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听到动静醒了过来,从来没伺候过人的贵公子,腰酸背疼,正龇牙咧嘴见看到长安盯着自己,便恢复了那副风流公子的样子,摸摸她的额头,道,“退烧了,长安。有什么想吃的吗?”
长安咬了咬唇,小声道,“想喝滚生鱼片粥,兄长。”
虽然很小声,但是杨简还是听到了那声“兄长。”
开心得他像个领了多大赏赐的孩子,笑容明媚清澈,比晨光还要耀眼几分,“你叫我什么?”
长安撇开了头,这个兄长有点傻。
杨简欣喜地忙前忙后,长安拾起他放在案上的刻章好奇着。
杨简见她好奇便道“闲时我喜欢玩儿这个,你要想学兄长教你。”
长安点了点头,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份孺慕之情。
杨简被这样乖巧眼神看着,没忍住,狂妄道,“以后长安,你想学什么?兄长都教你。”
这句话于杨简而言不过一句玩笑,于长安而言便是承诺。
之后,杨老夫人为长安挑了好几家的先生,她都不满意。杨老夫人有些着急,这谁家的闺秀不学东西呢?
杨老夫人只能要自己儿子出马去探探小长安的意思,到底是中意哪样的先生?这李明启虽说是寒门出身,却是当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拿不准是不是长安要求太高。
最近朝堂波云诡谲,圣上对太子已经起了厌恶之心,朝堂之争已经剑拔弩张。
对于李长安选先生这等小事,杨简只觉得不过是小事一桩。
但是当杨简问李长安想要什么先生的时候,李长安那圆圆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杨简眨了眨眼,这是何等意思?他又说错话了不成?
在杨简百般诱哄之下,长安气鼓鼓地道,“兄长不是说教我吗?”
见杨简不解,她紧握着拳头,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兄长,居然忘了。兄长明明说什么都教长安的。原来不过戏言。”
杨简见她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那泪下得竟比屋外的大雪还要急。他歇起衣袍,坐在长安身旁,为她拭去眼泪,本来准备一套说辞来说,但是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像极了贵妃养的那只小兔子,心便软了下来,“好,兄长答应你,我来教你。”
李长安闻言破涕为笑,那种对杨简真心实意地依赖让杨简心下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小姑娘呦,霸道得紧呢。
杨老夫人听闻此事,想说什么,终是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李长安跟着杨简学习,从琴棋书画到经史子集再到石刻酿酒,杨简教什么,长安便学什么,渐渐地长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小姑娘。
转眼两载飞逝,圣上身体抱恙,但神志清醒,在对太子几经废立之后,终于决心废除太子,立嫡次子安王为新太子,一年后圣上驾崩,安王继位,三个月后,废太子自缢于府邸之中。
今上继位后,轻徭薄赋,劝课农桑,为当年被戾太子一党残害的忠臣良将平反,更是斩首戾太子党羽近百人,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当杨简告诉已经十三岁的李长安,他终于践诺,李家终于正名,而那些坏人也自食恶果。
李长安起身向杨简行了大礼,眼中含泪,“阿苑谢兄长。”
杨简扶她起身,挑了挑眉道,“阿苑。”
李长安点了点头,“阿苑是父亲为我取得小名,平日里只有家中人唤,如今父亲已经正名,若兄长不嫌弃,可叫我阿苑。”
阿苑,阿苑,他将她的名字在口中呢喃,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顶,才惊觉她早已不是才到自己腰间的小姑娘了。
她华袿飞髾,梳着当下流行的蔽髻,已是亭亭玉女。
杨简尴尬地收回手,转而看向屋外梨花赛雪,春意盎然道,“阿苑,你看春天来了。”
第4章 不敢
“阿苑。”
季子遇冷汗沉沉,从梦中醒来,他又梦到她了。
他起身瞄了床头的表一眼,“5:30。”
本来今早没有他的戏,可以睡个懒觉,但是梦中的阿苑和现实中齐苑的样子在脑海中交错出现,让他坐立不安,无所适从。
等他自己回过神来,他居然穿着一身睡衣,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齐苑的门口。
他抬手想敲门,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因为还没有想好说什么,难道他说,“嗨,齐苑,我梦到你的前世了。”
他一定会当成精神病被齐苑揍一顿,懊恼地使劲将自己头发揉了揉。
门却从里面打开了,齐苑穿着一身睡衣,脸上还有刚睡醒的印记,但是手里却拿着一个衣架,眼神敏锐地看着他,“子遇?是你啊。你大早上在这儿做什么?”
