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总看见别人排队买，闻着香！”
两个人盯着那口油锅垂涎三尺的样子被远远走来的程嘉城尽收眼底，他拉紧身旁沈琴琴的手快速的走了过去。
“来这么早？”他问他们。
“来晚了怕没位置，到时候等半天扫大家的兴。”亮亮是他们三个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却是最体贴的那一个，“哥，还没点菜。”
胖胖撸起袖子迫不及待想要大干一场，他指着油锅里已经变成了金黄色的油纸包傻傻的问了一句：“鹌鹑管够吗？”
程嘉城将鼓鼓囊囊的一个钱包拍在桌上，那一刻兄弟们的眼中全是羡慕，而这种羡慕恰好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从不认为非要用自己赚来的钱请客才值得炫耀，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付出过劳力赚过一分钱报酬。
“想吃啥就点啥，甭客气！”他微笑着看向不发一言的沈琴琴，“这个可好吃了，多吃点。”
“嘿嘿……”亮亮看着西装笔挺腰缠万贯且怀抱着美人的程嘉城傻笑起来，“哥，嫂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胖胖大喊一声：“老板，来二十只鹌鹑，三瓶啤酒！
四个人坐在路边小店品尝着香酥的纸包鹌鹑，对生活尤其满足。纸包鹌鹑的可口仅仅只是令这四个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同病相怜的孩子在那一瞬间各自感受到的满足。他们从未想过这场景会是他们许多年以后努力追忆的美好时刻，当时的他们总觉得一天肯定会比一天好。
“赶个下午场？吃完带你们去酒吧玩玩？”程嘉城的邀约令其余的三个人睁大了眼睛，他们从未去过酒吧。以前的酒吧不像现在，那时候没有明令十八岁以下不能喝酒、不能进酒吧，酒吧下午场是学生们的销金窟。许多不爱学习自甘堕落的孩子书包里塞的不是书本，女孩的书包里是廉价的化妆品和性感的连衣裙，男孩的书包里则是摩丝和破洞衫。
“真要去？”沈琴琴有些为难，虽然没去过酒吧，却也知道那里不适合她这样的年纪。
“怎么了？你不想去？”程嘉城有些不高兴，他压着她的手背与她耳语：“难得朋友高兴，你不要扫兴！”
沈琴琴只得点点头，因为她的手背感受到了来自于程嘉城的压力。面子，那时候的孩子明明没有什么可以撑得住颜面的资本，却又总把面子挂在嘴边，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沈琴琴不敢拂了他的颜面，哪怕是自己十分不情愿去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程嘉城搂着沈琴琴的肩膀，他不在意她一般姿色的脸蛋和与他并不般配的身高，这个女孩比他的任何一个前女友都听话。如果说一个多月相处下来程嘉城确实爱上了沈琴琴，那么他唯一爱她的理由就是她的乖巧听话，她从来不会逆他的心思。
第26章 酒吧里的艳遇
那个时候城里知名的汽车人club是不爱学习的学生党最爱去蹦迪的地方。学生负担不起高消费的舞厅，所以汽车人策划出拼桌消费方案。一张小得只放得下一个书包的圆桌只要六十元的消费，而这六十元无论是多少个人头拼出来的。正因为如此，曾经的酒吧人多到走路要用挤的。
沈琴琴捂着耳朵，巨大的音乐声让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不舒服，她对着程嘉城耳边大喊：“厕所在哪？”
程嘉城指了指角落，他并不打算护送她去女厕所，“亮亮，带你嫂子过去下。”他很理所当然的吆喝别人代劳。
亮亮微笑着站起身，用手臂推开人群带着沈琴琴挤往厕所。他并不感冒为朋友做点什么，却不喜欢被人吆喝的感觉。可在马庄街胡同那样成份低下的圈子里，他只有被吆喝的命运。
到了厕所门口，亮亮很绅士的站到了一边，“嫂子，我在这等你。”
“谢谢。”沈琴琴对这个男孩很有好感，因为他十分懂礼貌，为人也谦卑。
当他们回到座位的时候，程嘉城和胖胖的摇骰子游戏已然结束，胖胖有了几分醉意。程嘉城只喝了半瓶啤酒，他依然保持着清醒，见沈琴琴回来了便拉着她去跳舞。沈琴琴尴尬的被他拉到人头涌动的舞池中，虽然人多到看不见各自夸张扭动的身体，但她还是迈不开腿学他们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嘉诚，我不会跳舞！”她求饶到。
程嘉城忘情的摇摆着身躯，压根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话，以为她又要上厕所，便抱怨了一句：“矿泉水喝多了吧？快去吧！”
