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说:“祖母,刚刚有人潜入我房里放迷烟,还往我床上扑,幸好我躲过去了。两边院子里同时有事发生,这是不是太凑巧了?我这就把人带过来好好审审。”
说完,她让青鸾去传话,那“采花贼”不消片刻就被押了过来。
采花贼早被吓破了胆,挣扎着和地上一排人跪在一起,不停地求饶。
“果然是一伙的!”镇国公厌恶地皱眉,他天生斯文儒雅,能做出这样的表情,说明内心已经憎恨到了极致,“母亲,得好好审审!”
“贵人们饶命!饶命!我们也是养家糊口迫不得已!我们上有老下有……啊!”那采花贼突然大叫一声,额上顿时头破血流,一颗石子在他身边滚了滚。
萧锦瑟快速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出手,她忽然勾起嘴角,往一旁的屋顶上看去,看见有人坐在屋顶的另一边,只露出半个后脑勺,一颗石子被他抛上抛下,是霍开疆没错了。
萧锦瑟并没有被采花贼的说辞打动,冷声道:“现在知道上有老下有小了?犯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上有老下有小?这回放了你,下回又要去祸害谁?犯了事几句话就能掩过去,大梁律法是做什么用的!以后天下犯错的人,是不是都可以不用受罚了?天下还不乱了套!”
廊上众人连连点头。
孟老夫人喘着气向萧逸之道:“你偷钱也就算了,你怎么忍心害自己妹妹!狼心狗肺的东西!狼心狗肺的东西!”
“母亲息怒,身子要紧。”镇国公夫妇忙去安抚孟老夫人。
萧锦瑟轻轻抚着祖母的背。
萧逸之大叫道:“我没有!我害她有什么好处!”
“还嘴硬!”孟老夫人猛地一拄拐杖,准备起身。
萧逸之知道祖母这根拐杖的厉害,趴在地上大叫:“不是我!是如意!一定是如意让他去的!”
“把如意叫来!”孟老夫人一声令下,很快有人把缩在房里的萧如意拖了出来。
萧如意头发散乱,杀猪般大叫:“关我什么事!我早就睡下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早就睡下了?你睡觉不换衣裳不解头发?”萧锦瑟说着,没有与她多做纠缠,只向那采花贼道,“你老实说,是谁让你来我房里的?要是包庇主谋,你罪加一等!”
那采花贼抖了抖,抬起头来看向萧如意,说:“是她……”
“你没有认错人?”萧锦瑟质问道,“如果胡乱攀咬,日后查出来一样要加刑!”
采花贼坚定地摇头:“小的不会认错!小的本来只想跟着公子偷东西,可是她找到小的,给小的迷烟,带小的认了去您房间的路!小的鬼迷心窍!小的罪不可恕!贵人们饶了小的吧!”
“你胡说!”萧如意尖叫着就要过去撕他的嘴,被奴仆们按住了。
陈氏忽然拍掌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明明是你们自己找人来演的一出戏,怎么就算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们就是不想我们分着家产,要提前害我们!”
谢夫人见她开始胡言乱语,忍不住开口:“陈氏,颠倒黑白也要有证据,如今逸之偷东西被抓了个现行,如意做的好事也被指认了出来,你却说是我们要陷害你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成这样,何苦来!”
陈氏瞪着镇国公一家,眼珠随时会掉下来一般,厉声喊道:“就是你们要害我们!晋郎也是你们害死的!是你们害死的!”
“够了!”镇国公怒吼一声,陈氏顿时大气不敢出,瘫倒在萧逸之身边。
孟老夫人看着满院子鸡飞狗跳,终于睁开眼睛,长长叹息一声,说:“这些年我愿意关照你们,是看在晋郎的面子上。今天你们犯下这样的大错,再闹下去,晋郎生前的脸面往哪里搁。检郎,天亮就通知官府把那几个混混无赖抓走,至于陈氏他们,看在晋郎的面子上,就不用送到官府去。”
陈氏几个一听不用送官,眼神一亮,看来卖惨还是有用的,老太婆肯退让一步就肯退让第二步,以后的事都好说!
