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落想了想,笑道:“我可不想在这舍弃性命,不过....”
他拍了拍上长寻的肩,道:“他的命,只归我一人,旁人,杀不得,伤不得。”
上长寻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推开花倾落,道:“你说的什么胡话。”
花倾落道:“我的意思是,你当年扫了我的桃花,此仇未报,你让我怎么安心?”
鬼众们见被无视,满脸怒色,纷纷使出看家本领,站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名武将,据说生时杀人无数,至于他为何能成鬼其中也有一段缘由,就不必细说了,反正不是什么正经法子。
他对上长寻的恨,已埋下了根。
只因上长寻喜爱给旁人起些不爱听的外号,给他起的就比较通俗。
“大块头。”
上长寻挑眉。
那大块头也被激怒,提起斧头就朝上长寻砍去。
上长寻从袖中摸出折扇,看向身后的花倾落。
“快走。”
“哼。”花倾落手上握着那把名为“枫红”的折扇“比一比吧,寻君。”
上长寻眉峰蹙起,道:“随你便。”
花倾落道:“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
一触即发之际,一道电光劈来,将山谷一分为二。
诸位往向上空,那衣摆上的竹纹,不会有错。
“鬼王大人!”
鬼众们一齐拜首。
千沧雨道:“上长寻既然回了鬼界,应当和睦共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自然,这些话是沈相沉告诉他的。
“是,谨遵鬼王大人教诲!”
只有那大块头还仇视着上长寻,要想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恐怕要费上几百年了。
沈相沉站在千沧雨身后,他温言:“不如,我请诸位喝酒,如何?”
千沧雨一吓。
这么说,他是被沈相沉暗算了?
要知道,沈相沉兜里可掏不出一个子来,且人数众多,若想摆宴,就得摆下百十来桌。
“鬼王大人,您认为呢?”
“青玉坛怎么尽教你这些。”
他偷偷将银子放在沈相沉手中,道:“小心别喝太多。”
沈相沉道:“您不去吗?”
千沧雨道:“鬼界还有些事。”
“能有什么事?”上长寻一个白眼。
“您就是怕喝多了,在沈相沉面前....呜...呜...”他嘴巴被花倾落捂上,说不出话来。
待沈相沉离去,千沧雨面带微笑的走向他,花倾落拦下,道:“他确实多嘴,鬼王大人宽宏大量,才貌双全...”
千沧雨邪笑,盯着花倾落,仿佛看透了什么。
“行了,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花倾落道:“那是?”
千沧雨道:“最近鬼界西边不太平,我见你们俩闲来无事。”
上长寻道:“哟呵。”
这一声,花倾落就知道没有好事。
“不知道谁更闲。”
你闭嘴吧!!!
花倾落拐着他脖子,道:“您放心。”
千沧雨在树荫下乘凉,两腿一迈,整个人像摊软泥,头发随意的散在脸上,毫无形象可言。
他折来一朵野花,放在面前端详。
“鬼王大人,我....”
沈相沉惊了:这还是那个端庄的鬼王大人吗?
千沧雨一下子坐了起来,yao背挺直,咳了两声,道:“怎么了?”
“我给您.....带了一壶回来。”沈相沉神情尴尬。
千沧雨道:“放那吧。”
沈相沉指着他,道:“鬼王大人,你脸色....”
千沧雨一摸,滚烫的脸颊,他将头偏向一边,道:“很热。”
沈相沉道:“是吗?”
今日分明是阴天,已经开始转凉,是感受不到半分暖意的。
再者,千沧雨自己也说过,自己身体终日冰凉。
鬼王也会得病吗?
