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赵家出来了,捐了大半的家产给皇上修堤坝。龙心大悦的元帝将宫中采买的事情就给了赵家,后来在别宫修养的皇后也给皇上写了信,给当时的赵妃请了封了贵妃,还给了她代管宫事的权利。
陈夕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扯上关系。直到进了宫门,上座的问起当年的事情她才意识到当年父亲是被卷进了何种事情中。
官银失窃后一直未追回,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谁也没有将此事和一家镖局扯上关系。当年虽然有赈灾的粮食,但是灾民众多,更何况还要重建房屋,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就有人趁着粮食的价格还没完全落下准备小赚一笔。当然也有良善的富绅将粮食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百姓。而当时陈家镖局接的就是这样一笔生意。当时陈父感慨之余还减了不少的费用。算下来那次镖下来不赔就不错了,当时年纪尚小的陈夕不解,陈父当时笑了笑:“当年也是有好心人给了咱家老祖宗一口饭,才有了现在的陈家。”陈夕虽是不解不过还是记住这话。
陈父为了稳妥更是决定自己亲自押镖,毕竟这水患过去没多久,路上不见得有多么安稳。这一队的东西不知道能救多少的人。陈家当年就是遭了灾,一家沿路讨饭到了这里安了家。那时候他还小,不过也是记得那时的惨状,也记得那口让他活下去的吃食。想到了旧事,陈父为了稳妥临行前特意亲自去打点了上下的人,到各处拜了码头。
后来没多久就传来了镖车被劫,押镖的人只回来了一个报信的人还重伤未醒的消息。陈母听到此时就一病不起,家里满目的白色,陈夕强撑着办理后事。那个报信的人最后虽然救了过来不过脑子烧傻了,问什么都摇头,不然就是疯了般的大吼大叫。久而久之的也就没有人问了,都说是受了刺激被吓疯了。一个傻子谁会理会呢,在后来无人问津的傻子也不知道跑到那里了。
陈母还未痊愈就被赶了出来,无法只得领着女儿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元帝眉头紧锁,当年的事情居然就只有一个活口不说还是个疯傻之人,这还要怎么查下去。
众人见此都纷纷看向了李相,毕竟说要这人上来的是他。孙相这时也看向了李相,想知道到了这里他要如何应对,这棋局要如何才能活过来。
“听说陈小姐善丹青?”虽是问句确是给人一种笃定的感觉。
陈夕虽然不认识这个威势甚足的人,却也知站在这大殿上,能够在皇帝面前问话的定是权势极重之人。“大人谬赞,吾不过是一介民女,行走江湖,于书画上略通而已。”
众人摸不着头脑,听着李相又问道:“陈家那次押镖的货物丢失的苦主不知可还有印象。”
陈夕听了面上不显,心理确浪翻涛涌,毕竟若没有那次走镖,陈家也不会是如今的光景,她也不会变成无根之萍,但是当年丢了镖,对方也是损失甚多却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落井下石。不过当年那人,那事到如今她还是忘不了也丢不下。
“自是记得。”
“想必也是,不然陈姑娘如何拿着那人的画像四处打听当年的事情呢!”
