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药瓶,一副奸诈的表情,显然是势在必得。
“不必为了我。”
千沧雨使出一点雷光穿破阵法,转眼间,那药瓶碎成一片,可里面并没有一颗药丸。
居寒狂笑道:“你可真是不要命了。”
“你们真的以为,这阵法能奈何我吗?”
“少痴心妄想了。”
加上他从前吸收了千沧雨的法力,这阵法,着实撑不了多久。
“沈相沉,收阵。”
“再这样下去,你会体力不支。”
诗人几乎是命令的语气,可沈相沉不敢收手,他怕居寒会对诗人不利。
沈相沉道:“我数到三,一起收手。”
诗人想了想,道:“好。”
“一,二,三。”
结果两人谁都没有收手。
............
诗人道:“你以为我不清楚你。”
沈相沉道:“我也清楚你,前辈。”
诗人突然转过头瞧他,笑了笑,道:“记得以前青城也是如此,他从不会让我一人身陷敌阵,有你这样的后辈,真是好啊。”
沈相沉也笑道:“我见过先祖了,当真是俊逸潇洒,世间难寻。”
“沈相沉.......”他突然使出一阵狂风,向沈相沉袭来,沈相沉未察觉到,直直的跌了下去。
诗人见状,急忙念咒,此时阵法已满是灿光,瞧不见任何人了,沈相沉也知道,这是最后的步骤。
“守好青玉坛,守好你,和青城的青玉坛。”
不一会,诗人便被这金光吞噬,他最后留下的,便是那青色发带,沈相沉竟不知道,他藏了这么久。
诗人跌入尘埃时,是微笑着的。
“青城......”
“你可不要怪我,这么多年了才来找你,实在是那小子不容易让人放下。”
“我想你对他也是满意的。”
“青城,往后.........你我再做一世夫妻,不要再活在那个时代了,不要再打打杀杀,我教书,你练剑......咋们好好在一块,好好的白头到老,好好的办一场喜宴.....说来真对不起那小子,说好要去看他成婚的,不过无妨,我想他们的结局会好过你我。”
“青城啊.......纵然世俗难破,我依旧。”
“是你的正妻........”
“夫君。”
他闭上双眼,慢慢消失在光芒之中,没有哀伤,没有不舍,他一心只有那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少年。
仿佛那少年回头对他一笑,他又牵住了他的手一样。
那般美好。
☆、一百一十 孤注
“妈的。”居寒擦拭着唇角的鲜血。
他看向身边的未闻,道:“没事吧?”
未闻摇了摇头,道:“顶多是脾肺受伤,倒也还好。”
沈相沉逐渐察觉出了端倪,居寒不死倒是正常,可未闻,怎么还能好好活着?
难不成.......
他想起一种交换灵魂的禁术,只是此术,非得两人都心甘情愿才行,看来未闻,当真信任他,居寒也是如此。
因为此术,只要有一个身死,另一个人,定必死无疑。
难怪居寒实力有所下降,原是将自己的法力,分了一半给未闻。
“该你了。”居寒将箫归还给未闻。
而自己则以闪电之势,来到沈相沉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沈掌门,还有谁能救你?”
沈相沉道:“你想怎么样?”
居寒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他的伤势,不然沈掌门你也不会犹豫到现在,你现在可谓是万夫莫敌,杀我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秦武拦下了萧施一行人,恐怕现在,已经性命垂危,毕竟秦武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我只想要你和他两个人,其余的,我没兴趣。”
“就像刚刚的诗人前辈,非得送死做什么?”
沈相沉这一次没有生气,他平静如水,道:“殷卿,带着他们离开。”
苏殷卿拔剑出鞘,道:“不可能。”
沈相沉道:“我以青玉掌门的身份命令你。”
“而且九家主,也不想看你的爱徒身陷火海之中吧,还有,沈固可是泊岑前辈和一流道长的徒弟。”
“唯一的徒弟。”
几人沉默不语,最后还是苏殷卿狠下心,这才带着几人离开洞穴,去寻沈固和萧施的下落。
临别时,苏殷卿回头,道:“沈相沉,少摆一副掌门的架子。”
“师哥。”
沈相沉有些呆滞,为这一句师哥,他盼了多年,今日总算听见了。
“秦武可是恨毒了你师弟啊,哈哈哈哈哈哈!沈相沉,你倒也狠的下心,留下这个累赘,怎么,你是决心要死在我手上了吗?”