孟老夫人忽然道:“明天从族谱中除名,赶出萧家,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她的话掷地有声,镇国公等人都默然点头。
“不!不能这样!母亲!”陈氏再次尖叫起来。
“祖母!”萧逸之和萧如意也疯了一般往前爬去,被奴仆们死死拉住。
“你们要是再留在家中,我怕哪天想起今天的事,会忍不住把你们送到官府去。”
“祖母,求您原谅我们吧!谁不会犯错!再说我们也没做成!要是把我们赶出去,我们就完了!”萧逸之大喊道,“今天是承业大婚,您却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也是您的孙子啊!”
“你还知道今天是承业大婚!带这些人来做的这叫什么!我抓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想用烛台砸死我!要是闹出人命来,萧家的名声、承业的名声怎么办!要是伤了锦瑟,她以后怎么活!”孟老夫人大吼一声,“别再说了!马上,滚出去!”
萧锦瑟一听萧逸之居然还想对祖母下手,不由怒火中烧,冷声道:“萧逸之,你丧心病狂!来人,快把他们赶出去!”
奴仆们立刻将撒泼打滚的三人往外拖。
萧如意丧失了理智,大声咒骂起来:“萧锦瑟,你会有报应的!你等着!啊!”
萧锦瑟察觉到霍开疆又打出一颗石子,让萧如意停止了咒骂。
“你会有报应的!”萧如意再次出声,紧接着又是一声痛呼。
萧锦瑟知道是霍开疆又出手了。
三人被拖出门去后,萧家总算清净了。
大家安慰起孟老夫人。
镇国公知道母亲心疼早逝的兄长,说:“母亲,明日我就派人给他们安置住处,总不能真让他们没处可去。”
孟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许去!我说除名就除名!你饶了他们一次,下次他们还要犯!谁都不许去帮他们!饿死在外面那是他们的事!”
众人默然应下。
萧锦瑟道:“祖母快别生气了,今天是兄长成婚的好日子,您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孟老夫人看了新婚的小夫妻一眼,命侍女去衣箱里拿出两只精致木盒,分别给萧锦瑟和徐瑾。
“拿着,压压惊。”
萧锦瑟已经习惯了祖母随手给她一盒价值连城的首饰,欣然收下了。
徐瑾说:“祖母,我平时不太打扮,拿着这些是暴殄天物。”
孟老夫人笑了:“难道放在我一个老太婆这里就不是暴殄天物了?”
萧锦瑟笑着给好友一个眼神,示意她收下。
谢夫人提议孟老夫人回主院去住,孟老夫人坚持在这边住着,再说如今陈氏他们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这边清净得很。
几人只好服侍老人睡下,又交待侍卫们好生看守,才回到主院去。
谢夫人心有余悸,说:“没想到家里能混进那样的人来,看来得给锦瑟派几名武士,瑾娘那边也派几个。平时不遇事还好,万一遇着事,总比没人护卫要好。”
两人都说不用,谢夫人坚持自己的提议,两人只好应下了。
“好了,都累了一整日,快去歇着吧。”谢夫人对三个年轻人说。
萧承业行礼送父母离去,就向萧锦瑟道:“霍将军还在咱们府上?”
萧锦瑟不好意思让人知道霍开疆夜访自己,故意不解道:“兄长何出此言?”
萧承业一脸看透一切的笑,说:“我看萧如意被打的手法,和之前萧逸之挨打那次一样,不是霍将军是谁?”如今他厌恶萧逸之兄妹俩,就抛开亲情礼法,直呼两人名字。
萧锦瑟继续装糊涂:“这样啊?我没有留意!”
萧承业关心妹妹,想要一探究竟,徐瑾拉了拉他的袖子,呆子萧承业竟然领悟了她的意思,不好追问得太紧,就和徐瑾回房去了。
萧锦瑟松了口气,回到房间,霍开疆已经在房门前等着了。她怕家人看见他,忙把人推进房里去,关上门。
霍开疆笑道:“怎么这么主动?”
“再不正经就把你赶出去!”萧锦瑟低声道。
霍开疆笑了:“那我要是正经,能待多久?”
萧锦瑟二话不说把人往门外推。
霍开疆止住脚步,不动如山。
萧锦瑟推不动他,气得小小翻了个白眼。
霍开疆觉得她可爱极了,便不忍心大半夜耽误她睡觉,说明了来意:“其实我们……没有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