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汴京开画坊+番外(18)

作者:晏晏而观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晁容看了一眼严叡徵,严叡徵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眸子深如寒潭,薄唇轻抿。

她硬着头皮朝蒲增渊作了一揖:“明王!”

殿门大敞,隐约可见殿外夜色浓重,有夜风缓缓吹进殿内。

喝了少许酒的晁容,被风一吹,那股微醺的酒劲儿早被吹到千里外。

蒲增渊仔细看了看他,温声开口道:“多日不见,见你在首辅大人那里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

不知是夜风还是酒劲上来,晁容的心里酸酸的,心脏像被泡在水里,涨的生疼。

她的嗓子发涩,垂眸不再看那人,声音却平静温吞:“王爷多虑了,首辅大人待奴婢很好。”

忽然旁边有一只大手,将她拽了过去,语气生硬,冷声道:“严某不胜酒力,要早些回府了!告辞!”

一语完毕,拉着晁容就大步往宫殿之外走去。

蒲增渊望着严叡徵和晁容二人离开的身影,面上的笑容敛去,若有所思。

出了殿门,严叡徵的手才放开晁容的手腕。他的手劲很大,方才用了蛮力,拽得她生疼。

她揉了揉腕子,跟在严叡徵身后上了马车。

马车走出宫门,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路过街市之中的喧嚷声音掩盖起来,旁边有商贩收了摊子,推着小推车小跑着躲雨。

车厢里静悄悄的,她们二人并不说话。

严叡徵在闭目养神,晁容干脆撩起帘子,望着马车外看外面的街市。

她的腕子轻莹剔透,白皙的犹如上好的羊脂玉,光滑细腻。

马车上檐有雨珠汇集,滴滴答答落了下来,飞溅在她的衣袖上,浸湿了一片。

晁容忙收回手,被打湿的袖子贴在胳膊上,难受的紧。

她拿出了帕子,垂眸往衣服上擦了擦。

马车在严公府门前停下,晁容下了马车,有仆从过来给她撑伞。

她望着严公府门前卧的狮子属实愣了一愣,她没料到严叡徵会带她来府上。

从最初被明王劝说进献给高帝不得,又被高帝转送到了严叡徵这里。

她好像一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如同浮萍,在湖水之上四处游荡。

曾经是寄希望于的那个人,也终究没有给她带来希冀。

现在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如此令人慨叹的田地。

严国公和老夫人去世后,严公府只剩下严叡徵一个人。

他素来喜静,府中上下冷冷清清。

晁容只得跟在他身后,却见他大步穿过长廊,沿路有侍女仆从躬身作揖,一路到了书房。

雨水打在廊檐,将朱漆圆柱洗涤的发亮。长廊中间是一汪源池活水,上面浮着莲藕,时不时有小鱼冒着泡泡探出头来。

已是深夜时分,严公府内点着灯笼,书房中的烛光亮起。

严叡徵并不急着更衣,漆黑的眸子反而看了一眼立在门口,正欲跟着进来的晁容,开口淡声道:“那里有纸笔,过来,替我画一幅像。”

晁容心中咯噔一跳,知道自己也无法用不善作画的拙劣借口来搪塞他。

只得慢吞吞地挪到书桌边,拿起一支狼毫笔,桌案上放着一叠白净的宣纸。

严叡徵负手立在她的对面,隔了不远,眸子漆黑,深不见底,望着她。

她只得站在书桌后,将狼毫笔蘸了墨。慢慢抬眸认真看向严叡徵,手中笔时不时的画上线条勾勒。墨汁淋漓,在纸上转折提笔。

晁容的眸子很漂亮,桌上的灯烛缓缓的燃烧着,书房里静悄悄,只有她手中毛笔划过纸张轻微的摩擦声。

不知过了多久,灯烛将近燃尽一半之时,晁容长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纤细的手指拿起墨迹未干的画纸,垂眸认真凝视了一下。

然后绕过书桌,朝严叡徵走了过去。

严叡徵接过她手中的画作,认真看了过去。

画上画的男子负手而立,整张画用笔手法严谨却囿于技巧,普普通通,挑不上错,也称赞不了的水平。不可比拟专业画师,只闲情偶寄还说的过去。

他皱了皱眉,将画放在桌上,忽而看向晁容,声音平淡:“我还当你是学过画,想来是我难为你了。”

