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红苕怎么会脱离阴虎符控制?魏无羡皱眉。
这时,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魏兄,你这阴虎符送我如何?”
这语气……
江澄猛地转头,就看到一个戴着半张银制面具的青衣男子靠坐在广场入口的墙头上,腰间挂着一只不起眼的青埙。
他的视线落在那只埙上,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这家伙终于来了。
魏无羡也看着来人,虽然面具挡住了男子的大半面容,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毕竟能张口吐出比他还不正经的欠扁话,他这辈子就只认识一个。
“埙……”他正要说话,就见自己手里的阴虎符突然脱离他的掌控,飞向入口的埙兄。
战场里,一直观望着事态发展的百家众人瞬间大惊失色,大喊“此人来者不善,不能让法宝落到他手上”。
一时间,不论是真的害怕来者是敌,怕再陷入傀儡危局的,还是另有私心的,全都飞身去拦截阴虎符。
江澄见江氏竟也有人参与,立刻甩出紫电,将那些人扯回地面。
愿这个家伙恶劣得很,明知阴虎符已经引人觊觎,却还故意让阴虎符从他们头上明晃晃飞过,绝对是没安好心,他江家的人就别上去找罪受了。
魏无羡本想追回阴虎符,可看着这混乱又可笑的场景,忽然就不动了。阴虎符虽然没有认主,但也不是谁都能碰的,别以为这些人说的理由冠冕堂皇,实际心里是什么想法,他清楚得很。
愿控制着阴虎符慢悠悠从众人头上飞过,玩味的看着这些人动作,并不出手阻止。
阿令里,这些人在不夜天围攻魏无羡、争夺阴虎符。阴虎符这玩意儿傲气得很,连主都不肯轻易认,怎么可能随便让人碰。
那时的阴虎符之所以能被这些人碰到,是因为东西已经被魏无羡毁了大半,只是个残品,威力大减。如今的阴虎符可不是残品,威力极盛,连魏无羡都只能虚空拖着。这些人居然想徒手抢夺,那可就要做好煞气缠身、心神失守的准备,这些可都是魏无羡在乱葬岗里每日都经历的。既然这些人嫉妒魏无羡又觊觎魏无羡的东西,享受一下魏无羡的待遇想必也是他们想要的。
果然,所有去抓阴虎符的人还没碰到阴虎符,就受不了阴虎符的滔天煞气,惨叫着从半空跌落,抱头痛苦尖叫。
后面追上来准备抢夺的人看到这场景,顿时都不敢动了,满脸惊骇之色。
阴虎符顺利落到愿手上。
它也没有去碰阴虎符,虚空拖着,打量一番,赞道:“不愧是能封印屠戮玄武的东西,经魏兄一番炼制,威力更强了。”
所有人又惊又疑,阴虎符不是阴铁炼制的?
“埙兄知道?”魏无羡也有些惊讶。
“魏兄问的是那只伪玄武?”愿笑问。
魏无羡:“……”他想问的明明是对方怎么知道阴铁剑的来历,又怎么知道他手里有把阴铁剑?
