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倒是若有所思,脑海里一道光闪过,问道:“姑娘,我记得当时三公子讲述经过的时候,提起三皇子是从雅间里出来的,而我们抬头望过去的时候,雅间的窗户陡然关闭,可想里面还有人,而且这里面的人还不想引起咱们的注意。”
桃红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能够确定是二皇子?”
江月真神秘一笑,开始解惑,“最近几年,咱们去各家参加宴会的时候,二皇子的表妹和惠妃娘娘的娘家侄女在一起,她们总会掐起来,而且越掐越厉害。有几次,惠妃娘娘的侄女嘲讽二皇子的表妹会算计,玩阴招,真不愧是兄妹。二皇子的表妹,冯姑娘,没有哥哥,只有弟弟。所以,这哥哥指的就是表哥。”
“所以,咱们可以试着推测出,二皇子和三皇子不和,更确切地说,是二皇子算计三皇子多次。”
桃红听得一知半解,“我还是不太明白。”
柳莺却是思考得很多,疑惑地问道:“姑娘,您当时也不太确定,是诈三皇子的吧?”
“诈三皇子的?”这下桃红更惊讶了。
江月真在桃红柳莺的灼灼目光中,点了点头,又道:“也不算完全诈三皇子。除去他们之间的过节这一点,还有一点,三皇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偏偏今日哥哥讲述的时候,却是三皇子理亏在先,所以极有可能是三皇子被人激了一下的莽撞行为。”
桃红这下抢着说道:“所以,姑娘猜测雅间里是二皇子,然后顺势挑拨这二人给公子解围。”
柳莺淡定地回了一句,“就算二皇子不在醉香楼,姑娘也会往他身上套。”
江月真无语,难道在柳莺心里,她是这样的女子?
桃红又有疑惑了,“那为什么二皇子要找赵小公子的麻烦?”
江月真眼睛一挑,心里划过一个人的名字,有了计较,却这么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二皇子就是单纯想利用三皇子吧。”
柳莺紧盯着江月真的眼睛,极其严肃地问道:“姑娘,那个灰袍男子是谁?您怎么认识的?”
灰袍男子?那不就是……江月真似笑非笑地道:“那就是个路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柳莺放下心来,心里点点头,原来不是她记性不好,遗忘了,而是姑娘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桃红却笑嘻嘻地说道:“那位公子虽然是个路人,但是也是个好看的路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江月真:桃红,你就是个颜值控。
昭明帝:珍珍,我在你的心里就是个路人吗?
江父:珍珍是你叫的吗?
江兄长:路人帝
江小弟:路人帝
昭明帝:朕明明是颜值帝
第5章 不是碰瓷
桃红柳莺二女一提起此人,江月真想起那个灰袍青年,和程太傅坐在一起饮茶,能是谁呢?
还有把三皇子吓得带着人逃跑,普天之下,除了那一位,还能有别人吗?
但是,按照灰袍青年的年纪和着装,都不符合那一位,再说微服出访也不会穿得像个寒门学子。也许,是她想多了,三皇子理亏在先,怕程太傅进宫告御状,所以才带着人离去。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天气晴朗,春风拂面,正是踏春的好时节。
街道上热热闹闹,江月真不知不觉地就带着桃红柳莺二女走完了一条街,不远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她转过身招呼着身后拉下的两个侍女,“桃红,柳莺,你们还要不要逛街?”
春日里,美丽的少女站在街头,也是一道风景。
“抓贼啦……”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江月真明白,原来前方有人行窃,她看到周围的百姓如潮水般分开,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一前一后两个人都朝着她冲过来,她凭借着本能身体一扭转,两个人恰好被她的脚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在地上。
“姑娘,您没事吧?”
