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在我或者阿强的手里。”
“对不起镜姐,是我逾越了。”
卡恩死了,陈旭死了,喻正清死了,还剩一个必须死却还没死的就是:陈东。
早先的上海三大帮:戮帮、樵帮、海帮。
戮帮散了,徐伟强还活着,且改头换面做起了生意人,成了风光无限的大老板。海帮散了,金宝路死了。
樵帮靠陈东吊着一口气,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三滥勾当,死不足惜。
……
也是这天夜里,安镜接到了傅纹婧的电话。
“安老板,我已经向医院提交了辞呈,我父母也很支持我去北平进修。她那边,也已祝我锦绣前程。”
“那便,为你自己活着吧。”
为自己活着,这句也是安熙在信里对安镜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唐韵青的牢,是她自己给自己画的,钥匙在她手里,仅有一把。若她自己死心眼不肯打开牢门,那道门,谁也来开不了。
三天没见喻音瑕了。
安镜算好仙乐门的营业时间,赶着开门的时间,去喝了一杯酒。
她没招手,喻音瑕便只能站在她看得见的地方期许着……
一杯酒的时间能有多长呢?她没有唤她。
……
在见不到安镜的日子里,喻音瑕靠字条里的“听话”两个字度日如年。
她照常戴着面纱去仙乐门看顾场子,隔三差五去“镜音居”看看惜惜,但从不留宿。
她不能错过安镜有可能去地下室的每一晚。
惜惜在镜音居,有佣人照顾。
喻音瑕很少再去剧院看夕阳,也很少再去河边散步。阿镜回来了,回忆只是回忆,她更想要的,是和她的未来。
她不知道的是,安镜派了人24小时暗中保护她。镜音居,是安镜想去又不能去的地方。
……
傅纹婧走得很匆忙,但离开上海的前夕,她还是来仙乐门看了看喻音瑕。
两人在包房哭作一团。
“好了别哭了,我又没说不回来了。”傅纹婧给喻音瑕擦眼泪。
“进修都要两三年吧?两三年有多难熬,我切身体会过。纹婧姐,你到了那边,有想说的就写信给我,我知道怎么做。我也会给你写信。”
“嗯。谢谢。你和她?”
喻音瑕摇摇头:“是我不配奢求她的原谅。”
傅纹婧:“不如,你跟我去北平?”
“她在哪我在哪。就算去北平,也是她回了北平,我才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还没嫁呢。”因着傅纹婧的笑话,两人脸上的愁容才散了。
……
送走傅纹婧,喻音瑕在大门口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客人走出来。
此处是保镖视线的盲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熠。他也不是恰巧往外走,而是跟着喻音瑕出来的。
他听到了小道消息,仙乐门的红缨就是喻音瑕。
这个曾经间接害他颜面扫地的女人,没有了喻家做支撑,没有了安镜做依靠,她算个什么东西?
对面一辆私家车缓缓开了过来,他装作要摔倒,引喻音瑕扶他。
然后一记手刀打晕她,一把抓住喻音瑕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两人以一种醉酒后楼抱着的亲密姿势,东倒西歪爬上了小汽车后座。
安镜今天也在仙乐门。
傅纹婧离开上海的日期,她比喻音瑕知道得要早,也料定傅纹婧走前会来仙乐门一趟。
音音,会伤心。
角落里的安镜等了十几分钟都不见喻音瑕进来,起了疑。
她问门口的保镖:“缨老板呢?”
“缨老板?缨老板刚才送傅小姐出去,然后,然后……”保镖努力回想,也没想起自己见没见到缨老板再进去。
“仔细想!”安镜掏出枪。
柏杨安排的两个人,其中一个看到安镜拿仙乐门保镖出气,便现了身。
“镜爷,缨老板刚才跟安熠上车走了,碍于他是您堂弟,我们就没动手。想着兴许是故人叙旧。”
“你看清了,是缨老板自愿跟他上的车?”
“两人搂抱在一起……安熠喝醉了。另外一个兄弟跟了上去。”
“一个顶屁用!叫人给我找!”音音跟安熠没有可叙的旧。有的,只是安熠的色心色胆。
作者有话要说:结文路上,可怜的傅医生555!
