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19)

作者:柚一只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谢汝陷入梦魇中,她旁观着一对痴心男女互诉衷肠,许诺终生。她知道那女子未言出口的话是什么,“只要我们二人在一处,便怎样都好”。

……

一阵心悸,从睡梦中醒来,她坐起身,怔然地看着屏风上搭着的披风发呆。

她明明记得,那夜的月光映照下,沈长寄的脸红了个透。

她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脸,被粗砺的指尖划过带来的战栗感犹在。她又忆起那个让人窒息的热吻,不自在地抿住了唇。

拿笔的男子如今剑不离身,手上的伤痕变多了,性子变得锋利,人变得强势,脸皮也厚了。

她再也睡不着,披上沈长寄的披风,走入雨后的院中。

她呆坐在廊下石阶,凝视着薄如蝉翼的月光。

此时已然过了子时,沈长寄该是睡熟了吧。

耳边蓦地响起一道声音。

“好看吗。”

谢汝身旁有人落座,她不自在地拢了拢披风,“……嗯,尚可。”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坐着,谁也没开口。

谢汝往旁边侧目,男人的外袍随意披着,发丝凌乱,应也是才从床榻上起来的。

她觉得沈长寄有些奇怪,晚膳时还用灼灼的目光盯她的唇,好似还想再尝一尝,可此刻,她似乎从他身上读出了压抑。

压抑……

谢汝微微蹙眉,这是沈长寄身上从来没有的东西。

“你怎么了……”

男人微微侧身,搭在膝上的手要去碰她,可快要触到,他手臂微僵,又落了回去。

他将头转走,平淡道:“失眠。”

“……嗯。”

谢汝的心里蓦地一空,她突然有些害怕。

或许她一直不给他答复,他不耐烦了。又或许她既不答应、又不拒绝亲昵的态度让他对她生恶了。

“我……我并非故意吊着你的,只是有些事未曾理清,当真……不敢……”她语气艰涩,有些难过。

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嗯”了声。

他的态度有极大改变,他的冷淡一下击垮了她一直忍着的委屈之情。

“沈大人,你从我这拿走了一条黄色的丝帕,可还记得?”

沈长寄从袖中掏出那条帕子。

谢汝诧异他随身携带,眼神愈发柔和。

沈长寄攥着帕子,目光极黯。

“大人,你心悦我,我……亦如是。”

“令我摇摆的缘由我不愿提起,你若接受不了……”

沈长寄突然打断了她,“我可以等。”

谢汝微愣,“可我不想被人知晓我们的关系……”

“那便不说,”男人的目光带着坚定,瞳中散发着锋利的芒,“偷偷的,也无妨。”

沈长寄何时如此畏缩躲藏过,他就连坑人都是坦坦荡荡毫不遮掩的,可他此刻却愿了,且应得毫不犹豫。

谢汝一时无话,脑子有些乱,她靠着石柱整理思绪,一不小心又睡着了。她白日太累,此刻身体再难负担。

沈长寄将她抱回了房,立在榻边,看着自己的手掌,怔然出神。

那里曾有血的,沾了她的血。

不止是手,他的全身上下,都曾是她的血。

那是能将他逼疯的东西。

第17章 “那我们便在一起!”……

谢汝一夜无梦,沈长寄一夜未眠。

转天起来,用过早膳,二人坐上了回程的马车,一路上沈长寄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人,没休息好吗?”

沈长寄紧绷着唇角,“嗯”了声,吐字十分生硬,好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谢汝哽了哽,暗自思忖,她应当没有惹到他吧,首辅大人还真是喜怒无常。

谢汝想起昨夜的遗留问题,说道:“昨晚的事……”

“不急。”

谢汝一愣,“什么?”

