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以轻飏(3)

祁咏嗂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他趁祁咏嗂不注意转过头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示意后面不用跟上去。

“姜循尘,我的名字,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吧,总不能两个人在大街上并肩走着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方便说吗?”

祁咏嗂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说道:“祁咏嗂”……只说了三个字。

她平时话就不多,跟刚认识人更不知道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基本上都是姜循尘问一句她答一句。

“你们今天是第一次来渭城?”一直沉默显得很尴尬,姜循尘只好随便找些个话题开聊。

“我住在这。”祁咏嗂扭头看向姜循尘。

姜循尘拿的雨伞不是很大,一个人用正好,为两个人遮雨很是勉强。

他支着伞,大部分伞面却在祁咏嗂这边,他露在外面的身子全都湿透了,祁咏嗂也被淋湿了一点,只是衣摆下面那一点。

她看见姜循尘在外面的那半边身子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不易察觉的加快了步子。

“那你在城门外干什么?”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祁咏嗂顿时就得头大,她不好意思说她们是为了偷看冉抒然喜欢的人一直在门口等着,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我跟朋友在城门口附近,没注意时间给待过头了。”祁咏嗂自认为这跟原来的意思差不多。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到他们面前停下,向德宇没有可以遮雨的东西,只戴了一个比较大点的草帽。祁咏嗂叫了声向叔叔。

向德宇看着姜循尘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皱了一下眉头。

“快上车,这么晚还不回家不怕家里着急吗?”他一来就说了祁咏嗂一句。

“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祁咏嗂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转过身对姜循尘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你也快点回去吧”说完她上了马车跟向德宇走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直藏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到姜循尘跟前,马车外出了车夫还站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伞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叫了声:“殿下”。

“陆风,渭城的大户人家里,只有一家姓祁?”姜循尘头也不回的问到。

“好像是只有一家。”

陆风说完听到姜循尘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会这么巧。”他的声音太小,陆风没听太清,姜循尘没给他问的机会,上了马车。

祁咏嗂父母一直在大厅等着,准备了一堆话打算好好说她一顿,要这么晚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等他们回来看见她脸上的委屈样,愣是一句也没说出口,赶紧让他两去换衣服,叫张妈准备驱寒的汤。

第二天一大早,祁咏嗂还没睡醒就被冉抒然给拽了起来,哭诉她们昨天下午等了那么长时间就是没看见她的心上人。像极了市井小媳妇的男人跟小三跑了是的样貌。

祁咏嗂用手拄着脸支撑着,半睁着眼,除了听见她在那没完没了的哭,至于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想睡觉。

在马车上,祁咏嗂不出意外又睡着了,晚上在客栈没怎么睡,坐上马车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就睡了一路。

“嗂儿快到了,先醒醒盹。”到了清心寺柳青才把祁咏嗂叫醒。

清心寺,是厢夏国边界的一个寺庙,隔壁就是澜昌国,他们马不停蹄地走了两天才到。虽然寺庙在边界,香火却一点也不差,正好方便两国的人同时在这上香。

吃完饭安排好住处,夫妇二人又劳累了一天直接休息了,可她已经睡了一路,现在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在床上躺了一会就得实在是无聊,反正也睡不着了打算出去走走,这一出门又不知道该去哪,现在这个时间街上的店铺早就得关门了,好像除了去哪又不知道该去哪了。

是的,他们一家基本每年都来清心寺对这里了如指掌。

还没出院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去拿,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笛子。这笛子之祁文川用青竹居的竹子削成的,竹笛末尾刻上了咏嗂两个字,挂着一个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玉珠。

清心阁,准确来说是清心阁的屋顶上,清心阁是清心寺里最高的一个建筑,这里平时没有人,也能算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刚来的时候僧人就在这儿接待的他们,没事的时候也能在这儿下下棋聊聊天什么的。

那里祁咏嗂的住处没多远拐几个弯就到,清心阁的灯还亮着,除了白天通常都是亮整个晚上。

怕里面还有人,她绕到后面蹑手蹑脚的上去。

上面就是比别的地方高点视野广点其他没什么区别。

她坐在上面发愣,发呆。

跟别人发愣还不一样,一般会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她什么的不想就算想回过神来也什么都不记得。

祁咏嗂在腰间摸索着拿出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屋里确实还有人,蔚槿严从清心阁缓缓走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顶上的祁咏嗂。

他绕到祁咏嗂背后悄然无息的上了屋顶,静静地看着她。

祁咏嗂吹玩一整首曲子放下笛子。

等祁咏嗂吹完蔚槿严叫了她一声:“咏嗂。”

祁咏嗂吓了一跳,笛子差点没掉下去,转过身看着蔚槿严。

从那个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好像有些激动兴奋,又好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只是转瞬即逝,祁咏嗂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啊?”她反复确认这个人她不认识,又不好意思不说话。

蔚槿严笑了,看见她这个反应想不笑都难。

“你笛子上写着呢。”蔚槿严说到。

蔚槿严到稳当些的地方坐下。

祁咏嗂摸了摸末尾的两个字,把笛子收好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坐下。

“你总来这吗?”蔚槿严看着离自己一米远的祁咏嗂。

“也……”祁咏嗂转头看蔚槿严,被他炽热的眼神吓了回去,“也不会总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过来。”

祁咏嗂回完话蔚槿严没再问什么,她也没什么话说,

期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慢慢的祁咏嗂又开始认真的愣神。

会过神腿上一阵难受,这是坐了多长时间腿都都坐麻了,她转头看了看蔚槿严,他好像也走神了,还挺投入。

她把腿伸直,好的差不多了,用手撑了一下站起来,看了一下蔚槿严。

“那个,我先回去了。”

☆、这还是我爹吗

蔚槿严坐着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祁咏嗂不打算再叫他,准备回去。

“咏嗂。”

“怎么了?”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他还那坐着没动,不知道在看哪。

“明天晚上,我在这儿等你。”他现在背对的祁咏嗂。

祁咏嗂愣住了‘两天后我在这儿等你,放心吧我不会失约的,上次我是睡过头了。’这句话在祁咏嗂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在这等你,很平常的一句话,也是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为什么听到他说会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还有一闪而过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好像是自己说的,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都不记得了。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为什么从中感觉到了心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槿严一直没转过头来,她看不见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祁咏嗂:“好。”

第二天。

祁咏嗂坐在桌子旁把玩这柳青的玉笛。

“娘,我爹也太偏心了吧,送给你的是一把玉笛,为什么给我的是把竹笛。”祁咏嗂拿出竹笛跟柳青的玉笛放在一块。

“我倒想让你爹给我也做一把呢。”柳青拿过玉笛放好“走吧,去找你爹。”

祁文川正在清心阁跟人下棋,不过不是跟向德宇,从她们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她盯着那个背影看了好一会,好像有点眼熟。

一刻钟前。

蔚槿严把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盘上,等着祁文川走下一步。

祁文川丝毫没有犹豫走了下一步棋“殿下这次出宫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他对于这位殿下的到访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在见到这位殿下前他收到了来自皇帝陛下的亲笔信。

信的大概内容是:朕的儿子又要游历民间了,他的脾气你也知道,朕实在是拗不过他,让他带些人他又不肯,自己一个人去的景焕都没让跟着。知道你最近也在厢夏边疆,特地写信给你,作为朕的好友他的师父,希望你能看着他点,当然,能把他劝回来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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