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点了点头,待他爹走后,男人向下看去,千沧雨两手抓在窗子上,旁边还趴着两个人。
“上来吧。”他伸出手。
萧施却比了个“嘘”的手势,男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坐在台边思索去路,沈相沉见他麻烦,把剑扔给了他。
那男人外表极其笨拙,身子也不稳重,好几次都把清心踩的四下晃动,沈相沉接过清心时,看它好像很不高兴,便道:“暂时不改名了吧。”
清心立马精神抖擞。
沈相沉摇头笑了笑,现在是四个趴在窗外,偷听别人说话。
萧施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停了半晌,他抽出沈相沉的箫仔细查看。
沈相沉见他好像发现了什么,道:“怎么了?”
萧施用很怪异的表情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沈相沉想了一下,道:“捡来的。”
“你这箫,和我见过的所有箫都不太一样,你看。”萧施指着箫管中间。
如此,沈相沉也清楚了,他道:“这箫,怎么会没有声笼?”
萧施看起来很着急,道:“你再好好想想,伶舟声笼只有他们自己能解,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而沈相沉完全听不下去,他想的是:难怪他能吹出音律。
男人瞧着他们,突然道:“苏殷卿他,如今在何处?”
沈相沉到底是怕他找苏殷卿寻仇,没搭理他。
这时,房里飘来一股饭香味,男人第一时间捂上了鼻子,沈相沉也学着他给千沧雨捂上了鼻子,却不想到,千沧雨的手正搭在他脸上无处安放。
两人僵硬的对视,沈相沉着急的松开了手,头偏向了另一边,那男人见沈相沉面色潮红,用口型说道:“你不舒服吗?”
沈相沉被他这么一说,脸贴着墙。
他闻到了与饭菜不同的味道,是刚来时的牛粪味。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引到这来了,您看看,能不能放了我娘子。”
沈相沉听愣了,这不就是他们刚来时遇见的老伯呢?想当时他还有点犹豫。
竟是用妻子来要挟他,卑鄙龌龊!另一边的人沈相沉用脚也能想到,苏家的领导者,刚才才见过不久的男人——苏歧。
“别这么说,你妻子我自然会放了她,只不过。”苏歧将手搭在老伯肩上,有些亲昵的道:“她好像快撑不住了。”
老伯听到时也如沈相沉那般,气愤而无力,他愣在了原地,听苏歧在背后狂笑,老伯忽的举起手中菜刀。
苏歧抓住他的手臂,贴近老伯的脸,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毕竟我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他打开门,外面的女人捆着麻绳,惨兮兮的躺在地上,老伯见是自己的妻子,二话不说,奔上去抱住了她。
“还有,你做的很好。”他撇向窗外“不用再躲了吧,沉公子。”
沈相沉再忍不了,提清心翻身进屋,剑光透亮,停在苏歧心窝前。
“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苏歧非但不害怕,反而更加嘚瑟,道:“沈掌门好意思说我吗?您可都跟男人搞在一起了。”
为什么总要拿他和男人在一起说事?这很可耻吗?
沈相沉不跟他废话,剑锋划过男人面颊。
他为何不躲?
沈相沉心一凉。
苏歧掉下了一张脸皮,原本血糊糊的脸重新长起了五官,和之前一模一样。
窗外的男人捂上脸,很痛苦的咬着牙,萧施抓住他双手,看见男人脸上的点点红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可千沧雨。
他一边要拽住千沧雨,一边要管身边的男人,只好舍弃一边了。
萧施先是将千沧雨用法定住,后踏剑将男人挂在了树上,自己则跳进窗户,舍弃的这一方,便是他自己。
沈相沉见萧施来了,担心他会冲动,道:“冷静下来。”
“不用你说。”萧施两手抓起十根银针。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张脸。”
萧施推开了沈相沉,五根银针全是冲着苏歧面部而去,沈相沉以为他会这么做。
然而,剩下的五根,全插在苏歧心窝上,如同射箭一样,全部命中。
苏歧好像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他抓起胸前银针,上面黑紫色的液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萧施做完这些事后,重新恢复了懒散状态,打个哈欠,道:“我劝你还是别动为好,还能撑个一时半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歧弯腰直笑,盯着萧施的眼睛,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可是不死之身,就凭你们,也想奈何我?!”
