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的时候, 穆青染的确是很投入的。
不再是以前那种被动的接受, 而是会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
禾沐脑袋很乱,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你继续。”穆青染松开禾沐,站到一边。
身旁一下空了,禾沐又有些不习惯。
她压下心头的空虚,走到案板前, 用刀处理洗好的食材。
她打算做一道冬阴功汤。
穆青染喜欢酸酸辣辣的东西。
禾沐倏而想到穆青染之前说对醋过敏, 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笑什么?”穆青染开口问。
“我在想你今天晚上会不会满身疹子。”禾沐回答。
“嗯?”穆青染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将禾沐想的事联系起来。
“你不是说对醋过敏?”禾沐边切柠檬片边说,“那你对柠檬过不过敏?”
穆青染也轻笑一声,“我说的话你倒记得清楚。”
“当然了, 从小到大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很清楚。”禾沐蓦地觉得眼眶泛酸,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掉出来。
幸好姐姐看不见。
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爱哭鬼,可是一遇上穆青染, 就变得不争气。
穆青染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
她站在禾沐斜后方,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双切菜的手,手上沾着水珠,用刀很灵巧。
真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从前还要仰着头看她的人,现在比她高,做饭的手艺也比她强,似乎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比她好很多。
那个依然纤瘦的肩膀,好像也变得可以依靠。
穆青染突然很想知道禾沐这五年的点滴。
如果她开口问,小孩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地讲给她听呢?
“禾沐。”穆青染轻声唤。
“嗯?”禾沐心脏一颤,声音也跟着有点颤。
“这些年过得好吗?”穆青染恍然觉得这句话该是在重逢之时的开场白,好像问得有点晚了。
禾沐鼻头发酸。
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也不知道什么算好,什么算不好。
睁眼,闭眼,忙碌的一天。
算很充实吧。
她应该感谢穆青染的,若不是为着这个执念拼命地跑啊跑,她也不会孤注一掷,成长得这么快。
可如果姐姐能在身边,她也一定会很努力的。
就像她小时候很想努力长高,想长得比姐姐还高,这样就可以做姐姐的大树,夏日纳凉,冬日挡雪。
“挺好的,你看现在不是有很多人表扬我吗?”禾沐切完菜,将需要用到的食材都放到各自的容器里,备在一旁。
“你是不是真的很恨我?”穆青染问。
回想起禾沐那时候受伤的眼神,她觉得无比心疼。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对禾沐的感情有没有那时候禾沐对她的深,可若是禾沐现在一声不响地离开,不管背后有什么原因,她应该都会很痛。
但离开的那个人当时未必就不痛。
以往那些刻意压下去的情绪此刻都翻涌而出。
穆青染不想要禾沐恨她。
“我没有恨你。”禾沐回头,唇角带着些许苦涩,但更多的是情意,“我永远都不会恨你。”
穆青染凝着禾沐的双眸,想从里面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却找不出来。
“你出去吧,再这样下去中午要饿肚子了。”禾沐扶着穆青染的肩膀将人推出去,关上门。
门里的人深吸一口气,回到灶台前。
她怎么会恨穆青染呢?
这么多年,她恨的只是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快快长大,恨自己没有能力抓住那只手。
恨着恨着,她便以为她恨的是穆青染。
可是她无法彻底欺骗自己。
不管多少年过去,哪怕30岁,40岁,头发都花白了,她还是想当穆青染的小孩,只属于她的小孩。
汤需要熬一会儿,禾沐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穆青染的背影。
穆青染站在中岛的大理石台旁,手撑在台沿。
巨大的圆形空间,一排弧形的落地窗,阳光洒进来,恰好给穆青染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禾沐小时候经常会幻想:在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穆青染披着圣洁的光,从天而降,拿着权杖将坏人通通打入地狱。
长大以后当然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很傻很中二,但小时候,莫名就觉得只要有穆青染在,什么都不用怕。
不过敢欺负她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欺负”她最多的,该是穆青染。
怎么才发现穆青染是个坏姐姐呢?
