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王爷,用血量甚多,一人根本无法承受。”听到珹王要用自己的血那人慌了。
“便是血干了那本王便与她同葬。”不录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奄奄一息除了嘴唇外没有丝毫血色。
摇曳的烛火不再晃动,怕风寒此时进入会侵袭裘夏的身子不录关上了所有的窗。裘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紧蹙的眉头透漏着她此刻的痛苦。双唇越来越紫已经有些发黑,汗珠是不录擦也擦不及的。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两大碗血下去不录也是虚弱至极。
“是本王的错,是我把你逼得太急了,你是累了对不对?那你好生歇着,我守着你,但是你得醒来。你听到了吗?等你醒了本王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此生都不会了。你变回从前的心儿,我护着你。”不录细细地说着,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变化。
百般焦急的蔚栖在夜里敲响了绿笙的门。绿笙本就睡不安稳听到动静自是很快便醒来。打开门瞧见是满面泪流的蔚栖。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绿笙问。
“绿笙妹妹,您是否是谷中人?”蔚栖问。
双生谷是一处灵脉仙药聚集之地,但并非双生谷中的所有人都仙术都为仙医,只有谷中人一族修习仙法也炼制毒药。
“我是。”绿笙看着蔚栖这般模样很不是滋味,况且救治世人也本就是职责所在。蔚栖这样问那定是有人出事了。
“妹妹能否救一个人?”说着蔚栖便要跪下。
“王妃,你快起来。我和你去便是。”
天色晚了,珹王府早已熄灭了灯火,从外面看这里的人早已睡下。直到随蔚梧走进一条路后绿笙才知道什么是人间,一间房屋中亮着灯,外面跪满了人。来来回回的侍女脚步匆匆却只有一人在进入那扇门。
“王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能入内。”不录听见外面传来声音。他慢慢放开握着裘夏的手。
“王爷,我带了绿笙妹妹来,或许可以一试。”蔚栖在外面喊。
不录知道蔚栖的用意,或许绿笙真的能救下裘夏一命,“进来。”
绿笙进门后看见的是面色惨白的珹王和奄奄一息的裘夏。到此她便知道原来那个中毒的刺客便是裘夏。
“王爷,王妃。你们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绿笙说。
“你确定你可以?”不录问。
绿笙道:“王爷都让我进来了难道不信我?”
不录回:“有劳了。”
人都出去之后绿笙伸出右手,一朵绿璃色的幽花慢慢开放。裘夏额头的虚汗消退,嘴唇慢慢变红,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绿笙不懂用毒,更不明白这世间为何会有人造毒甚至双生谷也存在这种现象,活着本来就那么不容易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掠夺生命的事?今日裘夏去杀一个人,明日裘夏又被人伤害何必呢?
绿笙打开门出去道:“王爷,王妃。这位姑娘已无大碍,等醒了便好了。”
“多谢。”不录行了一个大礼。
“王爷不必如此,救人为谷中人本分,我也曾有幸在万念寺与裘夏姑娘有过一面之缘,理应如此。”绿笙上下打量不录一番,“倒是王爷还需好好修养几日。”
“无碍。”
不录再一次进入房中静静守着裘夏。
终于放下心的蔚栖送绿笙回房。
“珹王很关心裘夏姑娘。”绿笙说道。
蔚栖却说:“今日的王爷十分反常,以前他总是把所有危险艰难的事情都交给裘夏,裘夏回来受了伤,他也不过问。他总是态度冰冷。不想今日王爷也会关心裘夏。这是好的兆头,或许日后王府的日子便会平静些。”
“天要亮了,今晚打搅了。”蔚栖又说。
绿笙回:“无事,王妃也回去好生休息。”
次日绿笙将夜里发生的事讲与红白与折遇。“那个珹王都快要把自己的血放干了,你说一个人怎样才能对自己这么狠?”
“心悦之。”折遇回。“这个珹王一定心悦裘夏。”
“那他为何要对裘夏百般折磨?”红白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折遇回。
绿笙轻托着腮:“现在找到裘夏了重点是如何接近她让她信任我?”