居寒狂笑不止,待他了冷静下来后,便将沈相沉扔在那石尖上,沈相沉的后背被这石尖刺穿,转眼间,鲜血染红在整个衣衫。
“沈掌门,只要你跪下来,只要你跪下来向我求饶,我就答应你,给他解药。”
沈相沉冷笑道:“你会这么好心?”
居寒道:“当然,我对鬼王的位置不感兴趣,沈掌门你不相信?”他伸手拿出药瓶,交给了未闻。
沈相沉看向那药瓶,再看向一旁的千沧雨,此时他心急如焚,却受那毒药的影响,无法动弹,只是看着沈相沉饱受折磨。
“我答应你。”
沈相沉慢慢的从石尖上移开,瘫在了地上,他撑起身子,正要磕头,不料洞穴内狂风大作,风中夹杂中许多飞刀,让人猝不及防。
他看向苍空,一柄长剑穿破气流,直冲云霄,在空中停留片刻之后,便借由风速,直直刺向那未闻的脑袋。
“这剑是....如意!”
沈相沉欣喜万分。
因为此剑的主人,是令郎君。
未闻的反应虽慢了些,但总算躲开了这致命一击,不过这剑风,却伤了他的右臂。
“沈相沉!”
他一把扶起沈相沉,见沈相沉腹部的伤势,他多了几分怒火。
“令郎君。”
令郎君皱着眉头问道:“方才若不是我,你打算死在这吗?”
“你的弟子,青玉坛,你都可以弃之不顾吗?”
沈相沉笑了笑,道:“你还是来了。”
“你真是疯了。”
令郎君虽然嘴上数落着他,却还是替他疗伤。
“郎君。”沈相沉抓住令郎君的手。
令郎君道:“闭嘴,上次欠你的,这次还上了。”
“沈相沉,这次,就让小爷我来拯救你吧。”
沈相沉道:“少吹牛。”
令郎君心知肚明,他不是居寒的对手,可他必须向前,这些年,他知晓沈相沉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份无奈与痛苦,令郎君都看在眼里。
当他知道,那件事不过是一场误会,心里反倒有些难过,因为他和沈相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哪怕沈相沉可以不计前嫌。
“沈相沉。”
他一剑割向自己的手腕,那血鲜红炽热,流淌在那印记中,像是有意识一样。
沈相沉道:“够了,令郎君。”
他眼前一片血红,混合着淡淡的腥味,沈相沉持着清心斩破这血雾,他看见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令郎君。
令郎君不愿他看见,想必是不想让他过分担忧。
过了许久,他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那被刀剑伤的皮开肉绽的声音,他顾不了这么多了,只得忍着伤,举起清心。
清心却不听他的命令,很是固执,沈相沉便道:“就这一次。”
清心在地上写道:虽然你是最差劲的主人,但我既然认定了你,断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沈相沉道:“那可是令郎君。”
清心写道:谁说让你动手了。
它向迷雾中飞去,不见踪影,沈相沉就算再担忧,也无力向前了。
“郎君.......”
他渐渐的合上了双眼。
等他醒来时,令郎君已经奄奄一息,他的手臂浸满了鲜血,沈相沉急忙爬起来瞧他,他拍了拍令郎君的脸颊,道:“郎君,郎君!”
“闭嘴。”令郎君实在没有气力陪他胡闹。
“方才你昏死过去了,是他,舍命替你挡下了致命一击。”
“还有一个人......”
沈相沉先是一愣,随后到:“宁偿?”
“方才我好像看见了他的八月归心。”
令郎君道:“不错,他和千沧雨一起,被带走了。”
沈相沉站起身来,道:“既然是带走,就说明,他没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