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自从安平接任以来,被几人打理的不说滴水不漏也是差不离的,府中的钉子该拔的拔了,留下的也都是有人盯着,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况且有些人的存在也是为了让人安心的。
陈夕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伤口也被处理好了。昏过去前隐约记着自己好像是到了国师府门口,随即又想起了初七给自己的东西还好好的放在一边不像是被打开过。送了一口气,但又隐隐的有些担心。
“陈姑娘醒来,可还有什么不适?”
“你不是……”
阿狸将陈夕的话打断,“我是这国师府中的管家莫理,不知阿七那里有何事托付给了姑娘?”
陈夕感觉到有些不对可如今显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我有封书信要亲自交给国师大人。”
“姑娘先好生休息,等下主子自会安排时间来见姑娘。”
陈夕见莫理不慌不忙的在一边安排着事情,只得按下心中的焦急,毕竟这府中森严不是自己这个不熟悉的人随意乱闯的,更何况临行前初七反复的叮嘱过自己一定不要冲动到了国师府一切都要听这里的人安排。
待到晚饭时分,陈夕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的疼,看了这临安城中的大夫也是和别处不一样,要更厉害些呢。她不知道自己口中很厉害的大夫是神医的助手更是江湖中的用毒高手。不过估计说了也不会信吧,毕竟无论是阿狸还是莫管家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姑娘,国师请您到前厅用饭。”
陈夕回过神来时已经跟着侍女来到了前厅,此时桌上主位坐着一个面色清冷的少年,看着也就十五六的年纪,然而身上的气质却是不敢让人小觑,而莫管家则在其身后站着,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但是却让人不易亲近。
陈夕看着主位上的人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一样的张相,然而一点也找不到那个在船上谈笑风生有些懒散的贵公子的模样。如今这人和传闻中那个不沾人间烟火的,天选之子的少年国师一般无二。
她无措的看了看按照规矩行了个礼,安平让人将其请入座位。随即一言未发的拿起筷子开始进食,莫理在一边布菜。陈夕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也开始跟着吃饭,旁边的侍女低眉垂眼的也给她布菜,她仔细看着,每样菜都没有被动过太多次,除非她特意看过去,侍女就会多给她夹一些。这般规矩也让她意识到两人的身份不同,所在的地方也不同,下意识的言行举止也谨慎了很多,被遗忘到角落里的当年家里先生讲的规矩也都被翻了出来。
在陈夕看不到的地方,安平和阿狸两人相视一笑,都很满意她的这番表现。陈夕以为吃完饭,安平会找她问初七的事情,结果听到打更声发现已是深夜,府中灯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才反应过来,安平目前没有找她问话的意思。虽然心里很急,不过因为这一整日的所见所闻,也的将那股烦躁的情绪按下,静静的等着。谁知这一等就是三日——
这日阿狸亲自将陈夕请到了书房,陈夕见此明白了,随后也将初七给的那封信拿了出来交给了安平。
信的漆封是阁中独有的标记,且完好无损,显然是没有人将其打开。待安平将其打开时里面仅有一张白纸,陈夕见此急忙想要辩解,毕竟当初这封信是在她面前写好装进去的,如今不知为何变成了白纸,又想到了初七的处境,不禁红了眼圈。
莫理见此未免误会拿过哪张白纸向上面洒了些药水,就见字迹渐渐的显露了出来。陈夕见此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出了糗,将头埋了起来,随后有意识到自己是被另外两人看了笑话,一时忘了身份瞪了两人一眼,随即想起什么有收敛了表情。
安平两人见了也没有说什么低头看起了初七的信。信中所讲之事和安平推断有些出入却也相去不远。不过不知许家在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随着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安平发现有些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就连这许家的秘密都很是有些意思,尤其有些事情看似与他们没有关系,可是深究起来确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许家家主和两个儿子的身份和各自的立场,安平眯着眼睛把玩着手中的棋子:“陈姑娘可会下棋?”