“我,……
季子遇还没想好用什么说辞,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楼道的窗户忽然被冷风吹开,冻得季子遇下意识抖了一下。
齐苑转身叹口气,“进来说吧。”
季子遇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哪儿他就走哪儿。
齐苑无奈转身拿着衣架一端怼在他胸口,“坐沙发上去,不要跟着我。”
季子遇脑子有点宕机,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所以迟迟才注意到齐苑手中拿着衣架。
所以齐苑以为自己是坏人,想拿着衣架对付他?
就凭这个衣架。
他伸手抓住衣架的一端,轻轻一掰,衣架便弯了。
齐苑见他一副呆傻的样子,“这货是不是梦游啊。”
她拿着衣架牵着季傻子坐在沙发上,也没问他为何出现在自己门口,反而回房间拿了件毯子扔在季子遇身上。
她一会儿要开工,所以才醒这么早,季子遇从昨天开始就有点发疯,但是她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
只能慌里慌张地洗了澡敷了面膜,在助理来之前准备就绪,最好不要发现季子遇在她这儿,要不又要多费口舌解释,关键她现在也不知道季子遇在发生疯,到时候百口莫辩。
季子遇坐在沙发上,紧张地飞速地在自己的脑子里编理由,但是很明显齐苑并没有时间搭理他。
他见齐苑收拾妥当,立马起身站好,乖乖道,“阿苑,啊不,阿苑姐,我,那个……
齐苑伸手打断他,“我没时间了,我有早戏,这是房卡,你中午过来时候带过来。还有尽量不要让人发现你在我这儿,我可不想和小朋友传绯闻。”
说着风风火火地便走了,季子遇抓着毯子有点挫败,“什么小朋友,我明明已经二十六了。和我传绯闻很丢人吗?”
季子遇沮丧地捏着手中的房卡,丧里丧气地给自己的助理大成打了个电话,让他避人耳目过来接自己,顺便带着自己那屋备用的房卡。
当大成裹挟着季子遇贼头贼脑地回了季子遇房间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季子遇,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一大早出现在同组女演员的房间里,这要是传出去,新闻都要炸了。”
季子遇因着那句小朋友心情欠佳,脸色难看。
大成见他毫无悔意,上前两步,追着他道,“季子遇,你现在呢.”
向来寡言的季子遇却接过去,“你是不是想说,我现在的身份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一旦被抓住把柄将可能声名狼藉,无可挽回。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任性行事。是不是?”难得听一个闷葫芦说这么多,大成楞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要说这个。”
季子遇灌了自已一口冰水,道,“哦,那你要说什么?”
大成见他臭着一张脸,撇了撇嘴道,“我是说你自己想传绯闻也不要拉着我家齐苑下水,我们苑姐已婚,勿扰,好吧。”
季子遇被他这一激都乐了,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你们苑姐?你到底是谁的助理啊?”
大成作为一米九三的大高个,骄傲地抬了抬自己的强壮的胸脯道,“虽然我是你的助理,但是我也是齐苑的粉丝,作为一个星愿,我希望你能仅守本分,不要越界,收起你的歪心思,莫扰我姐姐的生活,谢谢。”
季子遇斜睨了大成一眼,他这个高壮的助理回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季子遇无奈道,”我能有什么歪心思啊。”
就齐苑这种超级大直女,出道这么多年,除了剧中cp,连绯闻都基本没有,一出手就是已婚,他还是个小朋友,他能有什么歪心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