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准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赶紧把她刚脱下来的外套给她穿上。
已经迷糊了的宋因澄根本就站不稳，他只好抱着她给她穿好，然后扶她到酒吧后面的停车场。
“小心。“寻准带她坐到副驾驶座上，给她扣好安全带，看她闭着眼半睡半醒的样子，嘴角带起无奈的笑。
他关上车门，转到驾驶座上坐好，一路稳稳当当地开回酒店。
停好车，他下车转到副驾驶旁，看了她一会儿，才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出来。
一路走到酒店房间，她都乖的不行，躺在他怀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托酒店的工作人员帮他开了宋因澄的房间门，他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房卡放在玄关处。
寻准走到床前，把她小心地放到床上，然后拉过一边的被子准备给她盖上，一直闭着眼的宋因澄忽然凉凉地开口：“你就让我这样睡吗？”
寻准撑在她上方的身子顿时一僵，“你……”
宋因澄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寻准觉得自己更没法动弹了，她抬手，拉住他的领带，说：“寻准，我不漂亮吗？”
☆、不说（四）
空气静默了好久。
寻准看她脸色越来越沉，赶紧说：“漂亮。”
只是两人这个姿势，让他没办法自如地和她说话，偏偏她又抓着他的领带不放。
宋因澄看着他，忽然撅起嘴，嘟囔道：“那你怎么也不有所行动？”
行动？寻准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两下，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蹭到他的喉结上。
柔软的指腹贴着他脆弱的凸起，寻准忽然有些没办法正常思考如今的处境，“因澄，你……喝醉了。”
宋因澄的眼睛亮亮的，专注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瞧，寻准已经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在迅速地上升。
过了好一会儿，在寻准觉得自己真的要撑不住的时候，宋因澄忽然轻声开口道：“我想先洗澡。”
“……嗯，好。”寻准的脑子终于回了理智，他起身站好，宋因澄也跟着慢慢起身，她在床边坐着缓缓。
寻准想了想，开口道：“我，回去了。”
宋因澄没说话。
他看了她一眼，抿抿唇，转身要走，宋因澄忽然抓住他的手指。
寻准脚步一顿，微凉的手指抓着他的，也抓到了他的心脏。
他想，要是他是个随性一点的人，这一秒，一定转身就压倒她了。
寻准轻吐了一口气，转身看她，问：“怎么了？”
宋因澄仰着头，看起来有些乖乖的，“我饿了，想吃东西。”
“好，我去买。”
宋因澄弯着眉眼，“我等你。”
两人晚饭都没有吃，寻准就在酒店餐厅多买了点，账单就挂到他房间。
等弄好之后，酒店的服务员会拿到房间门口，所以寻准先回了一趟房间洗澡。
在酒吧染上的酒味被冲洗过后，寻准换上贴身的睡衣，又去了宋因澄的房间，顺便把门口的餐车推进去。
浴室的灯还亮着，寻准就先把吃的摆到桌上，坐在沙发上等她。
浴室的水声停了，宋因澄在里面穿好浴袍就走出来，头巾还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她走到寻准旁边坐下，带过来一阵沐浴露香的风。
寻准把筷子递给她。
宋因澄真的饿了，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饭间，两人都静悄悄的，只有筷子碰在瓷碗的声音。
吃完后，宋因澄擦擦嘴去吹头发，寻准收拾碗筷，把餐车推到门口，叫服务员来拿。
“寻准！”
宋因澄忽然在里面喊他，寻准关上门走回去，“怎么了？”
宋因澄举着吹风机看他，说：“我以为你走了。”
寻准愣了一下，又走近她，摸摸她已经干了的头发，就拿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把它放好。
宋因澄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
寻准转头，宋因澄还在看，他再次问：“怎么了？”
低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她脑子一热，忽然问他：“我可以拥有和你同床的权利吗？”
寻准真的呆住了，他听着脑子嗡嗡地响。