“啊——”陈夕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看了信没什么反应不说,安公子,哦,是国师大人竟然还有心思下棋。“略有涉猎。”
安平拿着白子,将黑子推给了陈夕,“事情阿狸那里会去安排的,陈姑娘不如和我在这里下棋品茗顺便等等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陈夕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信已经送到,其他的事情自己也帮不上忙,那就只能等了。
第24章
那些年,那些事回忆起来好像近在眼前,又仿佛已经很久远了。
封尘逗了小姑娘有些时日了,两人交锋几次互有胜负。有的时候小姑娘被气的跳脚,有的时候封尘会被下些奇奇怪怪的药又或者被银针扎的僵在一边一动不动几个时辰。
两个人这般你来我往的没有人阻止不说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人在一旁看戏。就连孙老也从刚开的担心变成了笑呵呵的看小辈嬉闹,有的时候还会在一旁一边泡茶一边看他们的笑话。
这天封尘把安平惹的炸毛了被药的瘫软在地上,安平顺手就拿走了他腰间的玉佩还藏了起来。见玉佩被拿走,封尘少有的变了脸色,直让安平将玉佩还他,他随安平处置调遣。见此安平那还不明这佩饰的重要,也不理会封尘的喊叫径自拿走了玉佩。不过知道这玉佩重要她也没有随便处理,而是妥善的保管起来了,毕竟那这个也不过是想让他急上一急,也是希望能过几天消停安稳的日子。不然时时都要堤防,避免被捉弄那也太累了。何况以往她就要提防身边的事情,时刻紧绷着,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放松怎么还会让人来搅乱了呢。
这样的无人打扰的日子没过上三天,封尘就固态萌发的来找茬,也不提玉佩的事情,这让安平有些无奈,只能是一一还了回去。不过几天封尘确消失了,安平开始还庆幸世界终于清净了,待到想起来那个玉佩又有些不安。她想着这个东西这么重要封尘应该不会就这样放在她这里,可是最近也未见他提过如今更是人也不见了。
想到什么,安平忙去查看了放置了玉佩的盒子,结果发现里面放了一张纸条半块玉佩。或者说是那块玉佩本就是由两块玉佩组合的。封尘因有事需要处理,玉佩是信物他就不问自取了,不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要不告而别留了一张纸条和板块玉佩做了信物。到时候他自己会再来讨要。
安平摩挲着玉佩,把纸条和玉佩放了回去,像是不知道一般继续过着晒太阳,吃药,学医的悠闲日子。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封尘依旧没有消息,安平也不想去问别人,毕竟他们两个水火不容的,问起来太过突兀。不过有时候她自己坐在一旁发呆,会突然感觉很孤单,很寂寞,可以往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好像之前那些吵闹都是做梦一般不真实。安平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也可以那么的和人吵闹。
“小不点,你这是坐在这里在想我么?”一个熟悉欠扁的声音响起。
安平习惯性的抽出了银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了起来。这让封尘伸出来抵挡的手有些尴尬的悬在那里。不过封公子拿着扇子倒了杯茶旁若无人一样,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封尘也给安平到了杯茶,“怎么这些时日不见,还是这么凶巴巴的,小心以后没人要。”
封尘一句无心的话不知道刺到了安平什么,她眼圈瞬间就变的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说什么也没让他落下。封尘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来,安平这次也不是像以往一般假装的伤心,是真的在哭。
自从那日安平就开始躲封尘,即使躲不开也是不理他,像是看不见一般,无视的十分彻底。
封尘想张口认错安平都不给机会,两个人很长一段时都是一个在躲一个在找,就连孙家的人都发现了两人的不对劲,可不论谁问两人都说没事,转眼又开始了捉迷藏游戏。直到封尘无意中得知小姑娘快走了才真的着了急,到底是把安平堵在亭廊上赔礼道歉。安平十分冷淡并不想多说什么,确是被封尘硬塞了一块玉佩,还指天发誓的说她不会没人要,他就很喜欢和她玩,这玉佩就是信物,拿着这个玉佩无论什么时候来找他,他都会守信,只要她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