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是,你哭什么?”汪曼景手足无措,“我没欺负你吧!”说你脑子不好不也只是在心里说说吗!
“我是不是得白血病了?”萧琪声音哽咽,“我看电视剧里得绝症的女主都是突然间就流鼻血,然后就死了。”
“冬天天气干,流鼻血很正常。”汪曼景像是安慰但语气又不像是安慰,她不知道为什么辛苦一天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我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流这么多血,等一下会不会晕倒?”萧琪越想越难过,“我晕倒了你就可以去找我的宝贝,然后卿卿我我,一起在我家酒店的床上跨年。”
“你能不能把血止住再说话?”汪曼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往外挤。
她信了,萧琪的血再这么流下去,还真不一定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止不住。”萧琪不断往鼻子上拍水,“你不是也看到了嘛!”
汪曼景有很久没流过鼻血了,但小时候流鼻血,似乎家里老人有个土法子。
“把手给我。”她说。
“为什么要把手给你?”萧琪总觉得狐狸精要害她。
“帮你止血。”汪曼景也不等萧琪自觉了,直接扯起她的手腕,将手举过头顶。
哪个鼻孔流鼻血就举另一只手。
两个鼻孔一起流,那举两只手总没错吧?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
洗手台的镜子里,汪曼景站在萧琪身后,举着她的两只手,萧琪一脸迷茫,鼻子底下还有两道血柱。
“你其实是想让我血流身亡吧!”萧琪气恼。
这样举着手好像确实哪里奇怪。
汪曼景感觉自己的智商也被萧琪带跑了。
“你自己举着手,我帮你止血。”她说完,从兜里掏出纸巾,按在萧琪鼻子上。
萧琪:“那我就信你一次。”
汪曼景用纸巾擦去不断流出的鼻血,动作轻柔,与刚刚不耐烦的态度截然相反。
不愧是大小姐,皮肤嫩得能掐出水一样,她都怕手稍微重一点就会擦破皮。
萧琪举着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流得好像是没有刚才那么凶了。
还算狐狸精没那么恶毒。
过了一会儿,萧琪的鼻血止住。
汪曼景将带血的纸团扔进垃圾桶,洗了个手。
“可以把手放下来了。”她提醒道。
“哦。”萧琪把手放下来,背到身后,别扭地说,“谢谢你。”
汪曼景刚想回一句“不客气”,又听大小姐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蛇蝎心肠嘛!”
“我真是谢谢你啊!”汪曼景没好气道,“那现在可以放过我了吧?”
“你这是不是美人计?不对,调虎离山计。”萧琪眨着眼睛想了想,“还是叫什么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看不出来,萧小姐对兵法还挺有研究的。”汪曼景语气中带着嘲讽。
“那当然了,我可是要站在宝贝身边的女人。”萧琪扬起下巴,冷哼,“别以为就你会靠事业征服宝贝,我也可以!”
汪曼景:“那希望萧小姐再接再厉,我要回去休息了。”
萧琪追上去:“你真的不是来跟宝贝跨年的?”
汪曼景:“我只是来正经出差的。”
“那你岂不是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跨年?”萧琪一口气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差点把自己憋死。
“我不觉得孤苦伶仃,也不会刻意追求什么跨年的仪式。”汪曼景说。
“太可怜了。”萧琪说,“那我允许你跟我一起跨年。”
汪曼景:“……”不如让我死。
萧琪:“今天晚上卡宾有泳池派对,你也来吧。”
汪曼景:“我只想瘫着。”
萧琪满面狐疑:“你果然还是要背着我出门吧。”
“那你到我床上来看着我好不好啊?”汪曼景忍无可忍。
萧琪十分认真地想了想,“那也可以,我们走吧。”
汪曼景生无可恋地摆摆手,“随你吧。”
……
零点的钟声敲响。
狐狸精果然没有出门。
萧琪放心了。
而汪曼景心里想着,新年的第1分钟就跟瘟神在一起,今年不会是充满厄运的一年吧!