别怕,你的唐小姐跑不掉,来世情债情偿!
第36章 不够
不出半小时,安镜就带着人在旅馆找到了作死的安熠。
安熠不敢明目张胆把喻音瑕带回家,既远又难以解释,又怕中途出岔子,便就近寻了旅馆想速战速决。
房间里,安熠自己脱得半光,喻音瑕衣服完好被绑在椅子上,人已然清醒。
安镜破门而入,一脚踹翻一脸惶恐的安熠。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我以为,我以为那都是不可信的传言啊。”安熠跪在地上求饶。
“传言?”安镜捡起床上的皮带,狠狠往安熠身上抽了几下。
“姐,饶了我这一次吧。我,我对天发誓,我一定改过自新。”安熠又转向喻音瑕,给她磕头,“喻小姐,看在我什么都还没做的份上,求你让我姐放我一马,求你了,求你了喻小姐。”
喻音瑕嘴被毛巾堵住,说不了话。
安熠,是安家为数不多的香火了。她动了杀心,但不能杀。
安镜回头对门外的人说道:“把他扒/光了丢到大街上,让他长长记性,好好做人。”
喻音瑕眼角挂着眼泪,在看到安镜出现前,她满脑子都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死得快一点?
阿镜,你来了,我的大英雄来了。我,不用死了。
……
安镜为喻音瑕松了绑,拿下她口中的毛巾问道:“还好吧?”
喻音瑕扑进她的怀里,死死抱住她的腰。
“他说他什么都还没做,是真的。阿镜,我不脏,我不脏,别不要我……”
“好了没事了,我在,我在的。”
喻音瑕受了惊,今晚又闹出这么大动静,安镜很怕有人盯上。
陈东那批亡命之徒,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安镜必须让喻音瑕听话。
“镜姐,有什么吩咐?”柏杨闻讯赶至。
安镜附在他耳边说了句:“找一个漂亮的坐/台小姐来,另外再给我开一间房。”
柏杨点头离去。
喻音瑕却浑身僵硬,抱着安镜不撒手。
“乖,今晚不回去了。”
安镜抱着喻音瑕去了另外一个更好的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喻音瑕害怕地拉着她的手:“阿镜,别留我一个人。”她好怕她去跟别的女人睡,好怕自己成为了她可以随便睡的女人之一。
“我不走,只是有些话要跟他们交代。”安镜耐着性子,对喻音瑕的态度比先前几回好了太多。
“好,那我等你。”
……
安镜不在房间的几十分钟里,喻音瑕就没下过床,一直抱膝坐着。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提高警惕直直盯着门口,呈戒备状态。生怕进来的,不是她的阿镜。
确认进屋人是她等的人后,她掀被子下地跑过去,又是紧紧抱住。
“我不出去了,洗了睡吧?饿不饿,我让他们去买点吃的?旅馆后厨应该也可以做。”
“汤圆,我想跟你一起吃汤圆,好不好?”
“好。”
汤圆是最简单的食物,旅馆后厨必然有,安镜打了前台电话让他们准备。
十多分钟,两晚热气腾腾的汤圆就送来了。
喻音瑕拿汤匙舀了一个,送到安镜嘴边,安镜配合地一口吞下。
而后也舀了一个,喂给喻音瑕。
芝麻馅的甜汤圆,被她吃成了眼泪味儿的咸汤圆。她多想她和她,是苦尽甘来,团团圆圆。
两人一起洗澡,已经成了常态。
安镜什么也没做,可就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才令喻音瑕患得患失。
穿着浴袍躺上/床,被子刚盖上,喻音瑕就把浴袍给脱了,红着脸埋进安镜肩窝。
只有用肌肤感受阿镜温暖的掌心和体温,她才会觉得真实,才不会觉得这几次和她同床共枕都是黄粱一梦。
轻轻浅浅的吻,饱含着喻音瑕对安镜的爱。
安镜由着她,像小猫小狗般不得章法地取悦着自己。她也是女人,每每同喻音瑕做那事时,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