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烦。”宋眠笑了一下，扶她上了前面的马车，自己也上来坐在旁边。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林妙妙，林妙妙被他看得不自在，便看向宋眠道：“少爷，你看着我干嘛？”
宋眠好笑得摇了摇头，道：“你好看。”
林妙妙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连说情话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她差点迷失在宋眠的美色中，但是“王玉柔”三个字却让她迅速地清醒了过来。果然，“红颜祸水”放在男人身上也同样合适。
林妙妙收回了目光，努力忽视掉那道若有似无的目光。马车很快就在顾府门前停了下来。顾齐收了消息，老远就带着自己的夫人迎了出来，林妙妙瞧见自家二姐就在后面，朝着她会心一笑。林月月也很高兴，没想到妹子亲自来府上瞧她来了，再加上顾府的事情解决了，她过了一阵舒坦日子。
林月月的肚子又大了许多，她走路稍微扶着腰，慢慢地走动。等到宋眠和他们寒暄一番之后，林妙妙快步走向自家二姐，贴心地扶住她。林月月道：“没想到你这丫头还能专程来看我。正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是啊，我本来打算自己来看你。少爷他说有事要和你家老爷谈，也就跟着过来了。”
林月月一听便知道这是宋眠为了陪她过来想的说辞，眼底带着笑，点了点林妙妙的额头道：“你啊你，真是个傻丫头。你家少爷那可是谈事是假陪你是真，你这个都不懂，真是枉费你家少爷一番心意了。还有后面那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又是谁买的？”
林妙妙摸了摸鼻子，道：“那些东西是少爷准备的。”
“那些物件一看都是金贵的东西。过来坐下，陪二姐说说话罢。”顾齐把宋眠迎着去了正厅，留下两姐妹安安心心地说话。林月月把她带到自己的院子，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林妙妙好奇询问那件事是怎么解决的，林月月道：“你家少爷没同你说么？”
“没有，少爷只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叫我不必忧心。生意场上这些事我也不懂，所以就没多问了。这次幸亏有少爷帮忙，只不过我觉得还挺麻烦少爷的。他本来已经那么累了，还要操心我的事情。”
林月月促狭道：“哟，这就心疼上了？都怪你二姐我，让你家少爷操劳了，二姐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了。”
“二姐！”林妙妙有些难为情，慌忙要去堵林月月的嘴，又怕碰着她肚子，一番下来又急又恼。见她眼泪都快下来了，林月月这才止住笑意，正色道：“你不是说你和你家少爷只是名义上的？但我怎么瞧着倒像是真的？试问哪家的主子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这么尽心的？便是我在这顾府是如假包换的姨娘身份，也只是比丫鬟的地位高一些罢了。”
林妙妙听了她这番话，不禁忧心起她在这府中的生活来，她低声问道：“二姐在这府上，生活得可好？”
林月月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没褪下笑意，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呢？你一向是知道我的，没别的优点，就是心大。在这府上吃得饱穿得暖，就是不大自由，倒也没什么。要是有人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会放在心上。总体说来，也算可以的。这次真是没法子，才求到你面前。怪只怪咱们生来就不是高人一等的，总有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那顾齐的原配眼巴巴地盼着林月月生个儿子，到时候接过去记在原配名下养着，也算是给这府上延续香火了。林月月这怀上了，她又有些酸，成天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林月月听到耳朵里，不过心里。这次顾府的事情有些严重，顾齐早看出来林妙妙穿的衣裳料子虽然低调朴素，但材质极好，不大像是普通丫鬟能穿的，便一个劲催着林月月去找林妙妙，甚至不惜用她肚子里孩子的命相威胁。
顾齐想的简单，这孩子虽然来之不易，但以前是原配不肯松口，毕竟原配家里也是有些势力的。这下松了口，以后多纳几房妾室，孩子还不是想生就生。可是这生意不一样，要是失了根基，便是一蹶不振，以后都难东山再起了。到底还是钱重要些。
