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愣住了,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眼底弥漫起一股焦躁:“你……不希望我们在镜头里出现别的关系么?”
录制现场的怪异,一下子得到了答案。
“暂时……不希望吧。”谭迟迟疑了下。
不是,早先他们就约定好的么?
程淮心尖在煞事间凉透,又因那句“暂时”而得到回暖,知晓谭迟恐怕还在考虑着“喜欢”这件事情,偏偏他心急了些,思忖了下笑道:“好。”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谭迟斟酌了下措辞。
“你问。”
“你是不是想跟闻宴博炒CP?”
程淮唇角笑意愈浓,嗅到空气里淡淡的醋味儿:“不想。”
谭迟松了口气。
回家约莫七点,程淮在沙漠拍摄完电影回来拍恋综,又让苏宴退掉了些通道将时间空出来不少,倒也有时间陪着谭迟。
等谭迟洗完澡出来,程淮做好饭,就是菜里面莫名放多了点醋,酸溜溜的。
还没吃完饭,程淮手机“嘟嘟嘟”响了起来,他给谭迟夹了块红烧肉,没理那通电话。,
谭迟咬着红烧肉瞅见上面显示“闻宴博”的名字,“哇哦”了一声,揶揄道:“少爷,您确定不接电话,说不定闻先生有急事找您。”
夜间九点,适合撩骚啊。
程淮见他吃醋,心情颇好接了电话开了扩音,那边就传来闻宴博痛苦又压抑的声音道:“程淮,我摔倒起不来了,好像闪到腰了,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谭迟单手撑着头,眉眼弯弯嚼着红烧肉,还专程给程淮夹了块排骨,用口型无声道:我摔倒了,你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还没等程淮拒绝,闻宴博低低喘了几口气,声音虚弱道:“进门密码是154782,我手机快没电了,如果你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程淮……”
手机瞬间“嘟”的一声挂断。
谭迟搁下筷子率先“啪啪”鼓掌,皮笑肉不笑道:“助人为乐是人类的优良品质,程同学,咱们有义务帮助一位摔倒起不来的人。”
“……”程淮见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笑道:“全凭谭同学说了算,不过,还是先吃完饭吧。”
“那当然!”谭迟笑眯眯道。
两人吃完饭,稍微进行了点伪装便驱车前往闻宴博家,程淮在谭迟催促下按了门上的密码锁,“咔哒”一声门就开了,谭迟环顾客厅却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浴室里便传来闻宴博略带疑惑又希冀的声音:“是程淮么?”
“是我。”程淮微微蹙眉,并不像谭迟那般兴致盎然。
闻宴博似松了口气,状似挪动了下却实在艰难道:“你能帮我拿件浴袍么?我……我没穿衣服。”
谭迟抱着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贴心的瞅了眼卧室,并从衣柜里拿了件浴袍递给程淮,用眼神催促“赶紧拿去”。
程淮没接,面色微肃,见谭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薄唇轻启低声道:“别闹。”
谭迟心说您怎么那么不解风情,颇有些埋怨睨了他一眼,索性走过去将浴室门开了一条缝隙将浴袍递了进去。
对方却没接浴袍,犹豫了一下:“我拿不到浴袍。”
☆、【28】表白
绿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谭迟眉梢微挑,面似恍然朝近前来的程淮望去,兴致盎然用口型无声道:哇哦,拿不到。
“闻先生,浴室里应该有浴巾。”程淮瞥了眼他手中的洁白浴袍淡淡提醒了下,声线一如既往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却又挑不出错处。
他接过谭迟手中的浴袍,手指灵巧将其挂在浴室门把手上,“咔哒”一声关了浴室门。
“可以尝试自己穿上衣服。”
谭迟抱着胸憋着笑,口型道:小绿茶需要您去帮他呢。
浴室里趴在湿淋淋地上的闻宴博凹着姿势,压根没料到浴室磨砂玻璃上会落下第二条影子,脸刷的从红转白,又从白转红,当另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好看的手揭过浴袍挂在门把手上,他呆愣着呼吸都阻滞了。
怎么,会有第二个人?!
是苏宴?!
