凇云并没有否认他的想法,只是问:“你这么做,是为了帮飞絮吗?”
“顺带能帮他。”玄子枫攥住凇云的手,“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自己和大家永远都受制于人。聆风堂的作用是不可取代的,而它现在也依然掌握许多关键的信息。与其跟聆风堂对着干,倒不如收了它。”
这些说辞似乎并没有打动凇云,他只是淡淡道:“你打算拖谁下水陪你?”
玄子枫有这个念头不止一天两天了,自然早就有了打算,他附在凇云耳边呢喃,将能够搅乱天下大势的阳谋阴谋像情话那般说出口。
语毕,他怀着些许忐忑看向沉思的凇云,虽然他的计划已经足够详尽,但他依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凇云。
不知是过了多久,凇云将手放在玄子枫头顶,重重地揉了揉,“想去可以,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会活着回来的。”玄子枫笑着抢答,“无论事成与否。”
凇云只叹息一声,抚摸玄子枫的脸庞,“你个鬼精灵虽然手段了得,但这点儿修为确实不够看。”
“那也不能怨我啊!天地灵气就那么点儿,我就是想精进突破,也没那个条件。”这可把玄子枫委屈的。
宽大的衣衫披在凇云肩上,他起身翻出浴巾搭在臂弯,又反手扔过去一条盖在玄子枫头上。
隔着浴巾,那泉水松风悠悠传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给了清平什么双修密法?”
作者有话要说:鸡仔的聆风堂分店——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开车去兜风,我在海棠花开处为你点了一盏灯】
今儿个赏花的是摆脱病秧子称号的师尊和想要重振雄风的小雄鸡。
(53.5章先欠着,完结后补)
【真实的请假条】
嗯,虽然上两次的请假条都是我请假后虚晃一枪又赶上了更新时间,但这回是真的赶不上了!QAQ
第54章 风定尘埃皆踏平
已是日上三竿,可被窝里“修炼”了整夜的人却依然没有醒来。
灵力在凇云的一呼一吸间自然地流淌。玄子枫微微撑起身,盯着那人红润而安静的睡颜,自己的灵力也随之运转起来,以相同的速度和路线循环。
——双修,真爽啊。
他们二人的灵能本就契合相融,又彼此身心相通,合适的双修法术自然对灵力和本源大有裨益。
不过一夜之间,玄子枫的修为不仅突破了六段,还越阶冲上了高阶。凇云的灵力也没有损失,修复不久的本源甚至因此番修炼而稳固不少。
回想起昨夜二人的痴狂模样,小雄鸡美滋滋地红了脸,将自己埋进相思子的枕头里,连耳尖都红透了。娇羞的小模样跟几个时辰前厚颜无耻的磨人妖精不是他似的。
玄子枫微微回过头,看向身侧。
散落的黑色与雪色发丝如同两股悬泉飞瀑交汇,融合交织成一条崭新的河流,顺着他们的身体和床铺散开,宛如他们彼此缠绕的生命。
在此时、此刻,安宁与平静之中,玄子枫的心里忽然掀起了莫名的激流,有种强烈的动力和欲求驱使他要做些什么,使得此刻与其他的时刻不同,让他能够铭记这份心潮涌动与起伏。
于是,玄子枫的指尖拾起凇云一缕柔顺的雪发,将其与自己如墨的黑发编织在一起。
三股辫总是会有一个颜色占的比例多,玄子枫又偷偷多取了些雪发,将他们两个的头发编成四股辫,均匀地让黑白两色交缠。
在他忙着手上的小动作之时,凇云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暗红的双瞳正含着柔和的眷恋望着他。
凇云回身从床头的小匣子中取出红色的丝线,缠在玄子枫编的那截发辫的两端和中段,随后用灵力将那缕头发剪下,分别装在一对的两只香囊当中。
——师尊竟然……
本来只是些暗戳戳的小心思罢了,玄子枫根本就没想到凇云会这般行动。
“怎么,要不要?不要我拿走了啊!”凇云见他愣在那里不动,有些促狭地笑了,故作收起香囊态。
玄子枫不禁想,原来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如此留恋这个旁人看来平凡而无趣的时候,为此感到了满心的欢喜和爱意,想要传达给对方。
“雉郎?”
