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床头有些钱你拿着。”大叔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潘恬知道自己不该走进去，但她想要那些钱，一晚上下来她赚的钱还不够买这里的两叠菜，她需要交房租，需要赚学费。于是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甚至幻想大叔跟别人不一样。她快速的走到床头，那里确实放着一沓钞票，粗略估计有两三千元。潘恬眉开眼笑将钱塞进背包，她没有想起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听见了房门被反锁的嘀嗒声。她想走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个大叔和过去那些给她送名牌包和化妆品的人一样，他们的目的都是想要她的身体。
“哥哥……你喝醉了！”潘恬抗拒揽着她亲吻的人，却又感受到力量上的悬殊。她很想扔下钱一走了之，却又舍不得这到手的财富。这样扭曲的心理令她半推半就的躺倒在酒店套房柔软的白色大床上。就当他是在嘉诚之前的某一个过客吧，她想。
云雨过后她有些懊恼，甚至觉得自己像个婊子一样被人糟蹋了，可背包里那么厚厚一沓的钞票却又印证了她比婊子强得多。她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作高级援交妹，或许她该对号入座。只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并没有想过这样的有钱人为什么会看上她，光是那辆宝马的存在就能令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孩前仆后继，可大叔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花这么多钱取悦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隔着一堵墙她听见了程嘉城微弱的呼噜声。她没有和他睡在一起，实在是怕在这样的时间因为晚归而争吵，她太累了。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她想哭，却发现自己没有眼泪，只是些许心痛令她不得不面对刚刚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喘连连的画面。为了钱，为了爱，都是值得的。她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只是他们迈向幸福的一段插曲。
程嘉城醒来的时候临近中午，他打开房门便看到大门口横躺着的高跟鞋。怒不可揭的他刹那间是想要踹开她的房门的，却又努力按耐住了脾气。所有向往豪门的人必然要有所付出，比如不去过问伴侣的任何一点所谓的私人空间。凌晨三点多她都没回来，想来是比这个时间更晚才到家的，程嘉城苦闷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不久后潘恬也醒了，她竖起耳朵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周末学院休息，程嘉城应该在家里。她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轻柔的打开了房门，只是那一声嘎吱的声响暴露了她的行迹。她走到隔壁，他的房门微微敞开一条缝隙，她看见程嘉城正在发呆。那一刻潘恬很犹豫，甚至害怕一张嘴就会引起无休止的争吵。
“起来了！”程嘉城扭头看向门外，他知道潘恬就在外面。
“我昨天……”潘恬思虑着该如何解释凌晨回家的事实。
“这么晚了肯定来不及做饭了，出去吃吧！”程嘉城不想浪费时间听她编造的理由，不如不问。
“好好！”潘恬舒了口气，尽管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转了性子，“给我十分钟，我马上好！”
第70章 从未信任她
有些人可能天生就是一种能够快速自我调整自我修复的人，当潘恬揽着程嘉城的手臂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昨晚的事情就好像不曾出现在她生命中一般。程嘉城一路都没有说话，倒是那个怀揣着巨额钞票的女孩俨然一个暴发户，一路逛一路买。他从来没有主动帮人拎购物袋的习惯，哪怕旁边瘦小的潘恬已经无法负荷那些沉重的包装盒了。潘恬没有给自己买一样东西，手上拿着的全是给程嘉城买的，她只希望他笑一笑，却始终无法达成心愿。
程嘉城忽然觉得大把花钱都不能令他产生幸福感了，虽然没有推拒这些礼物，可他高兴不起来。他有一种十分怪异的想法，明明觉得自己是个有大能力的人，却又时时刻刻想要踩着别人上位。他觉得自己和潘恬在一起是为了利益，甚至觉得自己从未喜欢上这个女孩。潘恬有些吃力的跟在他身后，她确实是被前面的长发男人克得死死地。