“还是，一定要先举行一下特别的仪式？”宋因澄走近他，继续问。
寻准看着她，略带忐忑地反问：“什么、仪式？”
宋因澄在他面前站好，轻声说：“以前一直有人跟我说，女人，一定要悄悄地吸引心仪男人的注意，然后让他反过来追自己。”
寻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这停顿前的一句话，只是干干地应了声“嗯”。
“我也一直这么觉得，所以，我常常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想我表白。”
平静的话语骤然炸在寻准的耳边，他的脸蓦地通红，他说出来的话都磕磕绊绊的：“我，我打算这次结束……”他原本一切都计划好了，谁知道，她这一开口，就把他盘算好的路线给打乱了。
飘忽的眼神对上她的眼睛，嘴立刻就合上了。
宋因澄莫名觉得好笑，“你紧张什么啊？明明是我在说。”
寻准也不想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可今晚不知道怎么了，他的一切感官和情绪都不受他的控制。
“没办法啊，你看你这副样子，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宋因澄看着他，认真说道，“我想立刻、马上、现在，就让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寻准看着她，整个人都懵了。
宋因澄抬头，突然就不客气地打了他一下，“你这人什么意思啊，没被人表白过啊？”
寻准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道：“因为是你。”
宋因澄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
“……我就会紧张。”寻准又颤颤地补了后半句。
宋因澄憋着笑，低头转牵住他的手，说：“那你要慢慢习惯，我已经打算不放过你了。”
寻准的手心都出了汗。
可能是经验缺失，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彻底缓过来。
宋因澄又走近他，抬手环住他的腰。
柔软的温度又闯进他的怀里，他的心被立刻充满，寻准彻底放松了，他抬手抱住她。
“你这个笨蛋。”宋因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闷声说道。
寻准一下抱紧了她，承认了：“嗯，我是笨蛋。”
*
第二天一早，寻准的生物钟准时唤醒他，他的意识慢慢回笼，就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动。
寻准抬起手轻拍她的肩，宋因澄又埋在他怀里不动了。
昨晚寻准还想让她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宋因澄马上说：“你如果想第二天手臂麻得不行，也不要拉上我，你以为你的手臂会比枕头和床舒服啊。”
所以此刻宋因澄整个脸是埋在他的胸前，他的手臂轻搭在她的背上。
宋因澄抱着他的腰，沉沉睡着。
寻准看她这样，也不想起床了，蹭了蹭她的头顶，然后在她头顶上悄悄吻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切实际，明明两人昨天还隔着一层，今天就亲密地靠在一起，她乖乖地睡在他身边，不是从前浑身刺的样子。
也觉得现在有女朋友了，还有点不适应和恍惚。
要不然，把她叫醒让她说说话？……还是算了，发脾气怎么办？他还没想好万一她生气了要怎么哄。
寻准低头看着她的睡颜，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外面的天渐渐亮了，宋因澄皱着眉睁开眼，忍不住抬手捂着额头。
寻准看着她，轻轻握住她的手，问：“头疼是吗？”
“嗯。”宋因澄应了声。脑袋还有些涨涨的。
寻准一下一下给她按着，宋因澄的眉头慢慢放松下来。
寻准说：“下次别喝那么多酒了。”
“高兴啊。”宋因澄闭着眼，小声嘟囔道。
寻准的嘴角微微弯起。
在房间里赖了半天，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吃饭去了。
这会儿寻准倒是开了窍，一出门就牵着宋因澄的手不放，一路走到一家餐厅的包厢内，中途宋因澄要是有一点松开的意思，他就立马紧紧握住，然后把人拉到身边。
宋因澄被他这样拉了几次，到了包厢内，转而抱住他的胳膊，挑眉看他：“很强势嘛。”
寻准红着脸别过头。
宋因澄觉得他这个反应特别有意思，笑着用手指勾勾他的手心。
寻准回头看她，宋因澄立刻踮起脚，亲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