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情话(59)

牵他的手不是一时冲动,两只小人打了半天架,但她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件事。

余时州嘴巴贴了封条,活像保护大小姐安全的保镖,安分守己是他的本分。

陆知欣脑袋思绪乱成一团毛线,更不想开口说话,对着余时州手机倾泻的光亮发呆。

他们俩不说话,杨依想着活跃气氛,便说道:“刚才我下楼梯的时候还看了一场戏。”

陆知欣头皮一紧:“什么戏啊?”

杨依挑了挑眉,双手比划着握手动作:“一男一女手是这样牵着下楼的。”

“……”

陆知欣脸色变得微妙起来,月光下的脸蛋通红。

还好天色暗淡,遮住了她的心虚。

杨依没发现不对劲,继续说道:“问题是他们不是一对,这个女生男朋友拿手电筒正好照到了这一幕。”

陆知欣花了时间理清她的话:“她有男朋友,但是和另一个男生牵手?”

“对啊,”杨依嘴一抽:“指不定两个男的都以为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呢!”

陆知欣有些震惊:“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杨依叹了口气说:“被三的男生直接走掉了,他脾气倒是挺好。我看了看,以一个正常人的审美讲,他长得比那个男生好看多了,也不知道那个女生怎么想的?”

陆知欣思考一番:“可能只是玩玩,不走心。”

杨依在家属楼前和他们说再见,陆知欣步伐加快,生出的尴尬不增反减。

走了挺大的一段路,楼梯里的记忆如同镌刻在她的大脑里,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的放映。

在她想找一个洞钻进去的时候,余时州连名带姓地喊她名字,显得非常的正式:“陆知欣,你刚才牵我手是什么意思?”

陆知欣身体的感官和细胞被施了冰冻术,嘴皮子抖了半天,艰难地发出一个“我”字。

余时州敛睫凝视她,低低地笑出声:“怎么你也是玩玩,不走心?”

他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讥讽的意味十足,形容不上来的压迫力铺天盖地地袭来。

“不是。”

陆知欣条件反射地答道。

她胸腔上的某个器官,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了攥,压得她呼吸难受。

身上又注入一股新的力量,给予她支撑。如同扎根土壤的种子,经过雨水和营养物质的滋润,破土而生的念头蠢蠢欲动。

陆知欣睫毛闪烁,一抹坚定从眼眸里划出:“余时州,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余时州眼睛微微向下,浑身血液凝固,嘴皮子不利索的人成了他:“你说真的啊?”

他有点懵,想抬头看天,会不会往下砸馅饼?或者立马买张彩票,一等奖预备役。

“你愿意吗?”

陆知欣把积压在心头的话说出来后,轻松和自在了不少。

余时州眉眼舒展,唇角勾着愉悦的笑容:“你说我愿不愿意?”

陆知欣点了点漂亮的小下巴:“谢谢。”

“嗯?”余时州瞬间笑出声:“谢谢我没拒绝你的告白?”

陆知欣笑而不语。

她之前没花时间想过谈恋爱这件事,但因为对象是他,不妨一试。

谢谢他给她的温暖和陪伴,让她在黑漆漆的夜晚,不会被孤独和分离的感伤包围。

原本她处于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前面一道模糊的声音呼唤她的名字,深色的轮廓看起来阴森,无数神经末梢害怕地颤动,但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让她选择相信,抬脚往前迈一步。

然后她坠入了新的世界,路边的灯一盏一盏亮起,连接成一条带光的直线。

而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伸出的掌心看起来温暖有力,那一瞬间她的恐惧和担忧熄灭,消失的荡然无存。

宿舍楼前经常上演着小情侣依依不舍的情节,陆知欣以前目不斜视,避开他们走,现在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他们站在路灯下说话,欢呼声飘散了过了,窗帘后边的灯光重新点亮。

余时州弯着唇角,笑容炫目耀眼:“我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今天停电,让我多了一个女朋友?”