赚钱太容易不是件好事，这样轻松的过程会令人无法重视金钱的可贵。一夜高级援交换来的钱短短一个下午就被潘恬败光了，可直到花光以后她才想起来自己的使命是什么。房租，学费，依旧遥遥无期。当然，她并不肯定大叔会再来光顾，却又期盼着他来，因为比起卖酒，陪大叔过夜赚钱更容易。
潘恬将程嘉城送回家后，她很快化好妆换了一身衣裳。刚想找个借口出去上班，可程嘉城就像早就知道她会走似的，他漫不经心的和她说了一句再见，甚至没有问她要去哪里，更没有叮嘱她早点回来。潘恬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于是将想了很久的理由说了出来：“嘉诚，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七十一便利店的工作，晚班兼职，所以我……”
“嗯。”他并没有听她说完，只是顺手打开了电视机。相比潘恬的谎话他更愿意听听新闻联播。便利店？浓妆艳抹的脸，性感妖娆的穿着，他绝不可能相信她去便利店工作，却更不可能猜到她真实的工作性质。因为在程嘉城的心里，潘恬家有钱，潘恬的钱花不完，她肯定就是装不下去了所以每天跑酒吧浪去了。程嘉城从不相信潘恬会真的为他洗尽铅华，就像他也不可能为沈琴琴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一样。人总是习惯性骗自己，更愿意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中。
看着程嘉城没有丝毫表情的脸，潘恬无法继续说下去，她确实觉得爱他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远比卖酒还要累，却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她拎起手包踩着高跟鞋出了门，甚至想着今天赚更多的钱，明天给他买更多的礼物，这样他就会开心一些，会对自己更好一些。无论是初生牛犊般的新手，还是驰骋沙场的老手，涉足爱情后结局都是一样的，遇见错的人，便是满盘皆输。沈琴琴是，潘恬也是。
三十岁的程嘉城仰望着天空，黑暗而又神秘的夜晚笼罩着他绝望的心。他确实觉得曾经的自己就如同一个侩子手一般，将一个个爱他的人无情的杀死在他的臂弯里。他扼杀了她们对于爱情的憧憬，践踏了她们的付出。然而时过境迁他唯一抱有遗憾的仅仅是伤害了无辜的沈琴琴，至于潘恬，他始终认为她是活该落得那般下场。
第71章 有钱人的聚会
夜场依旧充斥着噪音与暧昧，在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潘恬游走在一个个卡座当中。周末的酒吧人山人海，她卖了不少酒，可这蝇头小利的提成根本无法填充她欲望中的巨大黑洞。潘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眼睛就像是钞票自动过滤机，熟悉各大品牌价格的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客人的身价。她拉低了抹胸，拉高了裙子，昏暗的灯光下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吸引客人的注意。
忽然手机振动起来，她将皮质紧身短裙腰间别紧的手机抽了出来，那一串数字令她生出了兴奋的小脸。
“哥哥，你等会啊，这里太吵，我去边上跟你说。”她根本听不见手机那头的声音，于是快步走到楼梯转角处的一个小包房门口接电话。“哥哥有什么吩咐？”她问。
大叔沧桑的声音传来：“在门口等你！”
“好嘞，哥哥等我一下，我去跟老板请个假就来，很快！”潘恬匆忙挂断电话，一路小跑着找到酒吧经理，说的什么借口她自己都很迷糊，总之就是请假。
黑色的宝马车照旧停在酒吧门口显眼的车位上，这一次潘恬没有卸妆，配上自己的不规则绑带裹臀裙，令她看起来妩媚动人。老男人喜欢妖艳的女子，尽管这样的妆容显得她老了几岁。潘恬跨上副驾驶座的时候裙底风光泄露了一片，大叔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
“朋友搞了个聚会，缺个女伴，你这身刚刚好。”他笑着拍拍她的大腿，这样的亲近理所当然。
“哥，真的要带我去参加聚会？”潘恬没有见识过富人的聚会，却从电视上看到过一些。她不确定是不是像她了解的那样奢华，憧憬着，喜出望外。
“开开眼界吧，就当是多认识几个朋友，回头他们来买酒，你也能多赚些钱。”大叔依旧笑着，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诚恳。哪怕是在昨夜那样的插曲发生之后，潘恬始终认为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