这个坏姐姐或许以后也不会再对她使坏了。
穆青染回眸,恰好撞上禾沐迷恋的目光。
心脏漏了一拍。
禾沐敛下眼帘走过去,“还有二十分钟,再入入味。”
穆青染视线微微下移,“你偷吃了?”
禾沐刚刚确实尝了尝咸淡,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穆青染凑过去,覆上禾沐的唇角,吮掉残留的汤汁,退开,“味道很好。”
禾沐像是被吸走魂,红唇微张,一动不动,仿佛想诱人深入。
作者有话要说:伪装读者:我感jio这是一把屠狗刀。
第114章
面前的人如此诱惑, 穆青染又怎能控制得住。
她扶着禾沐的脸,舌尖探入口腔腹地,狭窄, 温热, 湿润;是欲念滋长的极好的温床。
慢慢地, 禾沐腰肢向后折倒, 背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台上, 如同溺水的人拼命去抓救命稻草, 她攀上穆青染的肩,指尖向里抠,毛衣都被抓得变形。
偌大的空间, 发出一点点声响,便会产生回音。
唇齿交融, 满室皆是“嘬……啾……”, 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墙上的时钟,分针越过三个数字,足足一刻钟过去。
禾沐不仅没有餍足,反而因为缺氧,更加渴求另一个人口中的清冽气息。
她睁开眼睛, 发现穆青染在看她。
视线交汇的一刹间, 迸出更加暧昧的火苗。
禾沐捧住穆青染的脸,将她推开一些,直起身, 反将穆青染按倒在大理石台上。
她将穆青染的两只手熨平, 掌心贴上去,彼此的手指如同互为正负极的吸铁石一般,紧紧扣在一起。
两个人, 四片唇,又黏在一起,不容抗拒。
接吻是一种瘾,一旦染上,想要戒除,会百蚁噬心。
……
*
晚上七点。
登上从帝都到南城的飞机。
禾沐刚坐下,肚子就发出“咕~”的一声。
中午两人没有一点时间分寸,那锅汤,熬成了干锅。
加之剧烈运动过后也没有什么胃口,午饭就只吃了点水果。来的时候堵车,也没能在休息室垫垫肚子。
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禾女士晚上好,我来帮您把拖鞋拆开。”高挑的空姐走过来,弯腰拿起座位前方的一次性拖鞋。
服务完外侧的乘客,空姐又转向里侧的漂亮女人,“穆女士晚上好。”而后重复一遍方才的流程。
头等舱的乘客上机之前,空乘就会牢牢记住每个座位上客人的姓氏,力求每次服务都让对方感到充分的尊敬和百分百的舒适。
“禾女士您好,今天的晚餐有皮蛋瘦肉粥配炸春卷,炸酱面,还有意面配德式香肠可供选择,您想来点什么?”
“炸酱面,旁边这位女士也一样。”禾沐帮穆青染也作出选择。
她知道挑食鬼不吃皮蛋。
“好的。”空间露出一个训练有素的微笑,不厌其烦地问着每个客人面前都会问一遍的话,“如果您休息的话,需要叫醒您用餐吗?”
“嗯。”禾沐点头。
大概不用叫,她只会饿得睡不着。
空姐走后,穆青染开口:“谢谢。”
“谢什么?”禾沐有点摸不清头脑。
“做我的发言官。”穆青染说。
禾沐总是记得她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明明她从来没说过。
要多在意和观察入微才能做到这样。
她应该早一点发现的,不要让小孩独自辛苦那么久,哪怕简单说一句谢谢也好。
穆青染又道:“还是说你我不用分得这么清楚,这点小事不用道谢。”
“当然是要谢的。”禾沐绷起脸,“反正也没下次。”
穆青染没有接话,系好安全带就合上眼睛。
禾沐顿时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难受得紧。
其实是想听到反驳的,希望穆青染能跟她说她们还有很多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