顾齐这次成功了，但是也付出了些成本且先不提。
林月月拍了拍林妙妙的背，道：“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事情解决了，我的日子好过着呢。倒是你那边，同你家少爷到底怎么回事？我看你们俩别别扭扭的，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才是。”
林妙妙道：“少爷对我是好，但是他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林妙妙。而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心爱之人。”
林月月诧异道：“你说什么？”连音量都高了几分。林妙妙怕被人听到，连忙道：“二姐，你小声些。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我心里知道，所以他再好我也不敢投入太多。否则到时候吃苦的就是我自己了。”
林月月看着林妙妙暗淡的眼神，不知如何是好，道：“哎，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我瞧着你家少爷不是这种人啊。”
林妙妙摇了摇头，道：“我怕他会醒悟过来，我根本不是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我打算过了这阵子就离开，二姐你帮我保守住这个秘密，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要是能够跟小时候一样，咱们姐妹俩一起生活就好了。”
林月月心疼抱住她，道：“会不会是你误会了？再想想罢，我看宋家少爷挺好的。要是真的觉得宋府待不住了，你就出来，二姐帮你想办法。”
“好的，二姐。”林妙妙抱着二姐，心里有些酸涩，她还不知道前路在何处。
顾齐留两人在府上用过饭，下午的时候，两人才离开了顾府。临走前，林月月塞了一包东西给林妙妙。林妙妙捏了捏，软软的，应当是衣物之类的东西，便没在意，放在一旁。
宋眠看着林妙妙的神色，道：“要不带你出去走走？”
林妙妙摇摇头，道：“今日有些累了，咱们回府罢。少爷若是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办。”
林妙妙不去，宋眠便想着去找薛笠取取经。他让马车把自己先放下，然后送了林妙妙回去。林妙妙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想趁着宋眠不在，正好可以去书房找找当初那幅画。
☆、第二十八章
宋眠的书房对于林妙妙来说是轻车熟路。她先回了房间把林月月给她的东西放下，再折返一段小路往书房方向走去。这会儿没人，就一个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见到林妙妙并不惊奇，因为她是这边的常客。
“我来找两本书看。”林妙妙自己心虚，说道。
“林姨娘需要帮忙尽管吩咐，咱们两个就在外面候着。”其中一个个头高点的说道。他们虽然守在这里，但书房一般是不会进去的。
林妙妙笑眯眯谢过了，安全走进书房，长长呼出一口气。往常来过那么多次了，都没觉得有什么，今天精神就是格外的紧绷。她定了定神，打量了一下书房。这个书柜有些年头了，上好的木材制成的，泛着一股古旧的味道。里面密密麻麻码着文史经典，都是宋眠爷爷传下来的。
有些书宋眠看过不止一遍，书页因为长期翻阅有脱落的情况，宋眠就自己拿了线将书重新订一遍，出了纸张有些泛黄外，其他倒还好。
林妙妙面对着这么多的书，有些无从下手。她搬来凳子，挨个地方找了一遍，本以为要历经艰辛，却忽然福至心灵，在第二个柜子的顶格发现了一个卷轴。林妙妙心狂跳起来，她踮起脚伸手去探那卷轴，试过几次终于把卷轴勾了下来。
解开卷轴上的丝带，林妙妙慢慢展开画卷，她的手几乎颤抖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即将展现出来的一幕。她凝望着画卷许久，半晌如同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
执笔人应该画技不错，用水墨丹青勾勒出来生动鲜活的少女模样。那画中的少女一袭红裙，两弯细长的眉毛，杏眼琼鼻樱桃唇，看起来是同林妙妙少许相似，但更多的是神似王玉墨。那画卷末尾，用了小字题了“玉柔”两个字。
和王玉墨相似，又叫玉柔的人，林妙妙才听宋眠提起过，正是王玉墨那早逝的姐姐不错了。
原来宋眠心里的人，真的是王玉柔。
林妙妙默默把画卷收好放在原处，不作丝毫停留便飞快地走了出去。外面两人见林妙妙空着手出来，道：“哟，林姨娘，没选着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