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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若天生就是同性恋,我可以去接纳和理解,但我接受不了他原本不是却被人蛊惑、煽动,以至于认为自己喜欢上了那位廖先生。」
「更何况事发当天我的孩子在运动会上不小心受伤了,送他去医院的不是老师和同学,居然是这位廖先生,我本没有多想,甚至是感谢他的,但是现在这种贴身不离的感觉,只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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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后,我带孩子回家休息,却没想到第二天找不到他人了,我给老师打了电话确定他没有去学校,于是我便去廖先生的家找人,但是早上家里没人,当天我有两台很重要的手术,病人都到身体极限的程度了不能拖,而我作为医生有责任也拖不起,所以我只能先赶去了医院。」
「晚上我再去了廖先生家,有人了,我却看见我的孩子满身是伤的站在他的家里,孩子不愿意和我回家,我和廖先生起了很严重的争执,他甚至有了要和我动手的倾向,我被关在了门外,紧接着他威胁我报警无用。」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连夜写了这一番表明事实的话发了出来,我是一名医生,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病状,再加上孩子天生不能说话很容易有自卑的情绪或是轻易地入了一些不好的引诱。」
「也或许是我情急下多虑、多想了,但清大家体谅一下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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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大论的话廖哥挑了最关键的来细看,那看完后的面色和在家门看到林书平时的面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廖慕阳捏紧了手机,小臂连着手背青筋暴露,无一显示着主人此时的心境。
他用仅剩下的冷静和理智,前职业病般的去搜寻林书平话中的漏洞,但不得不说林书平这个人足够能装、足够能将一个全篇谎话的故事编织得密不透风。
密不透风到连廖慕阳这个当事人,串联起这些话里的信息时都寻不出一丝的漏洞。
开篇的话表达了一个父亲的无力。
身世年龄家庭环境的介绍,在观看者心里潜意识埋入了孩子接受到的情感的残缺,还有那年龄下极易变动、受影响的思想和认知。
同性恋可以接纳理解,表明了一个父亲对孩子极度的爱和包容,安抚了可能在关注此事的同性群体。
煽动蛊惑,第一时间让人对这位廖先生的印象划入恶的一边。
所谓贴身不离,无形之中隐喻了这位廖先生的病态、与平常邻居不同的异样。
表明自己是医生,还有病危病人的手术要做,显示自己的责任心,将自己在人心里的印象瞬间抬高一个八度,并且借用令人尊重的白衣天使三个字,让人主观认定他是一个无故受到伤害的好人,再者刚好填补了一天没有去寻找孩子的时间空缺。
满身是伤、不愿回家、动手争执威胁、我是医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些话无一不把廖慕阳的形象往一个囚禁、精神控制的变态上引导。
而天生不能说话、自卑,则轻轻松松的给林笙塑造了一个好控制的形象。
甚至编制好了一切可用可取的时间,将漏洞的墙砖拆卸,反用那漏洞造出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剧情。
这样的人的可怕程度,无异于身边长存了一个变态杀人犯。
人受伤出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抹黑的天衣无缝,以至于那些只听得一面之词便站在道德制高点脑子一热的人无底线的助纣为虐。
若是杀人犯杀人,那他们便是帮忙抛尸、挖坑、深埋深填,同时还自以为自己做了什么拯救道德底线的正义之士。
这种人往往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不寒而栗的。
