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几度隔山川(9)

作者:无聊君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池鹿鸣倒是触类旁通了,点头道:“母亲是在想斩草要除根么?”县主见女儿一脸小大人像,不由一笑,想来她的女儿必不致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回府后,她想了想,还是修书一封让池遇着人送给姜复来。

出了正月,京都鸿胪寺又迎来一批塞外远客,匈奴派出使臣来朝见,大言不惭地求娶公主。顿时,京都上下一片哗然!

圣人听后,手撕了蛮人的折子,直道:“竖子欺朕!”但气撒过之后,作为一国天子,还是要面对这些恼人之事与厌恶之人。

对于此事,现下朝廷上下倒是意见高度一致。如今已有两处边境战事并两地内乱,实在不宜再有纷争了。况且匈奴比大宛强大多了,在现下的情形下,更难以抗衡。此刻匈奴未直接宣战,而是求赐公主和亲,已然算是“厚道”了。尽管这厚道之下,是掩盖不住的对中原财帛的觊觎之心。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以公主及嫁妆安抚了这群野蛮之人,待大祥朝解了此困,再与他计较不迟,暂时的妥协并不意味着真正的让步,或许是为了积蓄力量而延缓时间。

和亲大策既然已定,剩下的就是定下和亲的公主与赔嫁的财帛。公主是哪位、容貌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赔嫁必须要丰富。

自匈奴求娶公主之日起,后宫就一片惶然。各位公主人人自危,其母妃们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求见圣人的、有求皇后的、有找娘家的,连皇帝身旁的公公们都被她们瞄上了,打听消息、撒娇卖痴、痛哭流涕等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只闹得皇帝脑仁痛,深恨自己为什么生了如此多公主,如若只有一个,单此一家,别无分号,根本无需选择!

皇帝倒是可以躲在勤政殿以政事为由不出来,付只苦了皇后一人在后宫应。皇后自己膝下也有一位公主,虽说不至于让嫡出公主去和亲,但多少也有些担心,唯恐匈奴得寸进尺点名要嫡公主。因此,她自己也不好厉言劝诫其他公主的母亲们,既是同病相怜,又因嫡出公主免于和亲而失了立场。

礼部为定哪位公主头疼不已,直叹公主们受万民供养多年,竟没有一位公主

主动站出来和亲,反倒让他们着难。匈奴使者却不着急,自己吃好喝好,在京都四处游玩,并不催促。

池府里,鹿鸣又有了一个新疑问,但她知此问又不是好话题(她的问题似乎都不是好事),不便问母亲,只能问她的兄长。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桓数日后,她终于抓到回府的池鹤鸣问:“阿兄,为什么都是公主,外祖母与贞明公主,还有圣人的姐妹们,这些公主就不要和亲呢?”在她的人生经历中,从未听过有和亲一说。

池鹤鸣听后,叮嘱妹妹此话问他就可以了,绝不要去问父亲与母亲。鹿鸣白了兄长一眼,难道她是傻子么?鹤鸣向她说解释了和亲的真正意义是战线结盟,是以财帛安抚,所以因国力而异。

池鹿鸣立马大悟道:“那就是说现在的国力不如先帝他们了?”池鹤鸣第一次明白母亲为什么几次三番要重罚她,这个丫头果然是口无遮拦,他马上严厉阻止她勿要乱言。

池鹿鸣见哥哥如此紧张,就像梅姐姐那天要求她发誓守言一样的严厉,忽然觉得他们俩好象顷刻间就长大了,都跑来向她摆大人谱了,很有趣。她对兄长调皮道:“我这是童言无忌!”

池鹤鸣看着眼前的大孩童失笑,提醒她:“你也可以议亲了。”

池鹿鸣也不羞不恼,调笑哥哥:“你还没尚主呢,再说我都没有及筓呢!”

说完,小脑瓜又转到一事上,一本正经问哥哥:“此次和亲要嫁去一名公主,你的未婚妻人选就少了一个了。哎,你是喜欢哪个公主?老几?”

池鹤鸣见她愈发没有分寸,出言更是无状,训斥道:“此事也是可以调笑说道的吗?真该让母亲罚你抄经!”