“大人,虽说不打紧。”他坐在千沧雨身旁。
“我帮你诊脉好了。”他二话不说,抓起千沧雨的手。
他一边瞧着千沧雨一边探脉。
“啧啧,你看沈相沉那傻样。”上长寻鄙视极了沈相沉。
花倾落道:“你小声一些,被鬼王大人发现,咱两就完了。”
上长寻道:“他现在哪有心思管我们。”
千沧雨忽然抽开手,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真的没事。”
“大人。”沈相沉的确没有察觉到异样。
只是,这脉搏,跳的实在太快。
一般来说,鬼众们,都是没有脉搏和气息的,除非修炼到一定级别,像鬼王,就能控制自身的气息与脉搏,但只是一段时间内罢了。
除了他,还有几人,那便是上长寻与花倾落,木又寸与沅老,按功力强弱,上长寻乃是最高,也就是说,除了鬼王便是他。
因此旁人也不敢轻易动他,因此他才有恃无恐。
“你说不用就不用?”沈相沉拉起他,非要带他去药铺。
只是他不知道,鬼界是没有药铺这种地方的。
上长寻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觉得除了沈相沉,在没有第二个,可以配得上“榆木疙瘩”这个称号。
“够了,寻君,该去完成任务了。”
“得。”
“花倾落,我们来比比谁杀的人多了好了。”没办法,他就爱与花倾落做这些无聊的事。
“比就比。”花倾落也级爱与他比较。
大概这就是两人为何能共处的缘由了。
☆、第十三回 心转
“好久没回来,这老腿都使不动了。”沈相沉徒步爬山,他并不打算直接御剑飞行,从后山上去最主要是想看看他那些弟子现在在干嘛,虽然说可以御剑到后山,但沈相沉脑子实在愚笨,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法子。
大约爬了几里路,沈相沉就在半山腰停下,记得以前下山除邪时,他也是爬到半山腰就休息,最后还是苏殷卿回来找他的。
沈相沉撇见远处荆棘从中有一抹青色,他提起后意外发现这是青玉坛的布料,显然有些破旧,可上面映着的竹纹却无比清晰,只是这条路平常是不会让弟子们随意上下的,就连沈相沉这个掌门也只有今天才走过。
如果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那细细想来也只有三年前的除邪,只是这荆棘方向长得确实怪异,除非是往上急速快跑才会扯破衣服。
青玉坛的衣料向来都是各地最佳,挑选的都是上等布料,再请来几十年的老布匠亲手缝制,绝尘峰峰主就说过,他们这是铁打的布料,虽然坚韧,但穿起来是要看人的,说沈相沉驾驭不住青色,为此他还和绝尘峰峰主大吵一架,发誓老死不相往来。
沈相沉心里已有个大概,把那布料收入袖中。
“郎君师哥,你说这招有效吗?万一掌门不是去鬼界,反而是去游山玩水了呢?我们的信鸽早在几天前就放去数只,如今一只也没有回来,你说是不是掌门....”
沈相沉心里奇怪:信鸽什么时候有信鸽了还数只,我怎么没收到?
郎君道:“我也很奇怪,按理说我们在掌门下山第二天就放去了信鸽,掌门不会收不到,可掌门再不济也不可能弃我们于不顾,弃青玉坛于不顾。”
那名叫郎君的弟子沈相沉还是能记住的,他第一次见沈相沉就说了沈相沉不爱听的话:您不适合当掌门。
虽说沈相沉确实不爱听,可偏偏就收了他,原因有两点:当掌门太闷,有个人斗嘴,再加上这孩子悟性也不错。
青玉坛选拔弟子向来都是悟性第一,相貌第二。青玉坛为什么把悟性看这么高可以从先祖青氏青城说起。
先祖青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相貌堂堂,无一人不为之赞叹,据说当时的掌门青城在一次游玩中遇见了一位诗人,那诗人便即兴做诗赠与青城,后来也广泛流传在名间为人所知。
最著名的就是那句:青城一顾乱吾心。也被民间用来给相思之人的赠语,被改成了:倾诚一顾乱我心。
这青城本就是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当上掌门也是被逼无奈,看那诗人与他有几分机缘两人又志趣相投,便不顾世人反对硬把那诗人接回青玉坛,世人都以为他只是一时玩的糊涂,谁知道这一接就是五十年,青城病逝的时候,那诗人把这些年为他所作之诗连同尸体一同火化了,他也只为青城作过诗,在青城死后找到他所葬之地,用青城给他留下的剑割腕自杀了,据说那天他穿的还是青城的衣服,也就是现在青玉坛的校服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