第114章 刻名瓷杯
陈山的速度很快,在尽可能节省时间的情况下拿出了最好的方案。
他把东西打包发给了廖慕阳查漏补缺,廖慕阳仔细地去揪里头的一字一句,确认这话并没有什么前后冲突和不对的地方后,便给陈山打了通电话。
等着最后的确认事项完成,廖慕阳登上了app转发了林书平那条微博,附带上一大段澄清的话。
而此时离大部分人早起的时间越来越近,林书平话下的热度也已经开始有了不可控升高的前兆。
话已经发出,廖慕阳大概是猜到了之后会不间断发来的提示音,索性关闭了微博的通知许可,陈山也在廖慕阳发出了话后,发来了一条语音。
“阳子东西已经发出去了,你现在就先别管了,我会一直帮你看着热度,等中午十二点之前统计一下事情的风向,然后再说后头的事。”
事情发酵需要一点时间,几个小时而已廖慕阳等得起,也不急这么一时半会儿,他回了陈山的话后就关上了手机。
廖慕阳不是机器,事情发生的突然太多的负面情绪和信息涌入脑子里,他也需要空出一点时间来缓一缓高强度思考过后乱七八糟的倦躁。
好在他缓和情绪的速度自小就培养的非常快,不过五分钟那杂乱无章的情绪,就随着叹出的一淤气和闭合再睁开的眼睛,暂压了下去。
他再度拿过手机看了看上头的时间,七点二十了,估摸着小朋友也快要醒了,便麻利地点开外卖软件叫了早餐。
下单的早餐店有些远,等早餐送来还需要一点时间,廖慕阳就揣着手机先回了房间。
他开门的声音已经压到了最低,但还是架不住小朋友睡饱后轻轻松松就容易被弄醒的睡意,这门才刚被打开到一半,床上隆起的小沙丘就有了松动的迹象。
一个睡到微微炸毛的小脑袋,迷迷糊糊的从被子里探了出来,那乌润有神的葡萄眼在此刻也只剩下了刚睡醒的迷离。
只不过小朋友稍稍清醒几分的意识察觉到身边没人,登时就退散了几分迷糊,直要从被窝里坐起身。
好在廖哥已经在房间里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传进耳朵里,熟悉的人也暴露在自己的眼前,林笙睡醒时不见人的不安感也彻底被驱散。
松懈下的人儿又被残存的几分迷糊冲昏了头,只对着朝床走来的廖哥软乎乎地伸出了双手。
廖慕阳的好心情总来自自家的小朋友,亦如眼前小朋友软乎乎依赖他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他托起了小朋友的屁股,轻松地把人从床里捞抱了起来,一边低头亲亲那发顶,一边对着还在迷糊的小朋友说着话。
“哥哥定了外卖一会儿就送到,笙仔刷个牙洗个脸就可以吃饭了。”
林笙窝在廖哥的怀里小奶猫似的忍不住依赖地撒娇,直用脑袋蹭点着廖哥的颈窝,示意自己知道了。
廖哥垂眸看着小朋友奶呼呼的模样,也不再说话了,只微勾了勾唇角,用这好心情冲散了糟心事残留的躁郁。
小朋友直接被廖哥从被窝里捞了起来,自然是没有穿拖鞋,到了浴室地砖很冰,也只能照旧是从前小脚踩大脚的站姿。
谁让廖哥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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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来的也算是及时,等着小朋友刷完牙洗完脸,再被廖哥抱下楼安置在了餐桌的座椅上,顺带等来一杯廖哥热好的甜奶,外卖员也就踩着点到了。
林笙在伤口好之前都吃不了刺激油腻的东西,早饭自然还是清淡的粥。
医生嘱咐过廖慕阳出院后的第二天还得来挂两瓶点滴,廖哥当然不会忘记,等着小朋友吃饱了饭,就开始收拾衣服给小朋友穿上,准备去医院打点滴。
林笙有点害怕打针,但自家哥哥会在身边陪着小朋友也就缓和了许多的害怕和抵触,只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廖哥拿来最后要穿的羽绒服。
二月底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时不时还会飘雪,这帽子围巾手套在小朋友的身上被廖哥安排的一个都不少,等着小只的小朋友被裹成了圆滚滚的小雪人,也就代表可以正式出门了。
不过两人刚走到院子里准备上车出发,就看见了有快递员站在了院子门口,对着两人打招呼。
廖哥让小朋友在车上做好,自己下了车去签收了快递。
他拿着快递,一边看上头的发出的地址,一边在心底明了了里头的东西,只微勾着唇角笑的痞气。
廖慕阳拆开了外头有些灰尘的纸箱包装,带着里头简单大气的礼盒坐进了车里。
“笙仔,来,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