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改剧情后果自负(34)

“洛洛!洛洛!走慢点儿,这不好玩!”曲谙叫苦不迭,艰难地在人群中追寻,快走到街尾了,才看见空云落停了下来。

“洛洛!”曲谙罕见的脸带怒色,他抓住空云落的肩膀,严厉道,“你知不知道在人那么多的街上乱跑多危险?要是被人贩子带走了怎么办?要是我找不着你了怎么办?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空云落低声道:“有人跟踪。”

“跟什么踪?我们现在在说你的问题!”曲谙道,他又猛地醒悟,“跟、跟踪?”

“别回头,装作不知道,跟我走。”空云落道。

他牵着曲谙的腰带,往两旁张望,像贪玩的孩子,曲谙也学他的样子,声音却是紧张兮兮:“一定是那些人。怎么办?偏院的人在附近吗?”

“刚才路过了两个,不会武,找他们没用。”空云落道。

“那我们快去找段先生!”

空云落神色一阴,“用不着他,我也能做到。”

“什么?”

“他们加快了,跟紧我的步子。”空云落道,他们在人群中如游蛇一般,曲谙手心出汗,心弦紧绷,不敢出一点差错,空云落表现得过于镇定,让他情不自禁的去遵从,乃至于最后他被带进了一条暗巷也是后知后觉。

“洛洛,这、这里是哪儿?”曲谙心有疑云,却也不得不继续跟着。

空云落不语,巷子里人际罕至,他能清楚听到多出来的脚步声,一轻二重,三个人,小喽啰。

黑漆漆的巷子像个迷宫,弯弯绕绕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死路,但却有把梯子倚在墙边,空云落催道:“快上去。”

曲谙惊,“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少废话。”

曲谙却抱起空云落把他往梯子上放,“你先上。”

空云落嘴唇微抿,利落地爬了上去,曲谙不敢磨蹭,也跟着往上爬。梯子的顶端是一个小库房的屋顶,中间有个凹陷的小平台可以躲人,只要把身子压低,这样的夜晚难以被发现。

曲谙刚爬上来,空云落就示意他蹲下/身躲在这里,叮嘱道:“在这呆着别乱动,我没回来,不要出来。”

说罢,也不给曲谙回答的机会,他转身就跑,曲谙下意识伸手要拉,却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

空云落跑到房檐边也毫不停顿,竟是纵身一跃,曲谙仓皇起身,只看到空云落坠落的一瞬。

“洛洛!”曲谙失声道,他顾不上空云落说的话,想要追过去,却听一声竹木的倒地的巨响。

是梯子,空云落还把梯子弄倒了!

曲谙手脚并用才能在湿滑的屋顶保持平衡,他往下望,只有月光投落迷蒙光辉,不见人影。

“洛……”他想叫,又不敢叫,如果他把那些人引过来了该怎么办?洛洛到底想做什么?他要怎么做才对?

他无可奈何,万念俱灰地坐了下来,手不自觉握成拳,恼怒地砸了下去,手磕在瓦片上,一下就红了。

他无奈于自己的弱小,懊悔于自己的松懈,也对空云落又担心又生气,情绪复杂又紊乱,像是一锅成分混乱的药材,沸腾着要爆炸。

“唔……”曲谙咬牙低头,心脏又在疼,仿佛有只手在不断用力地握着。

洛洛你不能有事。曲谙闷闷地抽气,月光下他的轮廓淌过一滴晶莹,他的肩在发抖。

不能有事。

空云落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声,果不其然,在他从拐角走出来之前,那些人先停了下来。

“让我们一通好找,方才躲得那么灵活,怎么如今又乖乖出来了?”中间瘦高男人讽道。

“跟他废话作甚!”右边的人冲道,他被这两条小鱼戏耍,正火着。

“上头说了,曲公子体弱易折,要我们小心对待。”瘦高男人道,“曲公子,还是自己出来吧。”

空云落提息,将声音压粗,“夜血门为何要对我出手?”

“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东西?

空云落眉头微蹙,忽然一把刀迎面向他挥来,他足见轻点,像被风吹起的叶子般轻盈,半空翻转,落在了那人的身后。

“竟是个小孩!”

“曲谙何在?”

