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I keep reading into every one of your moves, every little thing you do
Thinking should I pursue you, should I pursue you
So I start making plans.
Take you out to slow dance.
Light up a romance.
Wrap your hands in my hands.
Then I hold you.
……
有一天练完舞,宋蘅汗流浃背地回到自己的公寓,把梳发上的手袋一把扫到地上,连拖鞋都没穿就倒在梳发上,任旺财怎麽踩她的背都不理。耳机还挂在她耳朵上,一遍又一遍地循环播放Mona Lisa。宋蘅心裡涌起一股心酸,她好像等不了许伯母的寿宴了。她现在就想让宋君年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她又怕吓著他,又怕自己会收到自己不想听到的回复。
说起来她算是情场老手了。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把男朋友哄得开开心心的。可正是因为她没有爱过他们,才会冷静客观地分析何时何地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而如今,她难以保持理智,她平静的外表下只有六神无主。
她想了想,抬起头,拨开眼前的乱髮,在手机上把Mona Lisa这首歌推荐给宋君年。
然后关机。
“Nice song,THX”
许湉儿一直跟在宋蘅的屁股后面,死活不肯出去接待客人。
“我都不知道他们二老在想什么,楼下那么多记者,好像嫌我们家上八卦杂志的次数不够多似的,还要请Dylan一家人过来。”许湉儿气鼓鼓地坐在休息室里的梳发上说,懒懒散散地翘著二郎腿。
“毕竟生意上有来往,今次伯母搞个这么大的寿宴如果不请他们给八卦杂志的谈资会更多。”宋蘅仔仔细细地检查待会要用的衣服,虽然之前已经check过无数遍。
“你今晚见到Issac了吗?”许湉儿垂头丧气地问,见宋蘅面无表情地点了头,长歎一声,道:“你教下我怎样同前任毫不尴尬地见面。”
“你不Care,自然不觉得尴尬。”
许湉儿细细品味她这句话,烦躁地反反复复换翘脚的方向,见宋蘅还在一心一意地准备等下的水袖舞,脑子一热,说:“我记得好多年前Issac讲过他见到你跳水袖舞的那一刻对你一见钟情。”
“我知道。”宋蘅给自己倒了杯水,不在意地说。
当年在意的,现在她已经拥有了,没必要再回想过去。
她一上台就找到了宋君年坐的位置,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又提心吊胆起来。宋君年旁边是叶晋之,两人正窃窃私语,好像甚为熟悉。她皱起眉头,仿佛有不祥的预感。但容不得她多想,她的表演便要开始。许湉儿在下面给她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许伯母和许伯父也满是期待。下面密密麻麻的人有一半都是宋蘅认识的。
她盯著宋君年,直到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头一两秒的眼神很是慌乱,胡乱地眨眼睛,而后才定下心神,嘴角微微上扬。
这就够了。宋蘅现在有足够的自信去挥舞那长如溪流的水袖。
她憋著一口气,旋转、跳跃、弯腰,每一瞬间的动作都流畅优美,足以媲美专业的舞者。一舞终了,她定住身体,控制不住自己望向宋君年。
掌声一阵盖过一阵。宋君年用欣赏的眼光和有力的鼓掌来讚扬自己的水袖舞。但宋蘅丝毫不觉得高兴。他的表现和在场的其他人有什麽区别?
宋蘅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的烦躁,走上前去祝贺许伯母生辰快乐。许伯母很喜欢宋蘅的表演,连连赞她才华横溢,还嘱咐女儿跟宋蘅学跳舞培养一下气质。许湉儿在背后做了个鬼脸。
“大庭广众,你想他有什么反应?”换衣服的路上,许湉儿难得一本正经地回应宋蘅的牢骚,“不过我可以好客观地和你讲,你刚刚漂亮炸了,简直在发光。”
许湉儿还想开口安慰宋蘅两句,不巧正遇上从洗手间出来的叶晋之。
“表姐。”叶晋之瘫著一张脸向许湉儿点头致意,脸色阴沉,好像谁欠了他几个亿似的。
“叶生。”宋蘅看见他,瞬间联想到宋君年,语气变得不同寻常地无力。
叶晋之一手整理本来就系得很完美的领带,不自然地挤出几个字:“好久不见,宋律师。”
许湉儿皱起眉头,匆匆说了两句便拉著宋蘅离开。宋蘅由心感谢这个朋友,能设身处地地为她化解尴尬,儘管本人没有这样的感觉。当年因为叶晋之的关係,她和许湉儿才认识。但即使她和叶晋之分手,她们之间的友情却没有消逝,反而愈加深厚。宋蘅不是不知道许湉儿心底裡还是希望自己能和叶晋之复合,但许湉儿从未因为自己的想法而去干预他们之间的事,她也明白叶晋之当年的做法过分到足以坐牢,便没有瞎当媒人,一直尊重宋蘅的感情选择。朋友相处,尊重还是很重要的。
休息室里,宋蘅换好衣服出来,在许湉儿面前连连转圈。
“有没有吗差错?”
