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手拿着火钳掏了掏炉子,让里边儿火烧的更旺。
过一会,偏门开了一点,温水水从里面走出来,直走到门槛停住,她的腰极细,太监服原本的腰带被她又重新束紧,贴着她的腰向上山峦迭起,向下曲线毕现,她的前襟分岔,将将能见着起伏的白肤,内里没穿东西。
长发被她虚虚用一根绳扎着,落两根碎发在颊边,更显妖娆。
她穿着男服,却要勾走男人魂。
她两手攀在门框上瞅着他。
元空瞧着她心火乱窜,骤然偏头道,“换掉吧。”
温水水对他的反应很失望,挪步到他脚边踢他。
元空放开火钳,挺直身板,她自如的坐到他怀里,细长的腿翘起让他看,果见一白到底,他通体如坠火海,一下摁住她人,她跟着蹙眉眯眼,“你道貌岸然……”
元空挑起她的下巴,一忽儿想把她撂走,一忽儿又想把她办了,脑中天人交战,他只得道,“在宫里。”
温水水吻一下他,透过唇息悄声道,“你前儿问我,玩的什么。”
元空握紧她的腰,肌肉蹦出。
温水水晕着眼掰他手,口中怯懦道,“那是女人用的,缅铃……”
这声将停,她就想逃,可元空托住她的腮猛一口噙住,翻身将人拖进了棉席里。
这边满室春,明仁殿那头却是大阵仗,明弘帝药浴后勉强好了些,便立刻让人杖杀了王全,方玄子差点逃出宫,也被燕妃派去的几个太监给逮住,明弘帝自是怒不可遏,叫人将他剁成烂泥喂了狗,燕妃倒是被他夸了一顿,林贵妃那厢一潭死水,外头出了什么事她都没出来,仿佛她从未参与其中。
下晚玄明就出了宫,元空送他走后再回屋,温水水已经醒了。
她靠着枕头缩在炉子前烤火,恹恹的揉着肚子。
元空捏着她的脸,温温道,“肚子疼?”
“……你老发疯,”温水水控诉他。
元空起身站窗边,没什么人了,这处本就荒凉,现下更瞧不见宫人穿梭,他合上窗,“若是我一直在宫里,你也不用回宅子了。”
温水水怔住,“可,可我的生意……”
而且她到底是女人,长此以往和元空那般,身子迟早要有了,元空藏着她暂时行,以后怎么办?她几乎就等于是不显于人世,弥陀村有个温水水,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她万万不能真被元空囚起来。
元空侧眸看她,“不是有周施主?”
温水水说,“先前说好的,我要做生意,你若回宫了,我也不要这样见不得人,你得娶我。”
元空笑着,“嗯。”
温水水眼热,一转头道,“你把我送出去。”
元空坐过来,替她揉腰,“送你出去,你再作孽?”
温水水不服气,“我怎么就作孽了,你救人救傻了,难道温昭是个人?”
元空冷睨着她,“他不是人,你还敢跟他碰面,打的不够?”
温水水张手推他一把,愤愤道,“他觉着我是好人,信里言辞恳切的邀我,往先他最是瞧不起我,现在我占上风了,你却拦着我!”
元空轻道,“你想让他彻底拜倒,你也要付出代价,我为什么要纵容你跟他交往过甚?”
第44章 四十四个大师 不受宠就是这么惨
温水水别过脸, 才想从他手里躲开,又被他牢牢把着,她瞪他, “你从前都不这样的。”
从前他温顿、知礼,和谁都保持着距离, 她硬生生将这个距离撕没了, 现在却指责他不好。
元空没甚情绪笑道, “我只能是根木头,你起兴便粘着我, 等我碍着你, 你就想一脚踢走我。”
温水水面显局促, 慌乱抱住他脖子道,“你乱讲话,我想跟你一起,你那会儿老推开我……”
元空没有回抱她,手也从她腰上拿开, 淡声道,“我明日送你走。”
温水水眼眶一湿,脸蹭到他耳下, 细小声泣道, “我说了不见温昭,你不信我。”
元空抿声。
温水水抬着脸与他交颈, 腰自觉送到他手掌里,全身依赖的依偎着他,“等你还俗了,陛下会在宫外赐你府邸,到时候我想和你睡一起。”
元空面色稍有松动, 搂起她放到胸前,看她软软的缠着自己,目色渐暖,“还出宫么?”
