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是要多谢小师父指点迷津,”季青瑶乐呵呵道,“我在道观交了几个朋友,过段时间还要开间铺子,等弄好了请你去店里吃东西。”
净安小和尚见她面带喜色,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打了个佛号,道:“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切皆有因果。”
坚果富含油脂,加料制作后更添香脆,季青瑶二人吃得不亦乐乎。
净安小和尚刚掉了个下门牙,嗑不了瓜子,便捡核桃仁吃。季青瑶倒是最中意炒的五香瓜子,嘎嘣嘎嘣个不停。
顾轩再没料到寺庙之中还能被人扰了清净,他选了这棵银杏树做背景入画,就是冲着意境悠远宁静来的。
他可不想以后观画时,耳边还能回想今日两个小孩儿的嗑瓜子声。
因而,他抬手对候在角落的小厮招了招,又朝季青瑶两人指了指。
小厮松烟对自家公子的性子最了解,不消对方开口便解其意,小跑着来到季青瑶二人跟前。
“二位叨扰了,我们那边正作画呢,可否请两位移步?小小心意权当茶钱。”
松烟办事谨慎,虽看两人不是有钱有势的,但仍客客气气地递上个荷包,里面装的是十几枚大钱。
季青瑶吃惊之余,并未去接荷包,而是探头朝那位穿披风的公子望去。
哪里像在作画了?分明是发呆好不好。
松烟笑着朝某个方向指去,三丈外的回廊里,还真有人趴在那里作画。
原来那位公子是入画之人呀,倒挺有兴致的。
季青瑶想到自己去旅游时拍照,有时候也会遇到抢镜的,遂起身收拾东西,给人家挪地方。
至于那个荷包,她想也没想地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入场露个脸,具体的戏份还没安排。
顾轩:一个有生活品味的儒商,喜欢打卡留念,后期会成为女主的合作伙伴,顺带让男主吃点醋。
第17章 假孕
皇宫内苑。
先帝妃嫔居住的西园里,仅有三位太妃,她们分别是端王之母贾太妃、安郡王之母荀太妃和怀玉公主之母李太妃。
先帝在时,贾太妃位分最高,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娘家亦是勋贵。
是以贾太妃日子过得最是滋润,整日里与当时的皇后争斗,想让自己的儿子立为太子。
不过结果大家都知道了,皇位传给了萧瑾。
贾太妃为此大病一场,险些跟着先帝去了。
病愈之后,贾太妃关起门来吃斋念佛,一改嚣张气焰,宫人们私下议论,说贾太妃是怕太后找她麻烦。
这日傍晚,贾太妃照旧跪在佛堂里念经,素手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贴身嬷嬷进来,凑到贾太妃耳边低语几句。
不消片刻,贾太妃微阖的双眸睁开,精光显见,呵呵笑了几下,扶着嬷嬷的手起身,往内室走去。
佛堂中,檀香袅袅,轻烟缭绕间的佛像越发显得眉目慈和。
出去逛了一天,季青瑶累得不行,坐下吃饭时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浑身都不得劲儿。
萧瑾与她仍同桌吃饭,自然看出几分不对劲来。
“若是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明天再把课业补上。”
季青瑶一听,下意识反驳道:“不行,练字贵在坚持,我就是路走多了而已……”
事实证明,萧瑾的提议是合理的。
晚饭后,连玉来给萧瑾复诊,就见季青瑶伏案练字,神情专注,姿态十足。
可离近了才瞧见,嘿,这字怎么抖得跟长虫似的,扭扭歪歪,不成样子。
季青瑶苦着脸努力控制右手,但它就是不听话,越用力效果越差。
连玉看着就想笑,可碍于主上在只得强忍着。
拖拖拉拉了一个时辰左右,季青瑶才完成今日的课业。
揉着酸痛的手腕,看着丑不拉几的字,季青瑶根本没脸让萧瑾查阅,匆匆折起来道:“那个……明日我多练几张……”
萧瑾都走到近前了,季青瑶忙把纸背到身后,觑他一眼,又垂低了头,语气懊恼道:“以后都听你的。”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软,似一根羽毛轻落落荡进萧瑾心里。
他看着季青瑶精致乖巧的侧脸,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乖。”
似被电流击中,季青瑶半边身子都麻了,离得最近的右耳更是如火炭烧灼,瞬间便红了。
季青瑶抬手捂住耳朵,却按不住砰砰乱跳的心。
这人,不会好好说话吗?作甚低沉磁性?
