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们就凑在一起自拍了,男孩子们没一个出来的,段月然等急了,跑过去敲了敲门:“怎么还没好啊,磨叽死了。”
里面乱糟糟的,周冕回了一句:“我们不会打领带啊。”
“什么?”
“领带,你知道怎么打吗?”
“不知道,你们先出来吧,出来再说,还有别的班在等着试衣服呢。”段月然说,“琅琅你好了没啊?”
“等会儿,我在绑头发。”
男孩子都出来了,面色有些尴尬,还在低头研究领带的系法,张洁走过来:“你们还要自己系啊,我们的都是系好的。”
“你会吗?”
“不会。”
邓泽端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模样哭笑不得:“我会,我来吧。”
他的声音几乎跟温晋琅的声音重叠,她从更衣室出来,手指勾下嘴巴咬着的黑皮筋,三两下绑好了肩侧垂下来的一缕编发。
她把发顶的一些头发和发带编在了一起,那朵坠着珍珠的小花正好位与正中央,又各自编了一根麻花辫跟两侧的头发一起垂下来,恰巧到锁骨的位置。
白色裙子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清纯又甜美。
段月然眼前一亮:“琅琅好看哎,你这样很好看。”
温晋琅却不觉得,这裙子版型并不怎么好,好在她瘦穿出了另一种风格,而且主要是他们的校服太丑了,随便穿穿都比那好看:“是吗,谢谢你的粉丝滤镜。”
“没有滤镜,绝对没有,不信你问周冕。”
被cue到的周冕点点头:“真的挺好看的。”
“不对,不能问他。”段月然突然反应过来,又转头问邓泽端,“班长你说呢?”
邓泽端收回目光,垂下眸说:“嗯,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温晋琅心想这人你更不能问了啊,他怎么可能会说不好看呢。
就像那时候两个人去看婚纱,她穿什么他都说“好看”、“挺好看的”,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给,最后有事提前走了,是她一个人定下来的。
温晋琅看着被男孩子们快揉成抹布的领带伸出了手:“领带你们一定要拿回家熨一熨,不然……”
邓泽端快步走了过来,先她一步抓过韩倾的领带:“我来吧。”
温晋琅缩回手,韩倾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
她被段月然指挥着转了几圈,张洁帮忙拍了几张照,还手机的时候摸了摸她的编发:“这怎么编的啊。”
“这个很简单的……”温晋琅抓着她的头发大概讲了一遍,感觉这款不太适合她,又拆开,编了另一种,张洁拿着小镜子看,欢喜得很。
“到演出的那天我也给你这样编吧。”
……
她不知道张洁和徐娜英有没有相信李亚楠的话,她也没有问,至少他们现在相处得挺好的不是嘛。
……
物理课,老师又拖堂,为了赶时间步子跨得很大,段月然挠着头皮紧盯着黑板,看她表情显然没听懂,陷在某一小步中出不来,可是还要努力跟老师的节奏,结果就是越着急越听不懂,越听不懂越着急。
就连周冕都听得很认真。
邓泽端一如既往的淡定脸。
温晋琅现在已经不会假装听不懂了,她干脆趁这种物理老师不会注意她的时候,低着头在脑海中做题。
五三被翻开被她用一只手轻压住,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八层新,转手就能卖出去那种。
物理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段月然转身问她后面的一个学霸题,周冕偷偷“视奸”。
本来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课间十分钟,直到门口有人叫她名字。
抬头看到一个男生靠在门板上,用下巴看人:“温晋琅,你出来一下。”
第一眼没认出来,听到旁边一些女生小声议论才想起来这是李亚楠的一个哥哥。
来者不善。
但是既然事找上来了,她不会逃,也不会怕。
温晋琅不顾段月然的阻拦走了出去,男生看到她过来,转身想走,那意思应该是要出去谈。
温晋琅就站在门内,一动不动。
他在走廊里发现人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拿眼睛斜她:“出去,有点事。”
温晋琅不卑不亢:“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男生想上手直接把她拽出去,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好动手,他也站定了,表情比刚才更张狂:“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吧。”
“不知道。”
男生可没把自己介绍一遍的打算,这种事应该小弟来,老大直接上太掉档次,但是小弟(兄弟)在操场上等着呢。
现在他连个人都叫不出来,以后在他们中怎么混。
所以一时吃瘪没想起怎么应对。
这时温晋琅又说:“不好意思在这里说,难不成你是来跟我告白的?”
男生:“……”
“那我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只想好好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没有心情谈恋爱。”
教室里笑成一团。
男生的脸成了菜色。
“还有事吗?没事我值日了。”温晋琅说着转身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开始擦黑板。
“你、你给我等着。”男生扔下一句话走了。
第32章
她一点一点把黑板擦干净,好像完全没受到影响。
但邓泽端注意到,她听到男生放的那句狠话的时候,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粉笔末弹到手背上,染白了一片。
温晋琅把黑板擦放好,擦着手上的粉笔末走下来,段月然起来给她让位:“李亚楠真是太不要脸了,人都走了还想找你的事。”
“正因为她走了所以才敢,不然为什么现在才来?”温晋琅坐下来,又用纸巾蘸了点儿水擦手。
“咱们去跟班主任说吧。”段月然担心道,“要是以后他再找你事怎么办啊,在学校里还好说,放学路上可就没有老师了,怎么办啊……”
“你觉得没出事的情况下李桓会管吗?”
段月然回得很快:“不会。”
温晋琅安慰她:“应该没什么事,要是真的有事,就会像你说的那样在放学路上赌我了。”
可能只是想吓唬一下她吧,温晋琅也自我安慰。
不过要是真的去了谁知道事态会怎么发展呢,这个年纪的男生都血气方刚的,而她又绝不可能低头认错。
预备铃响了,温晋琅又随便跟段月然说了几句宽心的话,准备上课。
周冕已经专心低头刷题了,他因为最近排练占用了课余时间,所以这种零星的碎片时间都会利用起来,而且要认真得多。
邓泽端好像是在做笔记。
反正热闹看完了,大家就都开始关注自身了,就是段月然一会儿也会把这事忘了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事。
人长大了以后,绝大部分事情只能自己扛,谁也帮不了你。
温晋琅已经在沙发上睡了好多天了,反正他们家沙发够宽敞,而且这样就有了自己的独立空间,所以她乐得自在。
但季遥却觉到了什么,最近有跟她求和的意思。
当然她并不是跟她道歉承认错误,她是想把这一页揭过去,希望她不计前嫌。
也可能她觉得自己没错。
如果说非要指出一点错误,那就是在自己绝对正确的前提下,做的事过分了点。
这不,在餐厅碰见的时候她说,三舅妈让她俩放学后去趟二舅家拿点东西。
温晋琅猜三舅妈绝对是让她一个人去,她这样是想借她妈的名义跟她一起回家,而且在二舅家她俩即使吵架了那也必须得表现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
这样她们自然而然就和好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再以帮忙关灯的名义,告诉她可以回房睡觉了。
温晋琅没走她给的台阶,她感觉现在这种状态挺好的,并不想打破。
“哄”好了她,季遥达到了目的,但她后来想想又会觉得自己太“卑微”了,为了找回平衡,她对她的态度又会有一个滑坡。
温晋琅有时候感觉她俩的相处模式就跟老夫老妻似的,互相厌恶的时候想杀了对方,可是大部分时间却只能用那把杀人的刀给对方做两个菜。
她俩太熟了。
温晋琅自认为重生后她对季遥的所作所为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但是前世,虽然季遥欺负她比较多,可她也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
“晚上我有点事你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