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顾铭西的校服被他另一只手揉的不成样子。
正好第二次中场休息。
江白拿着顾铭西校服从台阶上走下来：“顾哥，李老师叫我，我去一趟老师办公室。”
“叫你干什么？”顾铭西问道。
江诺礼则凑过来，“你要去干什么？”
江白本来不想说，但是看着大家担心的样子，小声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李老师说我养母来了，我去看看。”
“养母？什么狗屁养母，”江诺礼问道“你哪来的养母？”
江白：“……”
江白无辜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忘记了。”
江诺礼：“……”
“我和你一起过去，我要看看哪来的妖魔鬼怪。”
江白点点头。
“小白，我也去。”顾铭西也一脸如临大敌。
“你去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江诺礼没好气的问道。
“要你管。”顾铭西看着江白，“小白，我也一起去，我保护你。”
顾铭西挥了挥拳头，江白笑了，“好。”
他心里想，过去有什么好回味的呢？
现在的他，有朋友，有家人，一切都该向前看。
三个人朝着李凯办公室走过去。
被留下的其他队员。
“看吧，我就说小白厉害，小白一句话，篮球赛直接中止，我们就不会失败了。”
一班其他人：“……有道理啊。”
三个人走过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妇女在哭哭啼啼，“老师你不知道，小白是我从石头缝里捡出来的，他那挨千刀的父母，大冬天的造孽，把孩子仍在石头里，差点冷死，哎呦，还好我给抱回来了。”
顾铭西立刻看向江诺礼。
江诺礼炸毛，“你看我做什么，小白，你不会真信了吧？”
江白：“……”
他没有说话。
他怎么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没准真的是江白以前的养母。
“你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长大，结果人又被他亲生父母给抢走了，你说这缺德不缺德？”
“我都见不到孩子了，只能来学校见。”张春霞哭诉道，“孩子他弟也想小白了，是吧状元？”
那个叫状元的小孩，立刻点点头，“我好想哥哥。”
还挺会编故事的，不上《故事会》真的是浪费了。
门外，江诺礼气的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推门而入，“你说谁缺德呢？你再说一遍。”
张春霞抬起头，一个少年气呼呼的冲进来，长的和记忆中的江白还有那么一点点像。
不过他丢了江白的时候，也就十来岁，现在应该长开了。
张春霞没有给江诺礼反应的机会，直接冲过来，抱住江白，“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小白，妈妈终于重新见到你了。”
李凯：“……”
江诺礼：“……”
门外的江白：“……”
江诺礼咬咬牙，“这位女士，请你放开，我不是江白。”
张春霞哪里肯，“小白，我是你的养母啊，是不是江家不让你认我，哎呦，我可怜的孩子。”
江诺礼：“……”
江诺礼忍无可忍，“够了，别哭了，你连江白是谁都认不出来，你还敢说自己是小白养母？你个骗子，我奉劝你不要胡闹。”
“小白是我们从孤儿院找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江诺礼挣脱开张春霞，趁着她发呆的空档，立刻喊到，“江白，你进来。”
江白和江诺礼进来。
江白抬起头，看向张春霞。
他的瞳孔瞬间缩紧。
这，这这……这个妇女，和他曾经的养母一模一样。
当时，他还在另一个世界。
江白退后一步，被顾铭西伸手拉住。
他小声的问道，“小白，怎么了？”
江白摇摇头，过分苍白的脸，却让他的动物没有任何说服力。
顾铭西担心的小声说道，“别怕，有我。”
江白表情奇怪，张春霞却以为是江白不愿意承认她。
刚刚，江白走进来的瞬间，张春霞就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她尴尬了片刻，瞬间收拾好自己的心绪，走到江白身边，“小白，我可怜的孩子，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张春霞想要上前去抱江白，江白苍白着脸后退，他咬咬牙，“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张春霞露出一脸震惊，“小白，我是你的妈妈啊，就算是养母，我也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怎么可以不承认妈妈？”
“我是你的养母张春霞啊，你真的不认我了吗？”
江白睁大眼睛，眼眶里流露出震惊和一丝厌恶。
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难道他还活在曾经的世界中？
现在的一切，都是他想象出来的？
江白低下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的。
顾铭西立刻拉住他的爪子，“小白你干什么，你掐我，别掐自己，疼。”
江白攥紧顾铭西的手，他小声的说道，“我不认识她，不认识。”
在看到张春霞的瞬间，江白脑子里出现一些零星的画面。
被收养，被训斥，被嫌弃，被抛弃。
他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他自己的记忆，还是这个“江白”的记忆。
无论如何，他都能确认，这个张春霞，并不是个好人。
他全身都在排斥着这个人的靠近。
看张春霞又准备哭诉，江白咬着牙说道，“我不认识你。”
说完转身就走。
留在办公室里的张春霞哪里肯。
在她的观念中，她养了江白，江白就得养他。
何况，她的儿子状元还在受苦，江白那个小畜生凭什么享受这么好的生活？
张春霞准备追出去，江诺礼一把拦住，“你要去干什么，你没听见小白说不认识你吗？”
他又不瞎。
小白向来待人态度极好，这样对待这个妇女，只能是她真的欺负小白了，并且欺负惨了。
江诺礼一双眼睛牢牢的看着张春霞，“我警告你，你离小白远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富贵就在眼前，张春霞哪里能听得进去。
她用了自己平生最大的力气，一把推开江诺礼，跑出去。
他身后的张状元瞬间抱住江诺礼的腿，“哥哥，你不要打妈妈。”
江诺礼：“……”
艹，他又不能对着一个小孩子动手？
江诺礼费了好大劲儿，才挣脱开张状元，跑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张春霞将小白从楼梯口推下去。
江白手中还拉着顾铭西，他没来得及放手，两人一起滚下去。
顾铭西的另一只手赶紧抱住江白的脑袋，两人滚落到墙上。
顾铭西紧紧护着江白，“小白，小白你怎么样？”
江白睁开眼睛，他看到顾铭西脑袋上擦破皮的伤口，一阵心疼，刚喊了一声顾哥，眼前一片黑，瞬间整个人变得软塌塌的，躺在顾铭西怀里。
“小白，”江诺礼三步并两步跑下来，推了一下江白，立刻打了120。
李凯老师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江诺礼快打电话，打给你父母，快。”
江诺礼立刻打了电话。
站在楼梯口的张春霞吓坏了。
她她她，她没有推，真的没有。
刚刚，她是想拉住江白，让他听她说话的，谁知道江白反应那么激烈，然后就，就就，就他自己掉下去了。
真的不管她的事儿。
张春霞拉着儿子想溜。
江诺礼一双眼睛像藏了刀子，“这位女士，我奉劝你别跑，头顶有监控，你跑了，就是逃犯，会罪加一等。”
张春霞吓坏了，“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
“你和警察解释吧。”
江诺礼直接报了警，“喂，警察叔叔，长安十中，有人谋杀。”
不一会儿，长安十中陆续来了救护车和警车。
张春霞还在尖叫，“不是我，警察同志，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人，我不是故意的。”
警察抬头看了看李凯，李凯点头，“警察同志，我的同学刚刚从楼梯上摔下来，现在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麻烦您好好调查一下。”
“行。”警察干脆利索带走张春霞顺便带走目击证人李凯。
李凯心里非常自责。
他的同学，竟然在他的面前受伤了。
这个人，还是他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