女朋友。

这个称呼柔软的像一根羽毛,绵绵地挠着她的心脏。

陆知欣抬着眼睫,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毛绒绒的:“你今天还是骑摩托回家吗,别让别人等你太久。”

“没事,我让他们先走。”

余时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每一根睫毛都象征着喜悦。

“我和他们现在不一样了,我有女朋友。”

黑眼里浅浅流淌着炫耀,就好像拥有一张奖状的小朋友,恨不得拿个大喇叭让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件事。

其实老师给每个小朋友都发了一张奖状,赋予的称呼不一样而已。

周围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树丛里传来的虫叫异常的响亮。

陆知欣的声线带了种往常不一样的温柔缓慢的调:“我要上去了,洗漱之后不熄灯的话我再看会书。”

她手指间动了动,略微有些紧张。

余时州咧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笑得傻乎乎:“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能啊。”陆知欣白皙的脸蛋潮红,牙齿咬合摩擦了一下:“你要不打车回去吧,骑摩托挺危险的。”

他现在这个状态,她难以放心。

余时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我骑车技术怎么样,你体会过啊?”

陆知欣皱了皱鼻子:“那你骑的不要太快,稳重一点。”

她咬重了后面几个字。

余时州笑容淡了点,用一种质疑的语气问:“我不稳重?”

?你对自己真够自信。

陆知欣忍住笑,无力地说:“稳重,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再稳重点。”

☆、高二

余时州半路接到章欢一个电话:“州哥你人走哪儿了,快点过来,我们在新世纪网吧。”

余时州叹口气,十分忧伤地开口:“不去了,我媳妇让我回家报平安。”

暂停了几秒,章欢一惊一乍的声音传过来:“州哥疯了,竟然说是要给他媳妇报平安,所以不过来了。”

他复述了一遍余时州的意思,手机转到了彭民达手中:“喂,我是你现在拿着的这个手机主人的爸爸,要钱没有,建议撕票。”

余时州现在正在兴头上,不和他计较:“通知你们一件事情,截止北京时间8点33分42秒,本人已脱单18分钟。”

“有零有整,编得挺像一回事。”彭民达像是听到了一则好笑的笑话:“脱单?你今天不是为了送陆知欣落单了吗?”

章欢油腔滑调:“你是脱光了上身还是下身,白斩鸡的身材也好意思露?”

余时州不受一点干扰,自顾自地说道:“不要太嫉妒我,你们到七老八十应该也许可能也有女朋友,我不过是比你们早了四五十年而已。”

十几秒的沉默时间。

彭民达笑容很恶劣:“你的媳妇还是陆知欣吧?”

“当然了。”余时州眉眼笼罩着一层遮不住的骄傲,准备再和他们分享(炫耀)几句此刻的心情。

彭民达懒得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你要不想来可以直说,编这么一个谎,真有你的。”

余时州:“?”

章欢:“挂了吧,我们队人来够了,可以玩了,祝州哥今晚有个好梦。”

手机传来几声机械的回音,这通电话就这么简单又不带一丝留恋的被挂断了。

光滑的屏幕浅浅地露出余时州的呆滞脸,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

陆知欣回去洗漱完上了床,戴上耳机听了会英语演讲,收到余时州的信息。

【现在能接电话吗】

今晚熄灯时间和往常一样,空余时间很多。

陆知欣唇角扬起,回道:“可以。”

余时州电话很快拨过来:“没有睡吗?”

陆知欣背部靠着墙,膝盖曲起:“还早啊。”

“在干什么?”

“刚才听了会演讲。”

“我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不会啊,”陆知欣努努嘴:“我无聊打发时间才听的。”

“哦,”余时州戏谑地开口:“是不是等我发消息?”

陆知欣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塞了回去,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她要学会正视自己的感觉,也想让他知道他对于她的重要性。

听完余时州的下一句,她再一次庆幸说了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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