“这个简单,你只需要一个切入点。”折遇回。
“如何切入?”红白和绿笙几乎是同时问的。
“相国。”折遇回。
裘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回到了相国府那里已经没有人住了,只有蔷薇花还活着长的满院子都是,然后她看见了相国,他笑着看向自己说:“心儿,你也不来打理这些蔷薇,还不来帮忙?”她走过去离相国越来越近,就在快要走到他跟前时蔷薇的滕脉缠住了脚,她想扯开但怎么也扯不开。她抬头看相国,他在一点点消失,然后完全不见了直到那些滕脉缠住她的身子,只觉得有个很重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她用手去拿开。刚一动,不录就醒了。
裘夏觉得身上轻便了许多,慢慢睁开眼睛只看见眼眶挂着泪水的王爷在床头看着她。
“王爷?”裘夏的声音还很虚弱。
不录突然笑了,泪水流了出来,“醒了?好些了吗?”他问。
“好多了。”裘夏答,“做了很长一个梦,如获新生。”
“好,好好休息。”说完不录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尴尬和多余,便起身离开。
“王爷。”裘夏在他身后喊。
不录以为她又是哪里不舒服急忙回头问:“怎么了?”
“谢王爷救命之恩。”
“理应如此。”
走出房门后不录心中郁结,他等的从来都不是一句谢谢。
倘若真的是重获新生那就好了,你此生入眼的第一个人是我。其实所有的都可以重新来过只是你不愿。
“裘夏姑娘身体恢复的不错。”闻声裘夏回头看见来人是绿笙。
“多谢绿笙姑娘救命之恩,裘夏无以回报。”还是面无表情,毫无神色。
绿笙笑道:“报答是不必了,我只想和裘夏姑娘做一笔交易。”
裘夏甚是疑惑,“什么交易?”
“我帮裘夏姑娘了结心愿,裘夏姑娘和我去一个地方。”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
绿笙依旧笑着说:“也就是我帮裘夏姑娘完成在人世最后的心愿,裘夏姑娘同我去寒幽。”
“寒幽?”裘夏突然想到,“寒幽仙山?”
绿笙点点头“不错,回寒幽仙山做寒幽主上的仙侍。断绝情谊,摒弃世俗。没有七情六欲只求浮世安然。”
“绿笙姑娘高看我了。”裘夏答。
“不会,我看不错人。”
“那姑娘您又如何断定我一定会和您做这笔交易?”裘夏问。
绿笙更近裘夏一步,“因为我知道你的心事。”
“什么?”
绿笙贴在裘夏的耳边轻声道:“相国,蔚梧。”
☆、第十章
二十年前的一天,在京郊的林子里蔚梧第一次带着蔚栖狩猎。
“哥哥,以后栖儿都不来了。”彼时的蔚栖不过两岁,说话的声音都是奶声奶气的。
蔚梧摸着妹妹的头轻声问,“为何不来?”
蔚栖整个人躲进蔚梧的怀里,“太可怕了。”
“无事,有哥哥在呢。”这位温柔的书生方才十四岁。两年前丧母,几月前丧父。家门口“相国府”的牌匾也在前几日被撤去。一时间,庇护他的一切都不在了,剩下两岁的妹妹与“前相国府”的一切都需要他来庇护。
路过城门口时回府的马车突然停下,只听外面人报,“公子,这里有一个小女孩儿。”闻声小公子掀开帘子走下马车,果真一个小姑娘缩在城墙的旁边,看起来也不必栖儿大多少。他慢慢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小姑娘身上,那可怜的孩子慢慢抬头去看这个给她盖衣服的人。
“冷吗?”蔚梧问道。
她点点头。
“父母亲呢?”
她摇摇头。
“那,你要跟我走吗?”他慢慢向小女孩儿伸出手。小女孩儿盯着那只手看了很久,她慢慢伸出自己的手,碰到那一刻那个冰凉的小手就被温暖的大手攥在手中,那时蔚梧的手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是却能整个握住她的手。
蔚栖看着这个被蔚梧带上马车的小女孩一脸茫然地叫了声:“哥哥?”
“嘘。她有些冷先让她休息好吗?”蔚梧知道妹妹忌惮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