那个人唤他时,舌尖的卷曲和落下间藏的全是无尽的柔情缱绻。
猛然间,玄子枫扑上去吻住了那让人迷恋、疯狂的芳唇,与那呼唤他的香舌痴缠。他与凇云十指相扣,掌心一同握着他们结发的香囊。
凇云没想到这鸡仔忽然投怀送抱,猝不及防间被热情的亲吻弄得轻哼几声才慢慢适应,细密地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
大荣,润州城,城郊。
箭/矢的速度飞快,如雨点般密集地落下,每一根都带着凌厉的锐意直奔前方。有些箭甚至穿透了土石树木也威力不减、速度不降。
通体漆黑的弓身上绘有红色的纹样,金色的灵力如水般顺着鲜红流淌至整张弓身,激弦发矢,接连不断发出破空之声。
被追击的黑衣人的身影在箭雨中无所遁形,已经成了半只刺猬。
然而舒彩依然用更加霸道的箭/矢紧紧咬住敌人不放,新得的本命灵武趁手得很,正贴合了她向来穷追猛打的战斗方式,可谓人弓合一、愈战愈勇。
黑衣人不敢相信,自己六段巅峰的实力,竟然会被一个刚过驭灵四段的小丫头逼迫到如此狼狈的境地。就算他想要凭借灵力威压来限制对方的行动,也无法影响到距离他三十米开外的弓箭手。
“啊!”
怒吼声中包含了灵力的震荡,试图攻击远处的舒彩。
然而,一面銮钖匠造的青铜瓮突然罩在了黑衣人的面前,将震耳欲聋的声波攻击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黑衣人顿时七窍流血,眩晕着被銮钖匠造的蛛丝绳绊了个大马趴,各种绳索类的暗器连环收网,锁灵链缚身、悬刃丝锁喉、蛛丝绳吊起。
南泽恩熙手脚麻利地收起青铜瓮,拿起破魂铳“砰砰”两发弹丸朝他头顶打去,其中的破魔摄魂之力叫黑衣人直接震散了魂、吓破了胆,成了吊在树梢上的一块腊肉,任人宰割。
“你,可是聆风堂暗探、幽十二卫中的寅之卫?”南泽恩熙的破魂铳抵在黑衣人额头上。
黑衣人全身在破魂铳的影响下颤抖,脖子被悬刃丝割出许多血道子。
舒彩几个跳跃赶来,被她的话惊到了,“啥?他有可能不是寅之卫吗?那岂不是咱们追错人,坏了鸡仔的大事?”
“哎呀,不是。我是说他应该是!”南泽恩熙也说不太明白了,“我只是确认一下,万一打错人呢?”
误伤友军的事情在南泽恩熙身上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她生怕自己不够谨慎,犯下什么大错。
说罢,南泽恩熙上前“嘶啦”扯下了黑衣人的衣服,在小腹的位置找到了聆风堂的刺青,“聆风堂暗语在这儿,说你是暗探不冤枉你吧?”
紧接着,白乎乎的泡沫被涂在黑衣人的胡子上,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刀将凌乱的胡须剃了个干干净净。南泽恩熙抖落开一张画像,在刚刚被刮净胡子的脸旁边举着。
“来,帮我看看这人跟画像上长得没区别吧?”
舒彩对比了画像上的人脸,点头道:“虽然脸上的痣位置略有不同,但不排除是伪装和修炼的影响,耳骨作为最难易容改变的部分能对应得上。肯定是他了。”
其实根本不用南泽恩熙多此一举,幽十二卫身上都有玄子枫留下的“浮游”跟随。早在一年前的入杀席仪式中,玄子枫就将响玉阁的监控灵具“浮游”悄悄放出,停在他们身上待机。
如今她们跟随浮游的定位和其他情报足以锁定幽十二卫,根本不会出错。
“那就没问题了。”南泽恩熙收起画像,继续撕寅之卫的衣服,“这处独特的伤疤应是銮钖匠造‘骨花飞刀’留下的,因为制作材料取材自濒危灵兽,銮钖匠造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制作了。”
舒彩不由得捂住了脸,她不觉得眼前的场景像是审问。更像是登徒子把良家妇男衣服扒了吊起来耍流氓。
阴森森的目光死死地锁住寅之卫,南泽恩熙冷声道:“所以,你在三十年前参与过围剿銮钖匠造的活动没错吧?我父亲尹慎拼着半条命,也要在你身上留下这道疤,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