沈琴琴笑了笑，挤过人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却在下一秒看见程嘉城与一个化着烟熏妆的女孩跳起了贴面舞。那个女孩确实长得很美，精致的妆容令她看起来高冷又妩媚，完全不像十七八岁的模样。她个头虽然不高，可一身性感的黑色裹臀分体式裙装外加一双高跟鞋，使她生出了模特的气质。这样的装扮是沈琴琴望尘莫及的。这个漂亮的女孩本不足以压场，却因为她与帅气的程嘉城站在一起跳着暧昧的贴面舞引发了全场尖叫。
“亲一个……亲一个……”大家看到他们亲热的跳舞，很自然的以为他们是一对。
程嘉城许久没有到酒吧消遣了，忽如其来的喧闹气氛令他心跳加速，他喜欢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这也是他母亲始终固执的希望他成为明星的原因。他的帅气和天生的好气质令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人。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孩，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已经忘记了不远的吧台边坐着的三个人。亲就亲一个吧，他想着自己并不吃亏，当真把嘴凑了上去。女孩很巧妙的躲开了他的亲吻，羞涩的半掩着漂亮的脸蛋挤出了人群。
沈琴琴的耳朵里渐渐的没有了噪音，整个世界就像进入了冰封期一般，令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自卑的衍生物。在这喧闹的酒吧里，面对这些化妆技术纯熟且舞姿妖娆的年轻女孩们，她是那样的突兀。说的好听她是小家碧玉，说的难听就是不入流的土鳖。她并不惊讶于程嘉城主动将嘴凑过去的行为，因为那个女孩有着连她都叹为观止的美貌。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来酒吧无异于自取其辱。可这并不是坏事，至少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程嘉城面带着微笑走过来的时候，他伸出手想要摸摸沈琴琴的脸感慨一下刚刚的艳遇，仿佛这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沈琴琴下意识躲开了，她由衷的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样的环境里与他扯上半分干系，否则就是亵渎了他。
“怎么了？”程嘉城愣住了，僵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可笑。
“没事。”她笑了笑。
“来，喝酒！”他转而拿起酒瓶和亮亮面前的酒瓶碰了一下。
“哥，你真的很帅！”亮亮喝了一口酒，羡慕着他的一切。
第27章 借酒逼宫的戏码
当他们东倒西歪的走出酒吧时天已经变成了墨色，亮亮吃力的扛着不省人事的胖胖，他瘦小的身躯被压弯了许多，“哥，嫂子，我带胖胖先回去了。”亮亮向他们道别。
程嘉城从兜里掏出几张零钱塞进他的口袋，“打个车。”他说话有些大舌头，显然已经醉了。
“谢谢哥！嫂子再见！”亮亮伸手打开了面前停靠了许久的出租车门，将胖胖推了进去，自己则艰难的挤进了另一侧门里。
出租车扬长而去，程嘉城忽然瘫倒在沈琴琴的肩膀上，他嘟囔着说：“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沈琴琴确实很难假装快乐，毕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孩腻歪的行为，她的心情需要时间来平复。她摇摇头，无精打采的说：“有些累了，我不太喜欢这种地方，闹腾。”
“以前我也不喜欢，多来几次就好了。”程嘉城掐了一把她圆润的脸蛋，“过年果然伙食好，你又胖了。”
他无心的话听在沈琴琴的耳中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哪个女孩希望被人夸“长胖”呢？她垂下眼眸，努力的想把程嘉城从自己的肩膀上挪开，“我帮你打个车回家吧！”
“不要！我要去你家！”程嘉城任性的说。之所以说他任性，那是因为他明知道沈娟娟在家休假，他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姐姐在！”沈琴琴诧异的看着他，心想他醉的有些离谱。
“沈琴琴！我就那么登不上台面吗？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到底要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做到什么时候？我又不是要你带我去见你的爸妈，只不过介绍给你姐姐认识一下你都做不到吗？我的朋友都带给你认识了，他们都叫你嫂子，可我呢？我算你的什么人？”程嘉城已经厌倦了偷鸡摸狗的相处模式，他从不认为早恋有错，至少过去他的数段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