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合璧诛百邪!”
“阴阳调配灭千魔!”
蒙面人见状,避开剑招同时,再催功体,瞬间真元激荡,真气窜动。
“喝……神魂俱丧!”
“是五残之招,众人退!”残林之主在场,岂能容许他以五残之招伤人,当即抢上几步,饱提内元,身边气旋倒流:“逆化神功!”
极招遇上逆化神功,反被吸收,黑衣人心惊之余,也险些被倒转的气流吸走,堪堪稳住身型,寻机而逃。
虚无急急冲出,载着日月才子先行一步追击,皇甫笑禅与圆儿等人紧随其后。
蒙面人惊魂未定,还在奔逃之刻,只见前方一人蓝衣羽扇悠然而立,一人灰衫提剑冷目逼视,竟是断极悬桥之主尹秋君和风千雪。
“想走?还有一关。”
“哼!”
黑衣人与尹秋君乍一交手,便听得对方句句挖苦:“掩头盖面,是男人就以真面目与吾过招,除非你……不是男人!”
黑衣人顿时加快了动作,招招狠辣,尹秋君依然游刃有余:“说你不是男人就生气,一种可能你是小气的男人,另一种则是……你真正不是男人!”
正配合他攻势的风千雪手一抖,剑身擦着黑衣人衣角歪过去。
尹桥主,您这张嘴……太毒了!
但又莫名让人觉得骂得好爽是怎么回事……
尹秋君连骂带喷还挑衅,黑衣人显然有点上火,攻势强猛,风千雪根基不如俩人,压力不小,好在不久昭穆尊便赶到,双桥之主首度展现默契,合攻对手。
风千雪趁势抽身而退,不是她不想出力,而是双桥的配合与日月才子同样自成一体,她若擅自掺和,反而乱套。
昭穆尊掌力浑厚,尹秋君剑法灵犀,风千雪看着看着就莫名感到尹秋君的剑招有点说不出的熟悉,一时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识过——不不,与其说剑招熟悉,不如说这种出剑挥剑的感觉很熟悉。
战况愈发激烈,黑衣人神器加身又修有两部绝学,有恃无恐,虽中一剑,依然发出怒源心流极招。
孰料招式一出,便感浑身疼痛,吐血同时狼狈败走,风千雪趁机再补一剑,砍伤黑衣人腰侧。
日月才子火速赶到,虚无已累得汗如雨下,瘫倒在地。
“前辈。”素还真向双桥之主屈身一礼。
尹秋君不甚高兴地挥着扇子:“人被逃走,真是漏气。”
“他不是中了你的禁悬七日断?”昭穆尊整整仪容出言安慰。
尹秋君挑起眉毛:“这部功夫是我离开六极天桥之后才练成,连这你也知道,可见你注意我很久了。”
谈无欲莞尔道:“两位的友情真是深啊。”
尹秋君两眼一翻:“水深、海深,就是与他不深。没错,他中了我的禁悬七日断,除非使用造化之钥,若无愁云涧千草果医治,对功体影响甚大。”
“看来只有再在愁云涧布下埋伏。唉,希望愁云涧是所有阴谋的终点。”素还真忧色不减,显然对下一次行动前景并不乐观。
“他这次惨亏,今后必会更加小心,说不定还要联合盟友。比如,异度魔界。”风千雪瞬间想到了这名阴谋者——或者说,就是鬼梁天下——的一贯风格。
“嗯……”尹秋君若有所思地看了风千雪一眼。
这丫头年纪虽轻,思维模式与作风倒是老练。
“素某尚有另一事请教前辈。”素还真一本正经,尹秋君却是老大不乐意地瞥着他:“前辈、前辈,我的头发是蓝色的,有比你们满头银丝还老吗?”
已经憋了很久的风千雪终于憋不住了,噗一声低笑出声,收到尹秋君白眼一对,赶紧板起脸装严肃。
“是素某失言。桥主,如今公法庭得憾穹之能与造化之钥,五件神器中惟有不解之护不明下落。不知卧龙行前辈临终前对此可有提示?”
