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人看了他一眼,撕开手中的信封,低头看了起来。
片刻后,放下信,他皱着眉头神色微敛,低声道:“能确定吗?”
陈庭月无声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段从刚传回来的消息,就算不能十成十的确定,但十之八九。具体 的,还要你来定夺。”
“肖襦辗......”赵离人眉头微皱,喃喃,“好熟悉的名字啊......”
陈庭月低声道:“封疆大臣,怎么可能不熟悉。”陈庭月 “不是这个。”赵离人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才觉得熟悉......”
陈庭月有些不解,“那是因为什么?”
“一时想不起来了。”赵离人皱着眉思索着总觉得心里有个印记,可就是想不起来。
陈庭月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低声道:“此时你预备怎么办?”
赵离人挑了挑眉毛,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信,“好办。”
陈庭月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赵离人笑笑,“别担心。”说完,又亲了亲他的唇,就不再聊这个话题 了。
牵着他的手,缓缓摩挲着,赵离人细细询问了他这些日子的近况。两人之间的气氛,亲近又暖昧,气温 都在缓缓升高。
“你再次出京,会不会有什么人说什么? ”陈庭月低声问道。
赵离人轻哼一声,傲然道:“谁敢说什么?”
陈庭月轻啧了一声,“真是不知该说皇上对你是纵容还是放任。”
“他? ”赵离人挑了下眉,什么都没说。
这段时间陈庭月也感受到了,赵离人与皇上父子二人的关系很是微妙,赵离人没有说,他也不可能去 问,只当是不知道。
不欲再说这个事情,两人就捡了一些日常的事情慢慢的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跟他说话的缘故,陈庭月觉得今日好像过的格外快一些,还没怎么样昵,就要用 膳了。
不用他们吩咐,沈文就已经瞩咐好了小二。
沈文有些怕赵离人,被段从好生安抚了一会儿,他才不哆嗦了。但是他的心可始终都提着的。平时跟着 陈庭月就已经很细心了,如今更加细心了。
赵离人见他没生出别的心思,再加上他身手也挺不错,便也由着他伺候陈庭月。他巴不得越多人伺候陈 庭月越好呢。
饭桌上,陈庭月接过赵离人递过来的汤,忍不住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赵离人看着皱眉愁苦着一张脸,忍不住轻笑两声,“罢了罢了,我看不与你说清楚,你是没法子安安淡 淡的吃饭了。”说完扬声喊了一下。
门口的谢阳推门行礼,“殿下。”
“嗯,派人去给肖襦辗传个信儿,明天孤前去拜访。”赵离人随口吩咐了两声,就招手让谢阳下去了。 谢阳低声应了一下,拱手退了出去。
陈庭月听到此言眉头皱的更紧了,低声道:“你是准备登门兴师问罪?”
赵离人一笑,“有何不可吗?”
“你不怕再生出事端来?”
“嗤! ”赵离人嗤笑一声,傲然道:“若是十年前,他兵权在手的时候,我或许还会忌惮他两分,如今光 杆儿一个,我若还是怕他,那这个我这太子之位给他坐好了。”
“可他到底还是一省总督。”陈庭月摇着头微蹙着眉,不赞同道。
赵离人轻笑了一声,安抚道:“我知道你忧心。不过如今盛世太平,他手里又无兵权,除非他真的找
死。”
“若查出真是他所为,罪名应该也不轻吧?兔子急了尚且还咬人呢,万一他真狗急跳墙呢?你是龙子龙 孙,贵不可言。他一家加起来都抵不过你一人,万万不可冒险。”陈庭月语气虽是淡淡,但神色却带着掩不 住的担忧。
赵离人心里软软的,语气更柔了两份,趁陈庭月不备,又偷偷亲了下他的唇,一只手贴在他的腰上摩 挲,明明一副调情的模样,语气却是正经的很:“我知道,但是我确实有十足的把握,不然我又不是发疯, 怎么会拿自己涉险呢。”
陈庭月的脸顿时红了,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你有什么把握?”
