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蓦地浮现几个大字——按在墙上亲。
随后,僵直的视线一寸寸落在那两瓣微张的唇瓣。
池宴俊美的脸上登时泛起薄红,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他缓缓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薄暮的额间。
只是良久,却不敢轻举妄动,只静静垂眸望着那张小脸,任由彼此呼吸交缠。
远处,单恒恨铁不成钢:“境主,你到底行不行啊!”
薄暮耳朵灵敏,自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
回想起先前见池宴盘膝坐在莲池边偷偷摸摸翻看着什么,便知道他此刻大抵是在学以致用了。
薄暮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脸上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她伸手轻轻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
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不喜旁人触碰’,池宴立马慌了,低声哀求道:“我、我就抱一会儿,可以吗?”
“我不做别的!”
薄暮幽幽抬眸看他:“你还想做什么?”
池宴:“……”
薄暮不再看他瞬间涨红的俊脸,将他轻轻推开,拉开两人的距离,抬脚回房。
池宴以为自己又做错了,在她身后急道:“我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
薄暮暗暗失笑,头也不回地轻声道:“我没生气。”
没生气?
池宴怔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薄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游廊中,还没反应过来。
他忽然想起单恒说的“女子说不要就是要”。
池宴举一反三,顿时明白过来,薄暮说没生气,那肯定是生气了!
单恒那只绿毛孔雀净出馊主意,回头看他怎么收拾他!
他沉着脸要去找单恒,忽然察觉不远处传来异动。
他冷笑一声。
呵,这不巧了吗!
他冷冷勾了勾唇角,两指并拢施了个法,下一秒,孔雀形体的单恒便被一股力量拖拽着往池宴方向飞去。
单恒吓得浑身翎羽抖了抖,在半空中化作人形,踉跄落在地上。
见池宴沉着脸朝他走来,单恒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去狼苑陪那两只羽狼快乐地玩耍了。
他急中生智胡说八道:“境主,四殿下会生气,肯定是因为您没有亲下去!”
池宴:“?”
见他脚步顿住,单恒感觉自己像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
他上前一步给池宴分析道:“您看,这‘霸道文学’得以流传,那定是有它的一番道理,您没有按照上面的步骤,失败那是在所难免的!”
池宴幽幽道:“她不喜欢我碰她。”
单恒:“女子大多口是心非,而且据属下长时间的观察,四殿下是极喜欢境主您的!”
池宴星眸微亮。
下一秒,单恒补充道:“至少她喜欢您长得美啊!这不是还天天唤您‘美人’来着。”
池宴:“……”
单恒忽然感觉一股凉风袭向脖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头便见池宴死死盯着他,俊美的脸又阴沉了几分。
单恒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不会真的要被境主丢去喂狼吧?!
“诶!境主等等!属下还有一计!”单恒跪在地上死死扒拉着池宴的袖子。
池宴放开提着他衣领的手,低头看他,星眸里竖瞳闪现,阴恻恻道:“说啊,本尊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馊主意。”
单恒咽了咽口水,抖着腿从地上爬起来。
他掩唇附在池宴耳边,半响,低声说了句:“色|诱。”
池宴:“……”
“本尊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境主,属下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单恒急忙道。
池宴气笑了:“行啊,那你倒说说!”
单恒见他停下动作,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境主如此丰神俊逸,以您的姿色,试问三界哪个女仙顶得住?更何况四殿下还特别喜欢您这张脸,这不就是一个很好的……”
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比划了一下:“……优势嘛!”
池宴:“……”
—
夜里,薄暮正在房中将白日翻出的未完成的画卷摊在桌案上,继续给它们上色。
门外倏地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
她头也不抬:“进。”
雕花扇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响,门外的人轻脚走了进来,又将门轻轻关上。
薄暮抬头,便见池宴穿着一袭暗红衣袍缓缓朝她走来。
她蓦地神色一凛,还以为是伏夜来了,五指在袖中暗暗蓄起灵力。
只是待那人走近,薄暮才发现竟然是池宴,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忽然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今夜出奇地穿了一身骚气红的池宴。
待池宴走到她身旁的软榻坐下,空气中渐渐开始弥漫淡淡甜腻的花香。
想来是他方才沐浴时熏的。
薄暮唇角微扬,凤眸在烛光中忽明忽暗。
目光顺着他泛着薄红有些不自然的俊容缓缓滑下,落在他微微敞开的衣襟处。
随后停在从暗红色衣襟里探出的两截还挂着几滴水珠的精致锁骨上。
她忽然道:“没想到美人穿红衣也别有一番韵味。”
这么一副等待宠幸的模样,是想让她扑倒他么?
第36章 把握机会
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池宴的脸又红了几分。
他方才特意去洗了个花瓣浴,还参照单恒的建议,熏了一个闻起来不那么冷的香。
说这样会让两人减少距离感。
池宴病急乱投医,虽然知道单恒在胡扯,却也想赌一赌。
此刻坐在薄暮身旁,他蓦地又像白日里那般四肢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池宴偷偷抬眸暼了眼专心画画的薄暮,又坐近了几分往桌案上瞄了眼,像没话找话聊似的问:“你在画什么?”
薄暮勾了勾唇:“画你。”
“哦……”
池宴忽然有些开心。
起码,她还是真的喜欢他这张脸的。
池宴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他又可以了!
毕竟始于颜值最终忠于人品,终有一日,她会接受他的。
薄暮余光一直观察着池宴的动静,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忽然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如墨的星眸倒映着烛火,目光炯炯。
薄暮微微扬眉,将手中画笔轻轻搁下。
池宴见她忽然起身走过来,顿时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藏在袖中的手蓦地攥紧,眼睛睁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薄暮瞧着他紧张的样子便忍不住发笑,唇瓣紧抿着没有笑出来,只是笑意却从眼底溜了出去。
池宴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划过的一抹笑意,脸上登时烧了起来,最终抵不过心底的羞耻起身想要出去。
薄暮却忽然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笑道:“美人这么急着走,是不打算与我共度良宵了么?”
小伎俩就这么轻易被识破,池宴顿时脸色爆红,俊美的脸上满是无措。
他仰着头急急朝薄暮解释道:“你、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
薄暮:“只是什么?”
池宴按在榻上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薄暮手上忽然使劲,蓦地将他推倒在榻上!
池宴:“!”
金铃微荡,红衣交叠。
他整个人顿时陷入细腻的云丝衾,鸦青色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床榻上,涨红的脸上满是错愕,抬眸看她。
半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倏地抬起,神使鬼差地扶在薄暮纤细的腰上!
薄暮双手撑在他身侧,感受到腰间的手抖得厉害,她忍住笑,低头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忽然来了兴致。
“美人今天很是诱人。”
池宴慌乱地看她,羽睫轻颤,盈润的薄唇张张合合,语无伦次:“不行……你的伤,还没好,我、我们……这样不妥!”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握住薄暮腰间的手却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薄暮被掐得险些喘不过气,她难耐地喘了几下,蓦地俯身凑近。
池宴吓得瞬间屏住呼吸!
愕然地看她,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薄暮小巧的鼻尖离池宴约莫还有一寸的距离,忽然停下。
她微微撑起身子笑道:“还是喜欢你身上原本的莲花香,淡淡的,很好闻。”
池宴呆呆地看她,神使鬼差道:“那、那我再去熏一个?”
薄暮:“……”
薄暮再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