桃红和柳莺二婢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立刻跑了过去,将江月真仔细检查一番,没有任何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们看到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子,准确说是一个青年男子,一个男孩,立刻将江月真拉远了些。
片刻,地上的青年男子制止住男孩,周围的行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男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衣衫上都是补丁,鞋子都破了一个洞,可以看见脚指头,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似乎抹着锅灰,看不清容貌,但是发丝却丝毫不乱。
秦素看到这个模样的小偷,她心里有几分惊讶,或许这不是惯偷。
失主姗姗来迟,是一位颇为富贵的中年妇人,她一看到自家的荷包,从青年男子手中,一把抢了过去,当场翻检着。
而后,她对着男孩就是一顿臭骂,末了,威胁道:“小兔崽子,竟然偷到老娘头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要将你送到官府,让你关个十年八年的。”
男孩抿着唇,没有反驳,就这么让人骂一顿,眼眶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转动,迟迟不愿落下。
中年妇人这下更气了,伸出手要打男孩。
见义勇为的青年男子拦住中年妇人,请求道:“这位夫人,这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念他是初犯,没有给您造成损失,还请从轻发落。”
“你又是谁?凭什么请求本夫人?虽然你帮我抓住了这个小崽子,但是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抓到这小兔崽子。”中年妇人得理不饶人,轻蔑地说道:“你知道本夫人是谁吗?”
青年男子大约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不怎么白的脸都气黑了。
江月真在一旁观看,默默无语,桃红却是个暴脾气,平生最看不来这等得理不饶人,仗着家世欺负人,嘲讽道:“本姑娘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想在这里说句公道话,那孩子偷了你的东西,你要惩罚,咱们管不着,但是这位大哥却是帮助了你,你却没有一句谢谢,咱们就看不下去了。”
柳莺悄悄看了眼江月真的脸色,还好姑娘没有生气,但是桃红这脾气,她忍不住扶额,人家都还没辩个是非黑白,你往里面蹦是什么意思?不怕帮倒忙啊?
“哪里来的贱婢?竟然在本夫人面前张狂,小心惹怒本夫人让你下狱。”中年妇人脸色扭曲起来,区区一个丫鬟也敢博她的面子。她虽然不是官家太太,但是这条街也不是什么富贵人爱来的地方。所以,她有恃无恐,对上也不怕。
桃红是她的丫鬟,岂能让外人教训,一直当隐形人的江月真,她拉住了冲上去的桃红,慢步走向中年妇人,似笑非笑地浅笑道:“不知道这位夫人如何称呼?张口闭口让人下牢狱。”
“据我所知,这京城只有几处牢狱,一处是北镇抚司的诏狱,归天子近卫军锦衣卫所有。”
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人们就想起无数被抄家的官员,瑟瑟发抖。
“第二处是东厂设立的牢狱,再就是审理重要案件的大理寺,有一处关押重要犯人的牢狱,最后一处吗?就是顺天府的牢狱。”
中年妇人这才注意江月真,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气度娴雅,雍容华贵,心中一惊,恐怕这位是个有身份的,双手有些抖。
但是听到江月真提到顺天府,立马恢复了精神,骄傲地说道:“顺天府尹可是我们的妹夫,那可是正三品官。”
听到对方亮出了身份,江月真心里有数,故作惊讶地说道:“柳莺,我记得顺天府尹的夫人,可是书香门第的林夫人,她的娘家似乎没有兄长。这位夫人这么说,难道是我记错了?”
柳莺一本正经地回道:“姑娘,您没有记错,但是顺天府尹大人可不止一位嫡妻,还纳了几位如夫人。”
中年妇人听到江月真她们谈论起顺天府尹的后院,如数家珍一般,她有几分眼色,连连点头,“我那小姑子,就是顺天府尹的如夫人。”
人群中有人高声讥诮,“什么如夫人?不过是人家的妾室而已,还装什么官夫人。”
这人群中不少寒门主母,纷纷议论起来,难听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扔。
一时之间,中年妇人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犯了众怒,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那个男孩还有见义勇为的青年,这两人和江月真主仆面面相对。
男孩这个时候冷静下来,眼睛机灵地转动着,趁着江月真他们不注意,准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