晁容料得自己这一次蒙混过关,心中稍松了一口气:“妾的确从未学过作画。”

严叡徵点了点头,眉眼中有些倦意:“去休息吧。”

然后大步离开书房,晁容跟在他身后进了他府上的卧房。

有侍女走上跟前:“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经备好沐浴的水。”

严叡徵边解外出沾了湿气的衣袍,边睨了一眼晁容,淡声道:“你去洗漱吧。”

晁容跟着侍女去了浴房,脱下衣服进了浴桶,她将头埋进水里才方觉得微微清醒了点,从入宫宴起悬起的心脏才放回了肚子里。

严叡徵对她的怀疑之心根本没有打消,今日照金的一句话又让他生了疑。

他会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一晃五年,估计早就忘了那个在街头的谢峤昙了。

晁容在水汽氤氲中苦笑,脸庞被热水烫的红彤彤的,更有如出水芙蓉。

她换上侍女捧来的准备好的寝衣,刚走出浴房,外面夜雨的萧瑟寒意铺面而来。

进了卧房,见严叡徵早已换了寝衣,卧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

晁容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吹熄蜡烛。

往床边走去,刚要手脚并用往床里侧越过去,脚上忽然被什么绊倒了一下,骤然跌在那人的身上。

漆黑一片,两个人四目相对,鼻尖相抵,严叡徵的眸子发亮,直摄入她的心脏。

暗道

前夜下过秋雨,台阶上淅淅沥沥响了一夜。

第二日醒来,整个别院叶子吹落了一地,黄澄澄金黄色,有的掉落在小轩窗,有的卡在门缝。舜玉晨早踩上台阶时,差点滑倒,嘟嘟囔囔与晁容说了许久。

雨打枫叶,汴京转眼已入深秋。

距离蒲增渊入京已将近两月,再过一个月,他将启程亲自送成安公主离京,直到与外邦和亲礼成,然后只能径直回到封地。

留给他在汴京的时间并不多了。

蒲增渊留京下榻的宅邸仍是他少时赐封,先帝亲自下旨建造的明王府,当时找了渠周朝最好的工匠,从画出图纸到正式开刀阔斧,选用木、石、瓦,都是从别处长途跋涉运过来的一等一的上好材料。

施工建园所用的假山、竹石花卉,也一并是最好的。

这府邸的位置也是位于汴京城内最好的地界,与严公府相隔不到一条街。但自受封后去了封地,他已良久没有长住此处。先帝在时,偶尔逢先帝生辰返京,也往往匆匆几日就得辙返。

蒲增渊脱了外衫,露出里面宽松的衣袍在王府的后园中舞剑。秋雨刚落,园内的地上还湿着,种着花草的土壤喝饱了水,下人将金灿灿的落叶扫了一堆洒在花圃中。

他挽了个剑花,就势收起了剑,有侍女迎上来递上了帕子,托着用靛蓝瓷盏乘好的茶水等在一旁。

不远处长廊有人急急走过来,蒲增渊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眸子懒懒的抬起来扫了一眼,正是自己的心腹周晟。

周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候在旁边的侍女。

蒲增渊见状,拿起茶水轻饮了一口,然后盖上杯盖放回侍女手中,淡淡开口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侍女躬身作揖退下。

周晟这方才开口,禀报道:“王爷,成安公主不见了!”

蒲增渊眸子一凛:“你说什么?”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沉声又问道:“宫里怎么说?可有派人去找?”

成安公主是先帝数位公主中年纪最小的一位,生母出身卑微不得抚养,所以刚一出生就被先帝放到了高帝梁铖的母亲手里抚养长大。与高帝两人感情甚笃,若不是其余的公主悉数出嫁的出嫁,订婚的订婚,无论如何和亲也轮不到让她去的。

成安性格骄纵,被溺爱久了。此番得知自己被高帝送去和亲,在宫里已是闹了好几场,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不得愿,此番更是直接逃出宫去了。

周晟低声道:“陛下已经派了人到宫外去找,王爷,我们用不用也派些人去找?”

蒲增渊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忽而微微笑道:“找,自然要去找。但不必急!”

边说边负手背在身后,望着远处落在枝头的鸟雀,若有所思,淡淡开口道:“成安若多在外面待一些时日,才越对我们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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