根本就没有什么不死之身,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一定有纰漏。
沈相沉是这么想的。
“这种烂把戏,也是你萧泽使出来的吗?”苏歧把银针摔在地上。
萧施听到萧泽名字时,握紧了剑柄,他最不愿的就是一直活在萧泽的光芒之下。
沈相沉“啧”道:“请您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家叫萧施,不是您口中的萧泽。”
苏歧冷冷的笑了声,仿佛在说些嘲讽的话,他道:“果然,和他差的远了。”
“我和他....”萧施抬头看着苏歧。
“真的很像吗?”
苏歧对于他这个问题,感到很不解,瞧了萧施半刻,道:“不像,他可比你要厉害的多。”
沈相沉懂的萧施的心情,也不便多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萧施好像若有所思,低头沉默了很久。
他忽然说道:“这么一想,我还真是个懦夫。”
“别这么说。”沈相沉喵见他指尖动作,便极力配合着萧施。
不久后,沈相沉才发现,他的手势并不是要沈相沉与他一起对付苏歧,而是指着上空,沈相沉先不管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萧施让他做的,就一定有用。
沈相沉趁苏歧分神时,跳出窗外,在上面看见了挣扎的男人。
他抱起被定住的千沧雨,将他放在台上坐着,过去查看男人的伤势,他探脉后,发现这血脉和之前确有异样,除了他自己的,还融入了另一种血液。
他扶起男人,一掌拍在他胸前,男子吐了一地血,算是勉强清醒了过来,他看到沈相沉,知道这事瞒不住了。
不用沈相沉问,他道:“是我爹的血。”
这事很不简单,刚才苏歧的表现已经让他重视了起来,搞不好,又是什么邪门歪道研究出来的禁术,这可不得了,有一人就有第二人,必须得尽早扼杀。
“融血者是谁?”
“一个伶舟人。”
沈相沉眉头蹙起,道:“可是未闻?”
男人否认的摇头,接而道:“不,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沈相沉想听他仔细说说,便在四周布下了结界,这下方可安心,他直言不讳的问道:“你这样貌,是怎么回事?”
“我吗?”男人摸到自己的面容“这是他的脸。”
那照他这么一说,苏歧的脸,是他的脸?
“他与伶舟人狼狈为奸,为了追求所谓的长生,不惜杀害殷卿的父母,将他骗到苏府,殷卿走后,这苏家才正式由他接手,此间,便再无第二个苏殷卿了。”
沈相沉颇有疑惑,道:“这么说,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男子点头,一直就没有人知道过他的存在,从出生开始。
他叹了口气,道:“我真的很想看看,苏府之外的样子,就像那里 ”
沈相沉看去,远处是茫茫青山,如此美景,不能一观倒还真是可惜。
可,伶舟人怎会如此不堪...
男人唉叹道:“除了样貌发生变化,我的衰老速度也比常人快出了将近三倍。”
沈相沉也发现了,苏歧越活越年轻,而男人却越活越老,手上都已经布满了皱纹,看来,这术是要以牺牲一方为代价,来成就另一方的邪术。
萧施和苏歧打斗,若是不敌他,以苏歧的性子,萧施很可能连块骨头都没有,他伏身一瞧,萧施和苏歧对立着,谁都没有先动手,尤其是苏歧,他没有任何想杀萧施的意思。
萧施道:“我早就知道那两个是你的人。”
苏歧端起旁边的瓷壶擦了擦,道:“说来听听。”
“你见过,杀人用刀背的吗?”萧施将老伯手中的菜刀踢开,一剑割开他的头。
里面的全部都是棉花,萧施抓起那女人,扔下了楼,他坐在苏歧的面前,道:“你说他比我厉害,何以见得?”
自然的就是两个朋友在说话。