空云落冷然视之,“只派你们这些下三滥来,是那东西不足挂齿,还是夜血门没落不堪?”

“小孩有两下子。”挥刀那人阴险笑道,“但到底只是个小孩,方才不过试探,这次我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话音未落,他的刀迅猛砍下来,力道与速度都比刚才那刀强了数倍。

但空云落脸色丝毫不变,肩膀一动,带动全身侧移,刀刃从他面前落下,接着他倾身相前,抓住了那人的手腕,二者的手对比强烈,那小手一翻,便听咔嚓一声脆响,大刀落地。

“啊啊啊!”那人捧着手痛叫。

瘦高男人沉下脸,“你到底什么来历?”

空云落不语,他反捡起大刀,这把刀至少二十斤重,他刚上手还有些吃力,但挥动几下便已顺手。

三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持刀小孩竟形成对峙,小孩稚气可爱的面容与他漠然沉静的神情反差突兀,他身上渗透出的阴寒冷意,居然让三人忍不住生怯。

世上怎会有森然死气如此重的孩童……他是凡间的人吗?

而此时,夜空突然传来了飞鸟振翅的腾腾声,继而是“桀桀”两声奇怪的鸟叫。

那三人听闻神色微变,瘦高男人对空云落道:“今日算你好运,得留一命。我们走。”

“走?”空云落抬眼,视线自下而上,却不卑弱,反而像附身攀缘而上的毒蛇,“问过我了么?”

曲谙正尝试着下去,可奈何房顶离地下至少三米,又没什么手扶落脚的地方,除了愣跳没别的办法,但他要是跳了,也一样动不了。

他隐约还能听到街上热闹繁华的声音,相隔不远的他却在受着等待的煎熬。

除了等,他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也做不到。

曲谙又一次捶瓦,他的手背已是伤痕累累。

“呼……”

一声过于沉重的呼吸声。

曲谙瞬间警觉,想要爬起来多好,但不小心把一块砖踢了下去,砰的一声,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曲谙心道,曲谙,今天你死一定是因为蠢死的。

“不是叫你躲好么?”

空云落走到月光下,仰起脸面无表情地看着曲谙。

“洛洛……”曲谙怔怔道。

空云落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把梯子扶起来让曲谙下来。

曲谙下来得急了些,两次打滑,踩到地面时回身紧紧抱住了空云落,空云落正准备别扭两下时,曲谙的巴掌啪啪几下打在他屁股上,还挺用劲儿。

空云落瞪大了眼,挣扎道:“你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曲谙低吼道,他呼吸都在颤,“孔洛,你挺有本事啊,敢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敢叫我一个人躲着,自己乱跑,呈英雄好玩儿吗?!”

最后那七个字,曲谙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空云落被他的哭腔镇住了,火也发不出来,小声解释:“我去叫人了,那伙人认得你,不认得我,我一个人安全些。”

“你只是个小孩,他们也看到了我们一起走,怎么会安全?”曲谙道。

空云落继续扯:“我从另一条路跑出去的,叫来了人,他们被赶跑了。”

曲谙不说话了,他抱了空云落了一会儿,松手站直后,牵起了空云落的手,语气却是微冷,“回去吧。”

裕兴钱庄。

萧责一踏入,伙计就热情迎上,“爷,是买还是卖?”

“是收。”萧责道。

伙计笑容一敛,脸上多了几分恭敬,“这边请。”

裕兴钱庄明面上是西平镇这一圈唯一的钱庄,暗地里则是不归山庄的任务收揽地,想要委托不归山庄办事,就要准备书信与信物,不归山庄的规矩,箭羽是杀人,玉石是情报,书信上要写清时间地点和目标,若不归山庄接下任务,便会叫对方准备酬金,结清酬金即算契约结成。

萧责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走这个月的委托。

“一共二十封。”掌柜手里的托盘上整整齐齐叠着二十封信件,“十七封箭羽,三封玉石。”

“猎门又有得忙了。”萧责微微一笑,“有劳了。”

“哪里哪里,萧门主过誉。”掌柜拱手弯腰,又道:“萧门主,还有一事。前些日子,我听闻永金当铺得了块十两的金砖,我察觉有异,便叫人赎来,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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