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我的夫君(38)

所以竹居根本没有什么男宠,这些不过是为了不让人发现的噱头?

但夜半站在坟堆里,到底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冷风吹过来,周蔻不由打了个寒颤。

他似乎看到了她很害怕,拉着她手道:“走,我们出去吧。”

周蔻的手被他握在温热的掌心中,她心里很踏实,虽然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不管怎么说,她知道他是喜欢她的,也不是故意要骗她,逗猴玩儿似的,原先那点忐忑没了,她回握住了他的手。

仔细想想,其实这样更好,阴差阳错的机遇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一个是假小姐,一个是假皇子,再没有比这个更般配的了。

只是对方心里都知道,明面上却不能显露出来,高宥又得戴上那张骇人的面具了。

周蔻趁机道:“你往后能换个好看点的面具么,这个太丑了。”

男人和女人的想法不一样,审美也大不相同,高宥将面具拿在手里掂量再三,左看右看,纳罕道:“丑吗?我觉得挺威武的啊。”

他当年特地选了个最威武的,毕竟当时他也没考虑到娇娇的姑娘家看到这面具会不会皱眉头,反正都是不敢近身就对了。

周蔻忙不迭地点头,“太丑了,很不配你,这样吧,我明儿给你选个新的,保准好看!”

她的口吻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妻子给夫君选衣裳鞋子,高宥很喜欢这样,很贴切,很有那种过日子的烟火气。

他说好,眼神温柔得好像陷进了一汪秋水中。

二人手牵手并肩回到正院,原在门口急得直打转的莺草见到这一幕,下巴险些惊掉了。

皇妃不是去找淮溪君了吗,怎么现在又和四皇子一道回来了!

眼见夜越来越深,皇妃还不回来,她原本都做好打算了,要是四皇子回来问人,她就梗着脖子说皇妃去散步了。

可皇妃不仅回来了,还是跟着四皇子一起回来,眼瞧着二人携手恩爱的模样,莺草以为自己撞邪了。

她忙迎上来,干笑道:“皇妃散心回来啦?身上的病可好些了?”

周蔻说好多了,她的病有一大半都是心病,淮溪君的冷淡压在她心里,大喜大悲过后,积郁久了,又扑了点风,便生了病。

但如今什么都说开了,她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精神头反而比之前更好,莺草见她面色红润,不像有事,想问的话一概先咽回肚子里。

“那奴婢伺候您去洗漱换衣吧。”

周蔻哎了一声,还不忘细声细语对高宥道:“那我先去啦。”

高宥也很温柔的答,“去吧。”

第36章 别这样啊

这样恋恋不舍, 一到水房莺草再也忍不住了,一连串的追问,“皇妃不是去见淮溪君了吗?有没有被殿下撞见?皇妃和殿下怎么突然这样好了?”

周蔻知道轻重, 有些事她知道, 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于是抿了抿唇, 避重就轻道:“我同殿下好, 难道不好吗?”

莺草一下被问住了,是啊, 皇妃愿意悬崖勒马, 和殿下重修旧好,那是天大的好事, 但也太奇怪了, 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天差地别。

“奴婢当然盼着您好。”

许是在淮溪君那儿伤了心, 幡然醒悟了,莺草这样猜测着。

高宥来回踱步,寻思着今夜该如何度过。

他并不是不高兴, 眼下他比谁都更高兴, 能揭下面具和她坦诚相对, 她也愿意跟着他,再没有比这个更高兴的事了。

可他就是太高兴了, 反而开始慎重起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是正正经经的夫妻,起先他是没有想过,毕竟让他和一个不相熟的姑娘做那种事,实在下不去手,那事应该是只和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

后来情愫渐渐发芽抽条, 茁壮成长,可又卡在了这尴尬的身份上,他不想让她稀里糊涂的,连枕边的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

如今什么都清楚了,高宥却停滞不前,才第一个晚上,就这么急吼吼的,好像是单为了奔着这事去的一样。

越是临门一脚,他却越慎而又慎,愿意暂且端着,不能这么仓促。

得找个时机。

当周蔻洗完出来时,便开始等着他过来。

很奇怪,当他是四皇子时,周蔻连与他亲近都觉得浑身难受,可当知道四皇子就是淮溪君时,她不仅不难受了,反而还有一丝丝隐隐的...期待?