“不急与我答复,你该思量清楚。”沈长寄道,“若是应了我,便再无反悔的机会。”

他绝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一旦她同意,那么此生她都休想再离开他。

同样的,他也要好好想想,她是要嫁给谁,是什么人要杀她,那个梦又是怎么一回事,那究竟是曾经发生过的,还是未来。

或许他需要去找贺离之问一问。

查到了,就都杀了,那么她便不会再出事,就可以嫁与他了。

男人的手按着刀鞘,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脸色凝重。

谢汝慢慢“哦”了声,缩在角落不再出声。她总觉得一夜过去,沈长寄变得更加深沉,也更强势了,有点凶。

到了沈府,沈长寄拉着谢汝到了书房里,他叫她坐下等着,便又出了门。她坐立不安地等了会,到底没忍住,走了出去。

却见沈长寄背对着门的方向,正听着平瑢说话:

“大人,昨日属下从半子巷西边的柳树下挖出了不少东西,冯公子案基本可以锁定凶手。”

沈长寄接过证物看了看。

这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赈灾款一部分拨到鹤州,被鹤州刺史贪了,沈长寄已然处理过。还有一部分自然分到了修缮河堤的工部手里,此事是工部侍郎罗期兴管,他私吞了大半。

罗期兴此人一向爱贪,工部常能捞些油水,沈长寄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没看到,只因罗期兴是个人才,能办事。水至清则无鱼,这官场上没几人是完全干净的,沈长寄一向只看重办事能力,对一些小心机小毛病他可以原谅,但这次不同。

灾情严重,百姓怨声载道,且闹出了人命,他不能坐视不管,罗期兴此次过于胆大,竟把刀伸向了敬义侯府。

敬义侯府可不是有名无实的花架子。

沈长寄只说了一句,“工部水太深。”

平瑢一凛,这是要斩草除根的意思了,“是。”他接了令,站直身体准备离开,余光瞥到倚在门边的谢汝,微愣,“谢姑娘。”

沈长寄蓦地转身,却是没有过去,只看着她。

谢汝心脏一颤,随后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

看来案子进展得很顺利,他们查到了杀害冯明涛的真凶,只待拿人结案了,她不再有理由留在这里,她该回到她应去的地方。

她该离开了啊,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谢汝就抑制不住地失落。

此刻她清晰地意识到,她是不舍的,她不想与他分开。

即便眼前的人与以前相去甚远,可她仍旧想与他在一起。

谢汝扶着门框的手缓缓收紧,指节用力到发白。

沈长寄回过身,又低声对平瑢吩咐了几句,随后揽着谢汝又入了书房。

他对她做亲昵的举动并不避讳着属下,她脸上又爬上一丝羞窘,快步跑进了屋,躲开了他的臂弯。

沈长寄并不在意,径自走到书案前,开始处理这些日子堆积的公务。

“……大人,您留我在此处是有何事吗?”谢汝看着那小山包一样的折子就头疼。

“等着。”

谢汝:“……”

没过一会,平筝和几名小厮抬着那几箱子医书进了书房。

沈长寄拉过屋子角落一扇闲置的屏风来,摆在屋子中间,将书案与屋里休息的软榻隔开,这样就算有人进来议事,也看不到屏风后头在榻上休息的人。

他指了指榻上的小桌,“你往后便在这里看书。”

谢汝:“……?”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谢汝怔怔地,“不是……大人……这不合适……”

沈长寄眼觑她,颇有威压的一眼扫过来,“有何不可?”

“孤……男寡女。”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谢汝抿了抿唇,不信。

沈长寄大概也从她微妙的表情里看出了她的质疑,不自在地偏过头,“从前情难自已,望姑娘见谅。”

从前忍不住,那往后便忍得了了?这是何意?

谢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沈长寄斟酌了下语气,认真道:“在你答应我之前,我不碰你,可好?”

“大人……我听见了,你们的案子很顺利,不出意外,我很快便要回去了吧……”谢汝脸颊微红,“你如此这般,有何意义,都是要分开的……”

“你想走?”男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十分危险,“我不准。”

谢汝错愕抬头,失落的情绪散了不少。

“此案牵连甚广,冯明涛之死虽有了头绪,但绝不简单,还没完,你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他一本正经道。

原来如此。

他所言有理有据,他如此说,她便信。只是他有正当的理由将她留下,她又有些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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