第六十五章 调情
赵离人笑了笑,跟着陈庭月往前挪,“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最多只是纤云飞星牵扯其中,只要没有 别的证据证明他罪大恶极,枉顾人命,目无法纪,就不能将他如何。要知道,哪怕就算是纤云飞星,除了罗 跋,就没有别的人证了,物证更是没有,根本就无法定他的罪。”
说着,赵离人轻拍了拍陈庭月腰臀之间的位置,笑着道:“你以为一个朝廷命官是这么容易就能扳倒的 啊?除非拿到铁证。要知道,他能做到一省总督的位子,可不是运气啊。”
陈庭月如同屁股下面扎了针一样,腾一下就起来了。满脸通红,一脸窘迫
赵离人还装模作样一脸诧异,“你怎么了?还没用膳,突然站起来干嘛?”
陈庭月脸红的如同火烧,又羞又怒,手足无措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宫女太监,然后怒瞪赵离人。
赵离人忍笑,不再逗他,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回座位上做好,嘴里念叨着:“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 一点儿都不稳住,怎么还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赶紧坐下吧。”
陈庭月差点儿呕死。又不好跟他争辩什么,只能憋屈的闭嘴,瞪着赵离人。
赵离人心里舒坦的很,眼尾轻调,矜贵之气不自觉的流露出来。拉着陈庭月的手,在唇上碰了碰,眉眼 含笑道:“陈公子的脾气真是大,孤可是做错了什么?惹的你这般怒目相对?你且说清,若真是孤的错,给 你赔不是又何妨?”
陈庭月觉得血都冲到脑门儿了,赵离人真是给他刷新了无耻的程度。实在说不过他,陈庭月一甩衣袖, 转身欲走。
赵离人心下一跳,知道玩儿过了,急忙站起来一把拦住他的腰,“罢了罢了,不管怎样,都是孤的,孤 给你赔不是,别气了。”
陈庭月晈牙,“放开我!”
赵离人陪着笑脸,“放开你可以,你别气了,也别跑了行不?你刚转身就走,把我吓的心头停了。”
陈庭月顿了顿,心头的羞恼消了三分,“你还会怕?”
赵离人见他似有松气,急忙道:“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你走了。万一我一松手,你走个没 影,我哭都没地方哭。”说着,还苦了苦脸,做出一副怅然若失,心急焦躁的模样。
陈庭月白了他一眼,扯开赵离人还揽在他腰上的手,做回饭桌。
赵离人笑笑,也跟着坐了回去,将陈庭月跟前已经冷掉的汤放到一边,重新拿过一个空碗,亲自盛好 汤,双手奉到陈庭月跟前,“千错万错都是孤的错。舟车劳顿不适饮酒,如今以汤代酒,求陈公子看在我不 远千里来看你的份儿上,就别气,成吗? ”说完,将手里的汤往前递了递。
陈庭月垂眸看了看眼前的汤,又看了看赵离人,终是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接过汤,“看在太子殿下如 此真心实意,草民怎敢怪罪,惶恐至极,惶恐至极。”
赵离人忍不住也笑了,刮了下陈庭月的面皮,“行了,赶紧吃吧,等会儿又该凉了。”
陈庭月点点头,低头暍着手里的汤。
片刻后,抬头又问,“那......肖大人......的事就这么算了?”
赵离人见他开始吃饭了,便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闻言挑眉轻哼一声,“那可不行,他若是老实 将解药交出来就罢了,若不老实......阿......”后面的话赵离人淡淡阿了一声,并没有明说。
陈庭月知道他的意思。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纤云飞星都这样了,还是不 能对他有半点儿影响,说到底在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眼里,都不过是蝼蚁罢了。难怪这些混江湖的从来不敢跨 越官府这雷池一步,一个不小心就渣滓都剩不下。”
这些道理其实早在上一世他都清楚的,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感慨。
赵离人拍拍他的手,不甚在意道:“没事,你不是有我呢吗?这里面弯弯绕绕不少,改日我细细的跟你说。”
“算了吧。”陈庭月摆摆手,“我又不混官场,跟我说这个也无用。”
赵离人想了想,“那随便说说,就当是给你解闷儿了。”
陈庭月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无语道:“我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