温水水暗咬着牙,只得摇头。
元空替她理好衣裳,自柜里取出一件大袖衫要让她换上。
温水水拒绝,人往他身上钻。
元空轻掐她脸拉起来,“火墙没人供热,加件衣裳免得冷。”
温水水拍他手,身子赖着他不走,他身上热气大,她也不太冷,“谁叫你被陛下冷落,不受宠就是这么惨。”
元空无奈,环着她盘坐到席子上,就手摸到手炉往里面装了些火星子,塞到她腹下,只听她舒服的喟叹,好笑道,“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别人手中?宠或不宠是他人的事,若真靠着这个存活,以后也会因这个而死。”
温水水吻他唇,叽叽咕咕道,“可宫里的女人都要仰仗着陛下的宠爱,失宠就意味着跌落,就连我父亲的后宅也这样,林月妍没了父亲的宠爱,一个外室她都斗不过。”
元空抚摸着她的后颈,看她眸光迷离,他衔着她慢慢品,“众生平等,男人女人都不应该用宠来禁锢,女人受困,也不能太过倚仗男人的心。”
人心是最不可靠的。
温水水搭着他手臂,翁道,“你自己这般说,你以后就娶我一个。”
元空的吻暂住,异常认真的看着她。
温水水羞怯,仰着脸贴紧他。
元空掌住她头,轻轻笑道,“我修佛理。”
这是他第二次说了,即便入世,他也是为了温水水入世,没道理再去和其他女人周旋,他修了这么多年佛,心境沉着,有一个温水水已经叫他欢喜又头疼,他眼里瞧不见别人。
温水水绵绵笑起,“花和尚。”
元空黑脸,“别乱说。”
温水水咬他,“我肚子要是大了,你不仅是花和尚你还是假和尚。”
元空露出一点窘态,须臾移走眼睛低咳声,“不会的。”
温水水捶他,“怎么不会?你那样……”
“我都喝药,”元空尽量用平常语气说。
温水水一脸错愕,“你吃什么药?”
元空不做声。
温水水反应过来,大张着眼,“避,避子……”
元空干巴巴的嗯一声。
温水水噌的挺直腰,彻底惊呆了,她只听过女人用避子汤绝孕药,没听说男人用这东西,她观察他神色,确实一本正经,不像开玩笑,她突然有点心疼,柔笑问道,“会伤害身体吗?”
元空垂视着她,“用量不多,不会有伤害。”
温水水说,“停掉吧,省得哪里不好了。”
元空疑惑,“哪里不好?”
温水水的视线一寸寸往下移,移到一点就迅速撇开,“我听说那药用长,会对根子有伤。”
“胡说八道,”元空表情难看。
温水水不放心,摆正他的脸道,“你别吃药。”
元空圈住她进了内室,塞她进床里,“我去做晚课。”
“你都不在云华寺,你做什么晚课,你就是糊弄我,”温水水拴着他胳膊,半个人趴着他不许走。
元空摸她头发,哄道,“晚课不能不做。”
温水水往他胳膊肘藏,人挨着他不愿离开,“那你带我一起做。”
元空浅浅笑了笑,取出两个蒲团并一起,他坐上头,她不愿坐旁边,依然抱着他的腰贴在他身上,他顺着她的细背,“我如今算不得法门,但晚课规矩还是要有的。”
温水水嘟哝道,“我不会。”
元空便团着她要放到蒲团上,她悄悄说不想,两只手抓紧他的腰就是不走。
元空微低着眉,指节轻触她的脸蛋,到底没忍心将她扯开,他凝望着她道,“我们这一天下来做了许多事,有好的也有坏的,好的要继续努力,坏的要反思,往后不能再做。”
温水水轻嗯一下,耳朵听着他的心跳,喃喃说,“你喝药是坏事。”
元空手微滞,未几沉声,“现下是晚课,莫乱说旁的。”
“你就是在做坏事,”温水水一口咬定道。
元空揉她的头发,“乖一些。”
温水水霎时面颊染出红,埋着脸再说不出犟嘴的话。
元空一面拍着她,一面徐徐念出,“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