那感觉说不上来,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太露骨的也不明白,只知道她开始愿意和他同床共枕了。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都是在那册春宫图上看到的,她一度觉得两人交颈搂抱,赤身裸体,实在是丑态百出,但将她和他代入进去,又好像并没有那么难看了。

她一会儿倒倒茶水,一会儿剪剪烛花,百般聊赖的等他出来。

终于,毡帘掀起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周蔻手一滞,烛花差点爆到她手上,她回头,眼波流转,盈盈一望。

高宥一进来,就看到了那羞答答的眼神。也许她自己觉得没什么,但这副情态落在谁眼里,都受不住。

他出去,又吹了一脸的冷风,清醒后才重新进来。

周蔻已经坐在床榻边上,朝他眨巴着眼,“你刚刚怎么进来又出去了?”

高宥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哦,东西落在水房了,回去取一趟。”

他站在落地罩前,离她约莫还有七八尺的距离,因先前了心,接应不暇,有一撮头发没挽进冠中,叫沾了水,湿漉漉挂在肩后,还往下面滴着水珠子。

姑娘的心总比男人要细很多,一眼就看到了,解了手绢走过来,示意他低下头,嗔道:“头发湿了也不知道擦擦,带着睡觉要闹头疼的。”

他比她高很多,她替她擦发时,高宥只能半屈着身子,头俯向前。

也不知姑娘的身上为什么总是香喷喷的,高宥原以为是衣裳熏了香料,但离着近,举手投足见都带着幽香,想来这就是女儿香了。

他一时把持不住,难免心驰神往起来,晃荡晃荡间,没注意她已经擦好了,闷头撞向了一片柔软之中。

他的脸结结实实贴在了胸前,又香又软,周蔻蹭地一下红了脸,但也没推人,只是扭扭捏捏道:“你别这样呀...别这样呀...”

这是当他存心的了,高宥不想被她误会成什么色中饿鬼,忙直起了身子。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谁也没吭声。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大眼瞪小眼一晚上,最后还是高宥打破了僵局,“时辰不早了,咱们睡吧。”

周蔻赧然垂下眼帘,“好。”

‘睡’这个字,不单单只是字面上睡觉的意思,其中隐含了多少不可言说,唯有男女之间才知道。

看她这样子,就是会错了意,高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来,二人躺在床上,谁也不敢动一下。

周蔻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困意袭来,上下眼皮子一碰,就彻底睡过去了。

她心大,尚且能酣然入眠,但高宥躺在她身边,辗转反侧,直到那绵长的呼吸声传入耳中,他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眼前人深浓的眼睫,丰润的红唇,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叫什么?叫近乡情更怯,捅破了窗户纸,反而束手束脚,怕孟浪,怕唐突,更怕哪一点做的让人觉得不称意,会不高兴。

他是她捧在掌心中的珍宝,是琉璃,是彩云。

周蔻一夜好眠,也不做梦了,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是将近正午的光亮透进来,形成一小块菱形的光影,投在她脸上,她这才转醒。

伸了个懒腰,枕边却是空空,周蔻心一焦,掀开帷帐,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走,才到门口碰到了端菜的高宥,周蔻怔了怔,方吁一口气,“我以为你不在了。”

高宥不禁失笑,扬了扬手里的鱼肚儿鸡丝,“我能去哪儿,当然是想法子给你准备好吃的。”

可周蔻还是将他的腰身一把抱住,正大光明埋在他的怀中,“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突然不见了,先前我病时做了个梦,梦见我怎么都追不上你,然后你一忽儿就像云烟一样消散了,抓也不抓住,我伤心的坐在地上哭。”

所以在病中,她一直在喊‘淮溪君’,高宥摸了摸她的头发,很轻顺道:“我答应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突然不见的。”

她对他有十分的依恋,像不晓事的孩子,整日跟在爹娘身后,只要人不在眼窝子里,就要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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