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甜(38)

说话间,房间里发出“哒”的一声响动,墙上的时钟整点报时,已是凌晨三点。

“我知道了。”陈斜说,“您回房休息,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考试。”

说着开门送客。

陈民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扭头用手指着他:“用完就丢,无情无义,我是缺了心眼儿才大半夜给你讲这些,还讨不着一点好了。”

“明天早上给你做早餐。”陈斜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卧室里的光线瞬间被阻隔,陈民锋站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片刻后,冲着里头说:“我要吃红薯玉米粥、木耳韭菜鸡蛋包,最好再来份土豆培根卷!”

陈民锋说完后,在门外站着听了会儿里面的动静,直到传来关灯声,他才缓步离开。

隔日清晨,陈斜难得起了个大早,给陈民锋准备好早餐后,囫囵往嘴里塞了几个土豆卷就出门了。

陈民锋醒来已是半小时后,此刻六点刚过,他看着餐桌上明显已经凉透的早餐,愣了会儿神。

桌上用水杯压了张纸条,他抽出来一看:粥在电饭煲里,桌上这些记得放微波炉里加热再吃。

“这字倒是有我几分真传。”陈民锋对着纸条喜滋滋道,低头又扫了眼桌上的早餐。

嚯!木耳韭菜鸡蛋包里没木耳,土豆培根卷里没培根。

他又走到厨房打开电饭煲看了一眼,好嘞,人都给气笑了。

红薯玉米粥里没红薯。

虽说如此,陈民锋还是非常愉快地拍照留念了下,并且发了条朋友圈。

就仨字。

——贤孙哪!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陈斜骑着车赶到了何缈家楼下。

才5:50分,何缈平时出门在6:15分左右,还要等上一阵。

他松松垮垮地坐在自行车上,一条腿曲着,脚踩在脚踏板上,另一条腿随意伸展着,脚掌及地。

那双勉强安放的大长腿在微熹的晨光下,显得极为惹眼。

小区里路过的行人纷纷对他投来目光。

有几个眼神过于炙热的,一不小心就勾起了陈斜“长得太帅该怎么办才好”的烦恼。

他朝几米开外提着菜篮的、眼神直勾勾望着自己的大妈扬扬手,朗声道:“大婶,您再不走,一会儿菜市场的新鲜菜就给抢光了。”

“哎哟!小伙子说得对,我得赶紧走了!”那位大婶嘴上这么说着,行动上却十分反人类,竟是朝他走了过来。

几个飞步,已经凑到他跟前。

我去!

陈斜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上半身。

大婶打量着,笑道:“长得真是俊,今年几岁啦?”

陈斜被大婶因为靠近而几倍速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虚假上报:“十……十八。怎么了?”

“十八啊,这个年龄真是太配了!实在是配!”大婶看了眼他身上穿的校服,脸上笑开了花,“哎哟哦,还是一中的学生呢,可不正是我家闺女以后要考的学校吗!来来来,小伙子,留个联系方式,我觉得你和我女儿很是般配呢。”

敢情这一上来就要择婿?

陈斜被这个神转折惊到了:“大婶,您是要去买菜吧?”

“是啊。”

“这个点,新鲜的菜早抢完了,您可得赶紧了。”

大婶的耳朵估计有自动过滤功能,自顾自说道:“我女儿是蛋蛋后,属×的,农历2月6号寅时生,你呢,生辰八字如何?”

陈斜:“……”

他哭笑不得:“大婶,您女儿才不到十岁呢。”

大婶:“是啊,一眨眼都快十岁了。“

陈斜:“……”

“加个微信吧小伙子,以后可以和我们家闺女……”

陈斜头都大了,瞎扯的同时,扔出个杀手锏:“大婶,您女儿这么优秀,您这准女婿上哪儿不好找啊。我有女朋友了。”

大婶愣了片刻,笑逐颜开:“……你怎么知道我女儿很优秀的,欸,你知道吗?她上个月刚获得全市小学生语文命题作文大赛优秀奖,作文题目是‘我的妈……’”

“陈斜,你怎么在这儿?”一道清丽的声音从最近的一个单元门处传了过来。

大婶话音止住,朝声源望了过去,一个扎着马尾的秀气女学生正往这边走来,身上穿的校服和陈斜一模一样。

她指着何缈,问陈斜:“她……你……”

陈斜轻轻地挑眉:“嗯。”

一个字,尾音微扬,有点儿自满的意味。

大婶一改刚才拉郎配的姿态,撇撇嘴:“你们还在上学呢,小小年纪就谈恋爱,影响很不好的,耽误学习!”说完往上捞了捞挎在手臂上的菜篮子,“不和你聊了,我得去买菜了,哎哟,我那新鲜的排骨哦!”