*
新年钟声过后。
禾沐听的穆青染要把卧室租给她,猜不透穆青染又是脑袋抽什么风了。
但是……
穆青染刚刚说什么,她家有暖气!
禾沐心脏在颤动。
不止亿点点。
南城有暖气的房子并不多,禾沐住的那一片几乎没有往屋子里安暖气的。
这诱惑对于她一个北方人来说,实在很难拒绝。
穆青染抬头望了半晌的天,没有得到回答,忍不住再次开口:“你如果经常感冒会传染给其他人。”
“那又怎么样。”禾沐说。
“我被传染的概率最大,需要未雨绸缪。”穆青染说。
禾沐:“……”编,继续编,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穆青染又没听到回音,看向禾沐,“不收你暖气费。”
禾沐无语,和穆青染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说话。
“住,不住?”穆青染重复一遍选项,催促禾沐做决定。
“砰!”“砰!”“砰!”
天上的烟花还在继续炸响,愈发绚丽。
禾沐抬起头,就好像没听到穆青染的问话。
穆青染得不到答案,心口就像揉着一团棉花,塞得难受。
但再开口追问,就好像她很期待禾沐会住到自己家一样。
刚来南城的时候,她也很不习惯这里的冬天,知道滋味并不好受。
做出这个提议,本来就是对禾沐有好处的事,不爱吹空调又怕冷,当然很需要暖气。
直到整场烟花秀结束,禾沐还是没有回答穆青染的问题。
中心广场的人群陆陆续续散去,脸上无不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和天上的烟花一样。
但穆青染脸上的表情堪称凝重。
走到车边,禾沐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穆总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不是在公司,不用叫穆总。”穆青染说。
禾沐没说话,视线仍是落在两人交扣的十指上。
仿佛很是迫切地希望另一只手的主人赶紧松开。
穆青染:“你叫学姐不是叫的很顺口么?”声音有点闷。
“叫学姐当然顺口。”禾沐只说这样一句话,没有给出为何顺口的理由。
穆青染盯着禾沐看了几秒,松开手。
坐上车,穆青染系好安全带,发车之前,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刚刚的提议,你还没有回答。”
不得到个确切的答案,就没办法安心开车似的。
禾沐漫不经心道:“我没说不答应。”
穆青染唇角动了一下,似乎是向上的弧度,但收得很快,面无表情说:“那你应该回答我。”
“我从小跟穆总一起长大的。”禾沐说。
穆青染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蹙眉。
“小孩当然是模仿着亲近的人的行为,穆总的言传身教,我没有辜负吧?”禾沐弯起唇角,是一个并不真心的笑容。
穆青染这回听懂话里的暗示。
意思是,不回答她的问题,是她教的。
禾沐继续说:“穆总不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否则我又要有样学样了。”
穆青染又陷入沉默。
禾沐也没指着她回应,靠到椅背上,目视前方,等着开车。
“你原来就很好,不用跟我学。”穆青染开了口。
禾沐投向穆青染的眼神有些意外。
“车里不开空调会冷,你忍一下。”穆青染又说。
难得惜字如金的人说这么多话,禾沐暂时将刺收回去,轻轻“嗯”了一声。
车停好,禾沐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没有发出任何邀请和信号。
穆青染手快于脑子,抓住禾沐的大衣衣摆,却不知自己想干什么。
“还要早起,我不想太累。”禾沐眯着笑眼说,“房东回家注意安全。”
称呼从穆总变成了房东。
穆青染不知道禾沐今天为什么叫汪曼景“学姐”叫得那么自然,却偏偏不叫她姐姐了。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称呼而感到烦躁。
禾沐是故意的,听到穆青染特意提起她叫汪曼景学姐的事,便更加故意地叫得很生疏。
她能感受到穆青染占有欲,惹穆青染生气比“玩玩具”这件事更令她感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