说到抄经,池鹿鸣怕了,她平生最怕被拘坐在案前写字,忙向他作揖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此时深恨写字,未曾想有朝一日,能坐在案前写字是一种恩赐。

☆、向阳花木易为春

是夜,池府又迎来了梅小姐。池鹿鸣以为她又要与哥哥两位“大人”借她的闺房商论“大事”,立马跟母亲说他们仨又要看画。谁知梅小姐不按常理出牌,跟济泉县主说她要见池将军。

池将军不知这位晚辈一位闺阁小姐找他会有何事,以为是要问南线战况,当下整衣束发出来见她。济泉县主也一脸茫然,鹿鸣更是好奇,不肯离去。池鹤鸣端坐椅上,一幅八风吹不动的样子,鹿鸣心里失笑:装,你们就装大人样吧。

梅凌寒确是向池遇问南线战事,池遇缓和些说了。但这不是她的来意,她拿出一封信函,请池将军想办法着人急递给她父亲。这倒不是难事,但梅府与梅岭是有联系并有信件传递的,为何要越过梅府请他代为传递?

梅凌寒见池遇推脱,请池遇阅信,言自己并无不当之事。池遇当然不肯作此小人之举,梅凌寒怕他不应,拆开信件,当众念出来。信上内容并不多,只是请她父亲以身体为由,立即上折子申请致仕,推贤让能。内容虽然有点出格了些,但可以理解她一片爱父忧父之心。

池遇想必是她与母亲意见不一致,梅夫人不愿与她传递此信,转而求自己,他便应下了。小儿女一封书信不算什么,至于是否致仕,梅岭一介朝廷大员,也不会听信小辈之言,自有决断。此信还不至于扰乱军心,既是爱父心切,帮她递了也无妨。

梅凌寒向池遇与济泉县主郑重行了个大礼,告别回府了。池将军与县主想来好笑,只道是女孩儿与母亲赌气之举。池鹤鸣正色对父亲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请父亲务必认真办妥。”池遇一晚上被两个小孩子弄得严肃不已,连声感叹自己老矣,长江后浪要推前浪了。

次日,济泉县主过了梅府,一切安好。梅夫人知道女儿请池遇传信一事,也知道内容,但她也不能干涉女儿对父亲的爱心与建议。看来梅凌寒越过家信传递途径,转求池遇代为传递,或许是求军中行事疾速了。

梅凌寒过了几日又让母亲带她进宫拜会皇后,梅夫人道此时不便,不肯随女儿胡闹。

随着南越战线的胶着,朝廷已是恼恨到极点了。用池遇私下在府里的话说,虽双方互有胜败,但胶着状态于朝廷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耻辱,正规军久攻不下一群草莽,已然是失败。他也为老友梅岭捏了一把汗,于国家而言,也觉得此时致仕换将也不失为一条退路,何况梅岭本身偏胖,身体确是不佳。

同时,因为南越战事不利,梅凌寒选太子妃之事早就无声无息了,众人皆知大概率是凉了,即使上天保佑战况回转,朝廷勉强回胜;但战事已拖了这么久,虽胜也非光荣之事。当然,眼下,皇室并没有心思选太子妃。

是故,如此之际,梅夫人如何会去自请进宫呢,且不说皇后是否会愿意见她,她也不敢此时再在皇室露头。她问女儿进宫有何事?梅凌寒只道要请皇后劝皇帝让父亲致仕。梅夫人当她是胡言乱语,这等干涉朝政之事,皇后如何会肯应,没得再去惹恼她。

梅凌寒再度转求池府,请济泉县主带她进宫。济泉县主也是同样的顾虑,不肯应诺。梅凌寒坚持不懈,退一步求济泉县主帮她上呈一封信给皇后。济泉县主仍是为难,毕竟皇帝不是她亲兄长,皇后只是她的表嫂,她也不想去碰一鼻子灰。

梅凌寒向济泉县主再三保证皇后阅信后不会恼怒,甚至会很高兴。她见县主不信,又威胁道,如果县主不帮她,她就要去皇宫门口当众跪求。县主被她的执拗磨得没有法子,又想她自小一向稳重,于是退一步答应为她向皇后传递信件,至于皇后阅后有何后果她不敢保证。梅家大小姐胸有成竹道,定不会迁怒于她。

县主将信将疑,向宫里递了求见的贴子。

又一个旬假到了,梅傲寒放假回家。他在太学亦知朝廷战事,父亲如今在南边形势不好,姐姐待选无望,让本是天之骄子的他也很尴尬,尤其是同学们对他的态度,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变化。他只有把心思全放在学业上,潜意识里要以成绩来证明自己与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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