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折渊:“一招制敌是可行的,但并非次次都能做到,需天时地利人和,经验与实力亦缺一不可。”
封判:“仙君可否与魔尊演示最常见的一招?”
闻岳立即道:“仙君身体欠佳,不可劳累。”
“那么我来。”
不知何时,不远处的槐树下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一身灰衣,双手抱剑,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看上去简朴又严肃。
众少年纷纷惊呼:“——是剑尊!”
闻岳一见到岑昭,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司徒熠也看向他,紧张道:【师尊,你的情敌又来了!】
闻岳:【……】
他刚想说什么,玉折渊抢先一步道:“众所周知,阿岳前段时间下龙渊,内伤未愈,不可动用法力。剑尊若要示范,不妨请别的峰主来。”
岑昭走向他们,眼睛却一直盯着玉折渊:“无妨,只是切磋,我不用灵力,只演示招式。”
“魔尊这都做不到么?”
闻岳:“……”
闻岳站出来,挑眉道:“剑尊这都要用激将法?”
“多说无益——请。”
玉折渊的目光又变得有些奇异,他抿了抿唇,道:“点到为止。”
闻岳:“放心。”
说完走上前,直接抽出了阎罗刀。
阎罗刀通体乌黑,乃千年玄铁打造,重逾百斤——前世的闻岳最多能提起来,如今却能用法力驾驭,轻轻松松地挥来砍去。
岑昭也祭出赤阳剑,面无表情地看向闻岳:“魔尊,请。”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动了。
岑昭一剑刺向闻岳,速度快若闪电,角度刁钻至极。
闻岳眼前一花,虎口剧痛,只来得及提刀格挡,便听“哐当”一声,赤阳剑击中了阎罗刀,闻岳被迫脱手,阎罗刀插在了地上。
“……”
这场演示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除洛羽等少数几人,其他人连两人的动作都没看清,整场演示便结束了。
结果很明显——剑尊的速度比魔尊更快,只不过这是演示,应当不代表两人的真实水平。
闻岳一脸淡定,丝毫没有“失败”的自觉:“看清楚了么?”
众人齐声道:“没——有。”
闻岳:“……”
“没有看清就自己琢磨。”闻岳总结道,“所谓一招制敌,无非快准狠,击其弱点,出其不意。明白了么?”
这下,大家都点头,说明白了。
闻岳长舒一口气,把手上的血蹭在衣服上——幸好他穿的是黑袍,染上血也看不出来,否则方才不带灵力的一击他都接不住,虎口还裂了,这简直没法解释,丢脸要丢到姥姥家。
玉折渊却上前一步,忽地握住闻岳的手腕,皱起眉头。
【你流血了。】玉折渊道。
【我没事,真的。】闻岳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擦血,赶紧运转法力止血。他试图解释:【岑昭没用灵力,只是力气大了点。比试嘛……难免的。】
玉折渊没说话,沉默片刻,忽然朝岑昭走去。
岑昭收剑:“折渊。”
玉折渊:“那边说。”
两人走到槐树下,相距三尺,不知在说些什么——闻岳却很放心,因为他看得出玉折渊完全不喜欢岑昭,他的心里只有魔尊一人。
树下,岑昭率先开了口。
【这次又是谁?】岑昭的目光落在玉折渊脸上,澄明而洞彻,【折渊,你不喜欢他。】
【剑尊说笑了。】玉折渊的声音冷下来,【我怎么可能不喜欢阿岳。】
【剑尊总以为了解我。】
【可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了解。】
玉折渊说完,没有再看岑昭,转身朝闻岳走去。
闻岳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看见玉折渊的一瞬间,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岳,】玉折渊直视闻岳,声音轻缓,【我和剑尊独处,你都不吃醋么?】
【醋啊,怎么不醋,】闻岳配合道,【可是我相信你。】
玉折渊勾唇一笑,刹那间,天地万物失了颜色,闻岳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人。
【手给我。】玉折渊道。
闻岳乖乖地伸出右手——在紧急疗伤后,已经不流血了。
然而这一次,玉折渊没有抓住他的手腕。
他看见玉折渊伸出左手,一点一点、温柔而不容拒绝地插/入了他的指缝。
直到十指紧扣。
闻岳:???