大婶刚走远,何缈已经走到他面前,她看了眼那位大婶离开的方向,问:“你……和那位阿姨聊什么呢?”

“认识?”

何缈摇摇头:“不太熟,但在小区里有打过照面。”说着,又歪头想起什么似的,“这个阿姨,好像喜欢给人推销女儿呢。她——”

陈斜挑眼:“对啊。”

“……”

何缈佯装淡定地问:“那你给人微信了吗?”

“我犯得着?人小孩十岁不到呢。”陈斜说完,刻意地添了句,声音里透着点儿坏,“我喜欢同龄的。”

“……”

这人还没完,又添一句,语气十分造作:“就差不多比我小五个月那种吧。最合适了。”

何缈:“……”

陈斜和她同年生,他三月,她八月。

丫真喜欢在窗户纸上疯狂蹦迪呢。

何缈腆着脸,还击道:“哦,是么?那咱们学校符合你这条件的还挺多的呢。”

这回换陈斜被噎到了。

只见他眯了眯眼,似乎又要蹦出什么惊人语录,何缈抢先一步岔开话题:“哦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这话岔的,可真够生硬的。

陈斜倒也配合:“有送就有接,服务得全套。”他拍拍自己的坐骑,“既然有了金刚钻,揽个瓷器活做,我觉得挺好。”

何缈拍了拍他的车头,兴之所至似的:“我给它取个名字吧。”

“嗯?一辆自行车?”

“对啊。”

陈斜笑了下:“行吧,叫什么?”

“小骚。”

“哪个骚?”

“跳骚的‘骚’”。

“哦,组词这么纯洁。”陈斜问,“为什么叫这个?”

“你不觉得它长得很骚包吗?”何缈在心里补了句,就和你一样。

陈斜低头瞧了一眼:“是么?”

“红黑配,骚得很高级。”

“行吧,它以后就叫这个了。”陈斜调转了车头,拍拍前面的横梁,“上来吧。”

第28章 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自行车像风一样穿梭在清早人并不多的街道上, 拐过一个又一个街口。街头的早餐铺子最是热闹,蒸笼上缭绕着氤氲的热气,香味顺着风一缕缕钻进人的鼻子里。

陈斜闻着这一路的袅袅香气, 问何缈:“早餐吃的什么?下次来接你要不要给你把早餐带上?”

“吃了馄炖,我爸做的。不用给我带, 他们每天都会给我准备早餐, 基本不重样。”何缈说完, 忍不住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把笔记借你用, 你很感动?”

“确实挺感动的。”

“那笔记你看完了吗?”

陈斜顿了一下, 才答:“我一看这些东西就犯困, 没翻几页就睡着了,不好意思啊。”

仿佛在何缈意料之中,她听后淡淡地点了点头。

因为彼此气息太近,他一说话就惹得何缈耳根发痒,她下意识地躲了两次后, 陈斜似是有所察觉,便也不怎么说话了。

车子距离学校越来越近,在与学校隔了一条街的地方, 何缈让陈斜把她放了下来。再往前就是一中学生交汇的大枢纽, 人流量太多,这种搭载方式太引人注目, 容易被老师叫去喝茶。

真早恋了还好,叫去喝茶也算是落实“罪名”,但这不是还没恋么,真喝茶了自然就有点亏。两位都是聪明人,没人上赶着做这亏本的买卖。

同样不做亏本买卖的还有学校, 即便是月考期间,学生的早自习还是照上不误。到了教室,陈斜一边嘬着牛奶,一边有气无力地读着古诗词。牛奶嘬完了,他假读书的样子也懒得装了,拿出手机开始玩儿。

没一会儿,刷到了家里老爷子发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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