陈夕有些紧张随后想想自己虽然行事万分小心,不过在这些个权贵眼里想必也就是些小把戏罢了,“那不过是凭着印象涂鸦的,也不全然的像。”
“无妨,李某不过是想让姑娘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或许各位大人可以帮到你,也未可知。”
元帝看了看身边的人,解总管迈步上前,挥了挥手让人去问陈夕要画像。
陈夕这些年来一直将这东西随身携带,几乎很少离身。见元帝询问便将画像取出给了宫人。
解总管将画像展开呈给元帝时,瞄了一眼,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看来今日这朝堂怕是少不得一番动荡了。
元帝看着画像不置可否,随即让人将其传了下去。李相早已知晓此中事情自不用看,孙相不知为何也没有看。其他人则是都看着宫人手中的画像心理惊疑不定开始装鹌鹑缩在了一旁,大殿里一时之间落针可闻。
第 26 章
今天大殿的朝会散的格外的晚,陈夕回到国师府已经过了午时。想到发生的一切,她还是有些懵懂,却也明白为何当时那么多人被杀确未掀起半点波澜。那画像中的人乃是孙相的门下的倚重的大管家,据说是他从小的贴身伺候的书童也是孙家的一个旁支孤子。
孙相对此事并未过多辩解,不过也没有认下什么。不过是向天子认下了个御下不严,识人不清的罪名,接着又自行请辞还要将家产悉数充归国库,请天子让他带着家人还乡于山野结庐守墓赎罪。又说他那管家年事大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已经请辞回乡,自那之后也未曾送来消息,两人早已断了联系。当年的水灾之时,他担心家人,不过是让贴身的人回乡看看,安顿一下,谁能想到最信任的人做下了如此的滔天祸事。
殿中的一切就像是一出闹剧,不过这一切都和陈夕无关了,陈家早就名存实亡,如今不过是了了她一桩心事罢了。
李相看着跪在地上痛心疾首说着被身边人背叛的事情,再看看上首天子那模糊不清的面容态度,将其他的都咽了下去,也让下面的人按兵不动。多年朝堂混迹的经验告诉他时机未到,且他有种直觉,上面坐着的人其实对于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又或者说真相是什么
元帝听着孙相从认罪到自己开脱又到感情饱满的娓娓道来为官多年的苦楚,又说着对不起他多年的信任,再看看下面一个个低头耷拉眼的官员。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袭来,那是一种看戏的来了,台子搭好了,唱戏的架势也摆出来了,突然有人不演不配合了的烦躁感。他挥了挥手让人先将孙相拘了起来关在牢里,也将孙家围了起来。并让人仔细核查此事。随即就扔下了一种大臣乘辇去了后宫。
安平收到消息的时候,元帝已经从贵妃的宫里起驾去了御书房,据说还宣了太子处理政事。很多人感觉事情似是平息了下来,安平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信函,确是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波涛汹涌。
封尘因为刚刚赈灾回来,作为有功之臣且又背景深厚还有靠山的人,升官封赏那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那个留书偷跑的人找到了,虽然又一次偷溜了,不过好歹是抓到了蛛丝马迹不是。追老婆重要,不过赚钱也是要得,就是运气不好,第一天上朝就赶上了一场风波,虽说自己是个小虾米不重要,可封家不是,还有那个被托孤了的小师兄。封尘又开始了苦苦的伏案工作——案牍于劳形说的就是他。
正当封尘挣扎在宦海之中时,七琴将他唤醒还带回来了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调查结果。以至于魔幻的让封尘一度觉得这位冷酷无情的手下真的被神医下毒弄坏了脑袋变成了个木头。
记得当时如往常一般,七琴语气平平的行了礼,说了自己路上被人纠缠跟丢了两人,不过他学过一些追踪的偏门,又因为那二人皆是用药高手,为了防止跟丢,他偷偷的做了些手脚。谁想真是用到了,只不过最后发现那两个女子消失了,追到的国师和国师府的管家。不过想想拦路的黑衣人,又都能解释了。
封尘对于属下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惊呆了,为什么不能是神医被国师请了去又或者两人认识呢?七琴说自己那个追踪的法门一旦跟上一个人无论这人如何易容改装都是不会跟丢的且没有自己的指点也是消不去更是不能从一个人的身上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封尘不死心,想要知道其中诀窍,可是七琴咬死了不松口,说是自己的独门秘术,概不外传。
作为一个有良心且正直善良的好主子自是不能为难自己的下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主子封尘还是准备接受这个魔幻的事实不过那是在他自己验证之后才行。低头看看写给封父的信已经被墨迹染了,他不得不先把这些烦人的事情处理了。虽说到这里做官是为了找人,不过现在告诉他,他那个认定的姑娘比他还能干,心里的酸涩大概只有自己能懂,而且这人比自己小还是自己的师兄或者说是师姐,四十五度忧伤的封尘现在底下了头一心二用的一遍写着密信一遍想着如何去戳穿小狐狸的皮或者说是怎么样才能在不被小师兄发现的情况下有不失礼貌尴尬的去确认一下木头七琴说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