“Perfect啦。”许湉儿歪头说,突然间眼神聚焦在宋蘅的脖子上,“你的项链?”
宋蘅连忙低头把项链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有什么问题?你经常见我戴啦。”这是一条的粉色珍珠项链,最前端接有几朵由数颗梨形鑽石拼成的花。这是她最喜欢也最常戴的项链,因为鑽石的佔比很小,每一颗的克拉数也很小,不会让人觉得很奢华,所以宋蘅平常都会搭配平常的衣服戴出去。
“我知道……就是突然间觉得有点眼熟……”许湉儿摇摇头,似乎在甩掉一些荒谬的想法。
不用宋蘅开口,许湉儿早就安排她坐在宋君年旁边,还为了她更加心安,桌上的其他人都安排成是宋蘅认识的。就连叶晋之也让她拉走了。宋蘅就差给她磕头致谢了。
许湉儿给了她一个“sure win”的手势,才暗笑著回到自己的位子。宋蘅屏住呼吸,踩著高跟鞋向那个银色身影走去。
“陈生,陈太;罗官;Chris、Ellen……”宋蘅先和其他人问好,最后才定定地望著宋君年,被他身上的光芒震撼,呆了一两秒才道:“Ralph.”
宋君年今晚好像抹了髮蜡,头髮梳得整整齐齐,甚为正经。细长的领带和袖釦、口袋巾一样都是近乎于黑色的深蓝色。口袋巾折成甜筒的模样,庄重而不死板。宋蘅的腿软到站不住,差点踩到自己的裙子后摆,还好这时宋君年很绅士地替她拉开了椅子。
“Thanks.”宋蘅藏不住自己的笑。
“You are amazing.”宋君年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举起香槟杯。
宋蘅也举起杯子和他碰杯。她很享受宋君年眼裡只有她的时刻。她看到宋君年喝香槟时滚动的喉结滚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不知道牙齿触碰到那突出的一块会是什麽感觉。
“这种black-tie dinner未免有些拘束。你喜欢逛酒吧吗?”宋蘅的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一路往上看看到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
“Just so so.”宋君年耸耸肩,“酒吧太吵,我比较喜欢在家裡看书种花。”
“Philippe说你是个懂得生活的人。”宋蘅带有挑逗意味地将自己的香槟杯推到宋君年放在桌上的手前。
“如果你懂得将生活定义为活得舒心自在,那麽我会buy这个comment。”宋君年夸张地做了个手势,顺势离开了宋蘅的香槟杯的接触。“By the way,Bvlgari Petits et Mamans。”
宋蘅内心一震,强颜欢笑道,“以前你得握住我的手才能确定我用了什麽香水。”
“你走过来的时候没有带来很浓的香水味,反而有点像自然体香。所以已经可以排除大部分款式。更何况——”宋君年往另一边靠了靠,然后用手比划了两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我们靠得挺近的,仔细闻还是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前两次的亲密计谋这下没戏了。宋蘅有些萎靡地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往宋君年那边靠近,反而与身旁的陈太拉开了安排好的位置间距。刚才她和宋君年可能只隔了两个苹果的距离,足以让桌上其他人侧目。这时宋蘅的目光恰好对上了许湉儿的。许湉儿嘴裡带著坏笑,好像一直在盯著他们。宋蘅红了脸,拿起刀叉埋头吃前菜,暗地裡琢磨宋君年的话。
宋蘅不笨,很快明白这是他划清界限的潜台词。他抢在她提出之前先说出她今晚用的香水,颇有先下手为强的感觉,断掉了宋蘅利用这个问题和他亲近的机会。而他的话也在暗示她离他太近了,已经超出了他感到舒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