季青瑶怨怼地瞪了他一眼,“你……”却不知要说什么好,只得快步离开。
等上了楼,季青瑶心跳平复,暗怪自己定力不足,只被声音撩了下就面红耳赤。
对方可是有妻室的人了,想想都是罪过。
心里自我调适着,季青瑶伸手推开门,又被吓一跳。
“怎么一惊一乍的,”连玉坐在床边,一旁矮几上点了灯,“我来给你针灸一下,免得明日你浑身疼。”
那闪着寒光的银针在火上燎过,散发着无形的气场。
季青瑶站在门边不敢进去了,声音弱小又无助,“连大夫,怎敢劳烦您出手,我没事,一点都不难受。”
连玉不动如山,捻针而笑:“你身体如何还能瞒过我这个大夫的眼?快快过来,早完事早休息。”
季青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从小到大她最怕打针了,更别说被好几根针扎了。
“不,不要,连大夫你把针收起来吧,我好得很。”
连玉见季青瑶满脸抗拒的样子,又让她收针,转过弯来,这丫头是怕被针扎呀。
顿时失笑道:“也罢,你不愿针灸,总能让我给你按摩几下吧?不然明天你走路都困难。”
季青瑶岂能不知好歹,见连玉把银针一根根装回去,乖乖回了房。
经过这一闹,也把先前那点儿尴尬抛到脑后了,季青瑶睡了个安稳觉。
皇城,坤宁宫。
来往宫人个个噤若寒蝉,脚步匆匆地忙着手里的活儿。出了殿门,一声声沉闷的敲打声传入耳,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有个宫人不小心觑了眼挨杖责的宫人一眼,触目却是一片鲜红,又听负责杖责的太监禀报。
“宋嬷嬷,有个不经打的咽了气,您看?”
死了?就这样被活活打死了?宫人吓得汗毛倒竖,再不敢多留,几乎小跑着往坤宁宫外走。
宋嬷嬷将消息禀告给坐镇坤宁宫的太后,徐太后冷笑道:“哼,贱婢死不足惜!剩下的留口气,关进暴室,没有哀家懿旨任何人不得擅入。”
宋嬷嬷领命而去,徐太后坐在榻上仍面色阴沉,心口传来隐隐抽痛。
真是,真是好本事,居然敢在她眼皮底下谋害皇嗣,敢断了徐家依仗!
她若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深宫二十余年算是白活了!
帷帐掀开,这回出来的是服侍嫔妃生产的老嬷嬷。
徐皇后今日在御花园散步,见着一众宫人翻整花木,多看了会儿,便腹中疼痛,不消一会儿竟流红了。
当即将人送回坤宁宫,又传召太医,但根本止不住血。
徐皇后惊痛昏迷,太医诊脉,根本诊不到皇嗣脉象,立刻知晓大事不妙,据实以报,皇后腹中已是死胎,且若不及时清除,怕会对日后妊娠不利。
徐太后大怒,但危急关头,轻重缓急自是分得清楚,下令让老嬷嬷接手,让皇后诞下死胎。
然则此时那接生的老嬷嬷面色惶恐地从帷帐中出来,倒头就跪,声音颤抖道:“启禀太、太后,老奴无能,皇后、皇后她……”
徐太后起身喝问:“萱儿怎么了?你快说啊!”
老嬷嬷一咬牙,叩首道:“皇后她腹中并无胎儿!”
似一道惊雷劈过,徐太后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再说一遍,哀家没听清楚。”
老嬷嬷口中发涩,这种事被她知晓了,还能有活路吗?索性一咬牙,大声回道:“老奴说,皇后并未怀孕,腹中更无死胎,乃是太医误诊,请太后娘娘明察!”
话音刚落,一直跪在殿门口的丁香膝行过来。
“嬷嬷慎言,皇后娘娘岂是你几句话能污蔑的,丁香贴身伺候皇后,自皇后怀孕之后,胃口大增,体态亦丰腴起来,胡太医日日请平安脉,亲手为皇后熬安胎药……”
话说至此,丁香陡然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