“神器之事公法庭之主最清楚,免吾操烦。”
来去一阵风,断极悬桥之主就这么大喇喇地闪人不见,风千雪藏起的笑意又露出。
柳飘絮.尹秋君,实在太有趣,完全刷新了她对先天高人的认知。
第一波的行动未能达成目的,众人便纷纷散去,养精蓄锐以待愁云涧之战。
风千雪和皇甫笑禅一同折返残林,路过一处集镇时,忽然有个人跌跌撞撞在人群中乱扑,惹得多名女子尖声惊叫,躲闪推搡间,那人扑到风千雪脚边。
“呵呵……美人……美人……”
风千雪皱眉低头一看,略为吃惊——竟是恨不逢。
这位昔日爱遍千里的洗剪吹小白脸,如今一身灰土,眼歪口斜,嘴里还时不时流出口水,俨然疯了。
再一细看,一只手没了,腿脚也有些异常。
风千雪心中暗忖,她下的药专门针对脑部,分量不算太重,可以影响恨不逢的智商与自控力,但这又疯又残算怎么回事?
“嗯?你怎样了?”皇甫笑禅未曾与恨不逢照面,只见眼前之人十分可怜,恻隐之心一动,弯腰扶起恨不逢。
“少爷,少爷啊……”一名老仆颤颤巍巍扒开围观人群,从皇甫笑禅手中接过恨不逢,口中赔罪不断:“抱歉,我家少爷患病才会如此,打扰各位乡亲了。对不住、对不住。”
便吃力地扶着恨不逢歪歪扭扭往人烟稀少处走,皇甫笑禅叫住了他:“老丈且慢。”
“这位先生还有何事?”
“他的伤口需要处理,让吾一观他的病情。”
“啊,你是大夫?”
“算是。”
“太好了、太好了!先生这边请。”
风千雪张口想说点儿什么,但见皇甫笑禅神情,决定什么也不说,跟在他身后一同进入一间偏僻、潮湿、低矮的房屋。
“家中简陋,先生见笑了。”奉刀讪讪笑着。
“无妨。”皇甫笑禅伸手给恨不逢把脉,眉心渐渐纠结:“他的脑部神经受到破坏,嗯……千雪,请你回避,吾要为他施针。”
“好。”
“另外请你到药铺,找齐这几味药,他手脚之上的伤口感染严重,也必须尽快处理。”
“好。”
忙于施救,他不曾注意到风千雪神色有异,开了药单便阖上房门开始治疗。
风千雪按照他的吩咐抓好药,回到原地慢慢等。
奉刀吃力地把两大桶热水送入房中,气喘吁吁走出房门,看着风千雪一脸赔笑:“小姐,我给你找坐的地方……”
“不用了。你家少爷究竟是如何伤成这样?”
“啊,这……唉,少爷过去生性风流,惹下不少风流债,仗着武艺高强倒也顺遂,但在之前遇上……一点麻烦,他的仇家趁机寻仇,少爷他就……”
风千雪了悟。
一生玩弄女人,最终却在落难之时因为风流债遭受致命打击。
“你们少爷没父母吗?”
“这……实不相瞒,少爷本是老爷养子,这次闯下大祸,已被老爷扫地出门。为了医治少爷,我把能典当的都当了,可是……”
这倒让风千雪讶异了。
贾命公竟然这么轻易放弃恨不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有把握全面参透刀剑合流之招。
至于恨不逢,她一点都不担心。
魇毒无药可医,残林之主医术再高也无法使恨不逢恢复原状,至多治好他手脚上的伤口,再通过药物控制使他停止发狂。
约莫有大半天的功夫,皇甫笑禅才面色疲惫地打开房门,屋内弥漫着霉味、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迎着奉刀期待的眼神,遗憾道:“他的刀伤吾已处理妥当,但他脑部神经已被破坏,今后按照此方抓药,应可助他安定。”
“唉……多谢大夫,多谢大夫。”奉刀不停道谢。
皇甫笑禅仰首看着这间破旧不堪的屋子,欲言又止。
风千雪明白他的担忧,便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奉刀:“这些银钱给你,带你家少爷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好好养病。”
“啊,多谢!”
“不用。林主,我们走吧。”
“嗯。老丈,保重。”
“两位慢走,多谢你们,多谢你们!”
行走于林间,皇甫笑禅依旧有些无法释怀,叹道:“真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也算是咎由自取。”
“年少轻狂,难免犯错。沦落至此,却是令人不忍。”
“年少吗?他跟林主是一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