以把这样的两个人画上等号?】
就算有荷尔蒙饼干,也不应该脑筋转的这么迅速吧。
她都快要有一些合理的怀疑了,嗯。
【...我想跟那个没关系。】
【?】
【看看你自己的book。】
系统扔下这一句话后就又闭上了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它说得颇有两分僵硬,像极了主动背锅。
樱谷里绘也意识到了什么。
她沉默着召唤出集卡书,将那张卡放到最后一页,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所有遇到过的玩家的名单。
她觉得自己有点要心肌梗塞了。
【系统...?】
【是我的错。】
系统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这一点。
这里的确是现实世界,但是他们都忘了,这毕竟已经被设计成了一场别样的游戏。
为了不被发现“病毒”的存在,它将自己的宿主伪装成一个参加游戏的念能力者,与其他人毫无二致。为了保证真实,这组数据自然要跟其他人一样,处于GM的管辖之中。这也就意味着,能确认其他玩家身份的方式,也能用在宿主身上。
偏偏它用的还是宿主自己的名字。
()
想来那个人也是通过浏览自己遇到过的玩家的名单,确认了宿主到底是谁吧。
啧。
这一点的确是失误。
因为太久没有作为病毒(尤其是带着宿主作为病毒)入侵,就忽略了很多平常不会在意的细节——它当初就应该给宿主起一个假名的。
【算啦,没关系,这其实是我的错。要是我没有想要荷尔蒙饼干,后续一系列事情都不会发生。对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茶发少女徐徐呵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不管怎么说,我想要的卡片到手了,这波就不亏嘛。】
被找上来的确是个意外。
不过也没有真正影响到她什么。
——游荡了这么多世界,要是谁找上门来她都要心神失守一回,那她也活不到现在,早就精神崩溃被系统抛弃了。
就像现在,她就已经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他还能用卡片找过来吗?】
【请宿主放心,我修改了数据,他会以为你暂时退出了游戏。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完成任务离开了。】
【那就ok~。】
樱谷里绘嫣然一笑。
【如果我没记错,上一个城市的卡片确定都收集完了,是吧?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给我指个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后续...里绘到底还有没有可能遇到幻影旅团你们自己脑补吧,这就是开放式的了。
猎人世界的番外就到此为止。
我写的是我自己理解中的角色,如果你们觉得ooc...都已经看到这里了,那就多包容一下吧w。
第189章 死神番外:书法
瀞灵庭真的是个“好”地方。
繁荣又和平。
作为死神的大本营,这里有着最让人信任的安防设置。倒不是说一定就不会出事,但相比于其它区域的朝不保夕,生活在这儿,至少能让她多睡几个安稳觉。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
如果活着的人知道,人死后得到的并不是所谓的安宁,要生活的地方依然要因为出身分个三六九等,那每天自杀的人数绝对能骤降几个百分点。
这样的世界...未免显得太无聊了。
“猜猜我是谁?”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声音轻快而活泼。
茶发少女嫣然一笑。
“别闹了,乱菊。”
“哎呀!我的声音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我有一直好好的记在心里,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她含笑看着金发的女子绕到桌子另一侧,坐下。
松本乱菊的目光在少女面上飞快略过,然后在对上她的笑容后,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低头想要转移话题。
“你这是在做什么?”
“诺,你看。”
正好手有点累了,樱谷里绘把字帖转了个转推给对面的女子,乱菊也就拿起来翻了几页。看得出少女临摹得很认真,就是字里行间隐约透出僵硬的生涩。
“字帖...你在练字吗?”
“是啊。”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因为很无聊嘛。”
朽木白哉每天的事情一大堆,她也不好太打扰他。至于逛街...她本就不热衷于这种活动,一个人瞎晃悠更是无聊到透顶。
不如自己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记得以前有人跟我说我的字迹太稚嫩了。”
美丽的少女把字帖拿回面前,娇声细语与乱菊抱怨,“字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写得能让别人看懂就好了吗...再说我又不需要签文件,稚嫩一点又能怎么样。结果白哉居然也这么说我,真是气死人了。”
“所以你就跑到酒馆里练字?你倒不怕老板把你赶走。”
松本乱菊一下子笑出声来。
“老板才不会呢。”
少女歪歪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容,她扭头对着柜台喊,“对吧,老板?”
“樱谷小姐当然是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呐,我就说嘛。”
“你啊,我看,不过是仗着有人宠你罢了。”
“本来就是。你这么说,难道乱菊不喜欢我吗?”
樱谷对她眨了眨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