他不信这人不知道他到底想问什么。
自从遇到这位埙兄后,他就越来越懂为什么江澄每次看到他嘻嘻哈哈不着调时总喜欢翻白眼,因为真的很心塞。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位埙兄的不着调,也知道这位埙兄不会真的不回他真正的疑问,是以,并不着急。
可,他不急,其他人却急,想开口询问阴虎符到底是什么。然而,愿压根儿没打算让这些人开口,在它眼里,这些人都是背景板,不用开口,听它说就好。
“如果是那个伪玄武的话啊,我确实知道一点。”愿观瞻着手里的两块阴虎符,漫不经心道,“那畜生是薛重亥的宠物,吞吃了大概半个玄门,以神壳龟甲封锁被吞修士的怨气灵识供薛重亥炼制阴铁,后来阴铁被毁,镇于四方。所以,世人只知阴铁镇于四方,却鲜少有人知,阴铁之气源于玄武,就连薛重亥的后人也只知四方之气汇于玄武,不知其原因。这东西的前身是把剑吧,那剑插在那只伪玄武肚子里几百年,一直吸收那畜生锁着的怨气,阴煞之力强了阴铁不知多少,反压制阴铁自然不难。”
“当然,我能猜出这阴虎符的前身也不难。屠戮玄武死前,只有魏兄你进了那畜生的肚子,屠戮玄武死后,封印在它肚子里的剑却不见了,除了你,没人可能拿到那把封印剑,而且,这世上能压制阴铁的也只有那把剑了。”
此番话出,当时所有进入过暮溪山玄武洞的世家嫡系都怔住了。
他们是知道当时那只伪玄武确实是被什么困在了潭里,否则他们怕是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那个地下潭洞。可是,阴虎符真的是那个封印的东西吗?会不会是这人骗他们的?毕竟温若寒手上只有三块阴铁,还有一块阴铁至今没有出现。
这时,一个语气不善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胡说八道,什么封印剑,什么汇于玄武,少扯这些有的没的,识相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愿低头,就看到人群中一身血污的金子勋。
“你还没死呀?”愿看了眼红苕。
红苕会意,几个闪进,血爪出现在金子勋面前。
☆、令愿(20)
“埙兄!”
一支黑色长笛极速飞出,好险在距金子勋心脏的半寸之处拦下女鬼。
整个过程快得仿佛只是一闪而过。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几乎都是一身冷汗,他们竟然忘了这里还有一只邪祟,还是一只一爪就杀死玄门第一人的大邪祟,如果刚才他们抢夺阴虎符的时候,这邪祟趁机袭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金子勋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倒爬着往后退。
几乎所有人都握紧了剑,警惕的盯着女鬼以及明显在操控女鬼的青衣男子,再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毕竟能控制邪祟,还手握阴虎符的人,谁敢轻视?
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认识青衣男子的魏无羡应付这人,他们刚经历了一番生死之战,已经没有余力再战,但愿魏无羡能打发了这人。
“埙兄这是做何?”魏无羡皱眉。
他和埙兄相处两月,虽然不知埙兄来历,但也看得出对方绝对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人,今天怎么就突然出手了?
“一山不容二埙。”愿答得一本正经。
魏无羡:……
“不过,既然魏兄保他,那就不杀了,我勉为其难换个名字吧。”愿笑眯眯的开口。
反正它也不打算这时候杀金子勋,只是让这些人认清楚情况,别以为人多就能势众。
“说到改名字,魏兄有什么好想法?”它将红苕召回身边,竟真说起改名的事,“我喜青色,也喜好研究怨气。青怨这个两个字,魏兄觉得如何?”
魏无羡收回陈情,想了想,煞有其事的摇头:“怨字不吉利,不如叫青气。”
愿一噎,还真是云梦取名废,若不是它现在需要换个有名有姓的正常名字,它绝对不会和魏无羡讨论取名。
“要不把怨改成愿望的愿,青愿?”它道。
众人:……
这怎么还聊上了?
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再有,名乃父母长辈所赐,岂能随意更改,又不是自个儿玩闹取的诨名。
想到这,思维活络的人猛地变了脸色,若“埙”不是真名,岂不是说魏公子和这青衣男子其实也不熟?
不熟+不请自来+带着一只凶煞厉鬼+抢法宝……这绝对是敌人啊。
魏公子与对方乱聊,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想办法夺回阴虎符。
众人看着周围被阴虎符控制着还在相互乱砍、怎么都不倒下的傀儡,心里一阵发慌。
他们悄悄凑到江澄身边,小声打听。
“江宗主,魏公子和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仇人吧?”
“对啊,这人到底是谁?怎么能控制邪祟?魏公子不会是得罪了这个人吧?”
“江宗主认得这个人吗?”
“这人怎么知道魏公子有阴虎符,一来就抢了魏公子的阴虎符?”
“魏公子和这人到底有什么过节?如果比较麻烦,江宗主可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我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可经不起再战了。”
江澄:……
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看出魏无羡和愿有过节?若有过节,两人会这样旁若无人的商量取名?更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想让他们江家一力抵挡“危险”,愿果真说的没错,这些世家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