闻岳:!!!
第17章 有阿岳在,我每天都很开心。
不得不说,手掌接触与握手腕的感觉完全不同,五指紧扣与单纯的牵手又截然不同。
玉折渊掌心细腻,温度微凉,摸上去如同一块温在暖泉里的玉。但玉是死物,玉折渊却不能更鲜活,闻岳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微的、跳动的脉搏,随着肌肤摩挲泛起一阵战栗。
他好像又要流鼻血了!
好在闻岳刚实践了止血的方法,赶紧用法力堵住。
他竭力压制声音的不对劲:【仙君怎么突然……】
没等问完,闻岳便知道了答案。
岑昭从树下走来,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掌上,停了须臾,复又看向玉折渊,目光冷淡而复杂,似乎在努力克制什么。
闻岳:原来如此!
显而易见,两人刚才的交谈并不愉快。玉折渊转头来牵他的手,当着情敌的面秀恩爱,不正是为了让岑昭死心?
难道岑昭刚才在“死缠烂打”或“挑拨离间”?
不论是哪种,仙君都没有上当,可见仙君与魔尊感情深厚,互相信任,压根不容第三者插足!
闻岳转变思路,顿时忘记紧张,上道地回握玉折渊的手,握的紧紧的。
“剑尊来此有何贵干?”闻岳直视岑昭,“总不是专门来找人打架的吧?”
听到他开口,岑昭这才把目光挪到闻岳身上:“刚好路过而已。”
“那真是巧了,”闻岳道,“剑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道法堂开,碧竹峰暂撤护山阵时来,是不是有些刻意了。”
岑昭双手握住剑柄,没有说话。
闻岳正要趁胜追击,宣示主权,手心突然传来一阵麻痒——玉折渊忽然指尖向里扣,一下一下,轻轻地蹭他的掌心。
闻岳的脸蹭地红了。
“总之……呃,还望剑尊不要不请自来,”闻岳磕磕绊绊道,“毕竟仙君体弱,当以静养为主,有事和我说就行……”
岑昭盯着闻岳,见他表情变化,忽然摇头,笑了一下。
“好,今日是我唐突了。“岑昭道,“有空再与魔尊切磋。”
“两位伉俪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闻岳:?
虽然不知你为何突然改口认错,但你知道就好!
岑昭见闻岳迷茫过后嘚瑟到恨不得叉腰的神情,一时间不知该嘲笑闻岳,还是该嘲笑自己。
不愧是玉折渊,一如既往地慧极而恶劣,用不同方法对付不同人,从来都把人捏的死死的,包括他。
岑昭转身离开的刹那,对玉折渊传音。
【你高兴就好。】
【剑尊这是什么话,】玉折渊对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有阿岳在,我每天都很开心啊。】
见情敌终于走了,闻岳呼出一口气,还没轻松片刻,心绪又被相扣的十指拉了回来。
求、求放手!
他一直被牵着,不仅手心出汗,心跳也快控制不住了!
十指毕竟连心,修士又耳聪目明,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闻岳越是想控制,越是遮掩不住,心脏发出砰砰的响声,落在玉折渊耳中。
玉折渊终于开了口。
【阿岳不习惯?】
闻岳不说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折渊听着他响鼓似的心跳,轻笑一声:【以后总是要习惯的。】
闻岳:【……】
十指紧扣的后遗症直到道法堂下课还没完全散去,闻岳被牵的右手麻了几个时辰,心里危机感越来越浓——
现在只是牵手,虽然暧昧了点,但在尚且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以后可怎么搞?
只剩两个半月了!
但原主生死不明,除了尽快增强实力,走一步看一步,闻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晚饭后,闻岳借口揣摩心得领悟,离开云雨阁,在碧竹峰四处转悠。
果然,只要离玉折渊远一点,他连呼吸都通畅不少,再也不会出现脸红心跳、窘迫紧张等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