半晌,他从尴尬的状况中找回声音道:“我……我试试。”
事实上,这局是他精心设计的,旨在今夜一举拿下程淮,不必再掣肘于谭迟,之所以这么着急实施计划,是怕迟则生变。
他磨磨蹭蹭爬起身来,窸窸窣窣穿好浴袍,深深吸了口气讷讷问:“程淮,你还在么?”
程淮眉峰微蹙,见谭迟兴致勃勃用口型催促着他应声,愣是瞧不出点对闻宴博的眷恋,无奈摇了下头道:“在。”
闻宴博透过磨砂玻璃望着那条高瘦缥缈的影子,不愿意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吸了口气望着门道:“程淮,其实从高二那年转到临淮,我就注意到你了……”
谭迟抱着胸好整以暇望着程淮,一副“您给我解释解释现在”状况的模样瞪着程淮。
呵呵,高二人家就盯上你了!
还没等他醋意爆发,程淮近前一步,单手摁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唇毫无预兆的压了上来,辗转反侧,又温柔缱绻。
“……唔。”谭迟双手抵在程淮胸口企图将人推开,偏偏将他抵在墙上亲吻的人身躯似钢铁般,推不动分毫。
里面的人正在告白,只要拉开门就能看到他们亲密的姿势,这状况既刺激又新奇,让谭迟又害怕又燃起奇异的兴奋。
抵抗,抵抗。
怎么,他的Alpha这样坏?
这不是,耍无赖么。
“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通通都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跟你在恋综的时候我特别高兴……”闻宴博仿似陷入某种甜蜜的回忆,声音渐渐变得轻松雀跃,忽略掉此前的尴尬。
外面细微的声音没能打断他的诉说欲,模模糊糊的两条影子黏在一起,他也没多想。
程淮拉过那双乱动的手压在谭迟脑袋两侧,身体贴得谭迟更紧了些,亲吻得却愈发激烈,似乎在验证着宣誓主权。
里面的人,是谭迟追逐了多年的人,就算现在没有威胁,但也曾是他最强劲的情敌。
唯有一遍一遍宣誓主权,宣誓谭迟是他的,他才能安心。
谭迟被桎梏住后,被霸道狂乱的气息感染得心脏砰砰跳着,对方像狼似不断渴求着,视线里全是程淮闭眼沉迷又认真的脸,他似被吸引着逐渐放弃了抵抗,主动回应了这个吻。
原来,程淮亲吻他时是这样的。
怎么……那么可爱?
怀里的人一经回应,程淮便像是被安抚了般,鸦羽般的睫毛微颤了颤,又变得温柔起来。
“我想,我喜欢上了你了……程淮……”闻宴博闭了闭眼,单手抵着墙以一种深情款款的语调演绎道:“我知道你的经纪人在外面,但我希望你能遵从自己,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谭迟和程淮在话音一落时默契的分开,双双朝浴室门望去,又对视了一眼。
“程淮?”闻宴博略显疑惑的唤了声。
谭迟挣脱桎梏,挪了一米远,抬眼见程淮抚着唇满含笑意望着他,脸颊腾得一下滚烫起来,勉强扯回冷静理智的声音提醒道:“程淮,闻先生在对你表白呢,你还不赶紧答应。”
程淮朝他又走了一步,弯着眼睛笑,似在说“是不是要再试一遍”。
谭迟瞬时后怕退了一步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双手下压安抚他的Alpha认错,颇有些讨好笑着。
再来?!闻宴博真开门出来瞧见他两亲亲我我,那他们隐婚这事儿不就彻底暴露了么?
“谭迟?!”闻宴博一听声音胸中警铃大作,瞳孔微瞪,惊得开了门朝浴室外望去,待见到谭迟时,脸上泛着的羞赧忐忑顷刻间变换颜色,从白转铁青,又从铁青转红,又气又惊又尬,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憋着一腔怒意稳固了下斯文的声音质问道。
为什么谭迟就不能放过自己?这样无理取闹无所不用其极的破坏他,不遗余力想得到他真有意思么?就连这样的谋划竟然都被谭迟戳破。
谭迟像后宫运筹帷幄的皇后,高深莫测笑道:“我是来关心你的。”
宫斗剧MVP,看破不说破。
这话一出,闻宴博觉得脸上似挨了一耳光,眼含三分讥诮三分愠怒四分怨毒瞪着他,冷笑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